雖然花尾鬆雞沒有吃掉,滋養身子,益補氣血,但是並不意味著白雲樓五禽戲的修煉會慢多少。


    因為有了金羽步雲履相助,他狩獵的效率,增大許多,每次深入霧澤,隻抓大貨,那些小魚小蝦,看不上眼,捉了隻會占魚簍的空間。


    雖沒再次抓到花尾鬆雞這樣的極品獵物,但是低等點的,還是擒了不少,霧澤這座寶山之中,不缺有大補功效的鳥肉。


    加上先前吃了那一小截洗髓草,白雲樓的五禽戲修煉,突飛猛進,順利突破到了第五階段的鳥式了。


    沒有遇到什麽瓶頸,一切水到渠成。


    今日天氣不佳,一大早的,烏雲密布,先是絲絲小雨,旋即便是大雨傾盆而下。


    興許是因地形所致,北窮城一下雨,即陷入了空蒙霧氣當中。


    好在雲霧不濃,無法和南邊霧澤中的相提並論,隻是籠罩城池,平添幾分醺然醉意的景色而已。


    否則的話,就像每年必經曆的幾天霧季一樣,會有霧澤裏的鳥禽出來,倒黴點的,可能還會碰到猛禽出沒。


    白雲樓風雨無阻,天還不亮,照常起床,穿上一身輕薄單衣,跑了出去,渾身已然濕透,可他渾然不覺,站在一處不見人的空地,打起了《五禽戲》。


    一招一式,一板一眼。


    隨著他的手臂擺動,雙腿起伏,淡淡霧氣匯成霧流,逐漸聚攏,盤繞在他旁邊。


    從一尺方寸地,直擴展到周身數丈範圍之內!


    隨著五禽戲的進度提升,他擎雲的本領,也在精進,影響距離變廣,而且操縱更加爐火純青。


    白雲樓打完後,站在原地,雙掌相對,慢慢合攏。


    隻見麵前的霧隨之壓縮,從一大團,眨眼變作一支尖銳箭矢。


    嘣——


    白雲樓的雙掌一排,一股氣壓噴薄而出,霧矢受到衝擊,一下射出,徑直衝向那顆槐樹,割斷一根指頭粗細的樹枝落下。


    霧矢則是一下散開。


    “初具威力,但是攻擊還很一般,還得激發更深層的領悟。”


    白雲樓心念一動,胸口玉符一閃,眼前霧氣翻滾出來幾行信息。


    【法術:五禽戲】


    【道則:無】


    【進度:第五階段鳥式(31/100)】


    【領悟:擎雲(激發出了部分控霧之能)】


    “鳥式進度圓滿,不知五禽戲會有什麽變化……”


    白雲樓抬抬頭,雨滴砸在臉上,呼出口氣,望著雨中的淡薄霧氣,心中思尋。


    “這個技能,限製太大,如果沒有雲霧,就像空中樓閣一樣,轟然倒坍。”


    到了鳥式,他能感到,體內導引之時,有較明顯的氣機流動,數日前,白雲樓在書院曾問過那位世代簪嫋出身的楊唯。


    “據他所言,天地之間有靈氣,人吐納以修行,同時人的體內,一樣自成體係,血肉筋骨可化靈氣,導引之術即是在加快這個進程。


    禦使羽器,需用導引術牽引氣機,就是在用靈氣進行操縱。


    不過這樣的靈氣,生於身,滅於身,不像修士那樣隨意。


    否則的話,我可以用靈氣化作雲霧,不用非得借助空中的霧不可。”


    “獵殺,還得是看我的箭術。”


    又打兩遍五禽戲後,白雲樓拿出弓,練起來了弋射。


    箭術和五禽戲的修煉,是拉動他的兩架馬車,白雲樓從未懈怠。


    而且和五禽戲每天演練一段時辰便會疲倦不同,弋射彈性更大,進入霧澤,從早到晚在練,提升更快。


    白雲樓彎弓搭箭,心神沉浸,目光望向槐樹下的不倒翁。


    嘣——


    箭矢尾後沒有拖著一條弋繩長線,這樣是為了更好練出箭矢的隱秘。


    箭術小成到大成的門檻,如今白雲樓已經摸到,關鍵就在‘化霧’二字。


    箭如雲霧,隱匿行蹤。


    忽如其來,忽如其去,不知其所蹤。


    一箭射出,破風聲極小。


    大雨持續一個清晨,白雲樓自己就練一個清晨。


    “在雨霧中練箭,讓我又有幾分感悟,原來消弭影蹤,是這樣的。”


    白雲樓擦了擦額頭雨水夾雜著的汗水,伸展伸展手臂,看向玉符。


    【法術:弋射箭術】


    【道則:雲霧】


    【進度:小成(98/100)】


    【領悟:黏皮縛骨、明眸如炬】


    “加把勁兒,就這兩天便可突破!”


    到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小雨淅瀝,白雲樓照例在大槐樹下射箭。


    他站的位置,距離不倒翁沒多遠,現在練的不是準頭,不是眼力,而是如何將箭消蹤匿跡,關鍵是在箭本身上,其他不是問題。


    一箭,一箭……


    天色剛明,老趙頭打著一把雨傘,身旁跟著小腿擼起褲管的馬尾辮趙玉,從有積水的巷子中走出。


    “玉兒,你去你馬叔、高叔家裏叫人,我去老張他們家。”


    “爺爺,緋鹮很久沒見過了,這次怎麽突然冒出來了?”


    “因為它的凶猛,很多人會誤認為這玩意兒是猛禽,但其實緋鹮是正兒八經的涉禽,喜水。


    這不是下了雨麽,估計是因此被吸引來的。


    發現一隻不易,它的一身緋色羽毛,刀砍不斷,水侵不透,是最上乘的貨。


    那位郭爺身上,披的大氅,就是這個煉出來的。


    老方運氣不錯,昨天天晴進澤,居然碰上了它!”


    趙玉轉了轉傘,咬了咬唇,“可是緋鹮毛硬,殺傷又強,攻防兼備,不好對付。”


    老趙頭擺擺手,“區區一頭畜生,還能翻了天不成?”


    兩人正行走間,抬頭瞧見在槐樹下的白雲樓。


    見怪不怪,老趙頭每天習五禽戲,或者練弓,都會碰上,白家老二有時在這,有時會跑到霧澤去。


    昨日天氣放晴,他從家裏出來,還看到了白家小子渾身濕透回去,又是汗又是雨。


    這倔孩子,以前是把功夫用到讀書上了,現在用在弋射上了?


    老趙頭眯眯眼,望了過去,瞳孔驟然一縮。


    隻見那白二郎射出一箭,那在空中的箭,在他眼中,好像霧氣一樣一閃,影影綽綽,恍惚之間,射到不倒翁上。


    “這、這是……”


    趙玉順著爺爺目光望去,隻見白哥又射出了一箭。


    在她眼中,那箭一離開白哥手中的弓,瞬間虛幻成霧,消失不見,而下一刻,噔的一聲,箭已刺入靶子。


    顫鳴不止。


    白雲樓放下了弓箭,呼出一口濁氣,露出喜色。


    終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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