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樓最近在霧澤,接觸到的盡是討生活的禽民,一個個的不僅是有箭術傍身,而且對各種的事情處理經驗老道。


    再一麵對這群沒出書院門的學子,而且大多家境不會多差,沒經什麽世事,體驗是完全不一樣的。


    以霧澤為生的禽民,每天下澤,掙的是辛苦錢,其實多半屬於社會底層,有時幹脆被瞧不起。


    像郭興旺那種達到一定程度的佼佼者,多少人中才能出來一個。


    不過在書院中,大多數人還沒那麽勢利,學堂上下相處和睦,不時還會有人請教學問,白雲樓的日子平淡似水,總歸不會被人排擠,出現什麽俗套狗血反派。


    這讓白雲樓想打臉的巴掌都給無奈落空。


    他是個小透明,坐在靠窗位置,除了蔡梅在夫子來之前,和他說了會話,以及楊唯在內寥寥幾個相熟的人打了一聲招呼。


    之後再無人問津了。


    每個人《五禽戲》的修煉在月底都會有係統的排查,白雲樓的修煉狀況,卡在第三階段熊式,同窗基本了解,沒誰會專門提這茬,在傷口上撒鹽。


    如今距離道考還剩兩個月了,如果五禽戲還沒練到鳥式,估計懸了。


    霧澤書院不是沒有天才,白雲樓所在的班內,就有兩位,一男一女,五禽練完,學問也高,如今騰出時間,著手習練一些可對敵的技藝,說對上了道院之後有用。


    按照這個世界官方宣傳,修士最終是為對敵,長生這個目標,反而被提起的不多。


    通常而言,書院學子,大多把時間用在了修煉五禽戲上,沒那閑空做其他的,至於習練廝殺,到了道院不遲。


    教室充斥著歡笑打鬧聲,但白雲樓渾然不覺,安然而坐,津津有味溫習課業。


    鑲嵌在心腹位置的玉符,有清心靜氣的功效,這在一定程度,提升了白雲樓的專注力,對於學習,實乃一大神器。


    如果有頓悟的說法,以後他要修煉,肯定一頓一悟。


    直到一位授經科的夫子上了講台,教室為之一靜。


    這位夫子身穿一襲儒衫,戴著一副圓框眼鏡,身材削瘦,文人範兒十足。


    他打眼掃一圈,瞧見了白雲樓,臉上露出了笑,“是雲樓啊,我聽宋夫子說,近來你在練五禽戲,進境如何?


    若不可行,趁早換考太學。”


    白雲樓站起來,行了一禮,“多謝夫子關心,弟子瓶頸已破。”


    他的算科一般,但是經科成績向來是最好的,深得這位夫子喜愛。


    同窗幾十號人,有的直到此時,才側過頭發現了白雲樓,竊竊私語。


    “白雲樓突破了?”


    “之前他好像卡在了熊式,如今到猿式了?可晚了點。”


    “他最近在幹什麽?”


    “聽說是在霧澤獵鳥。”


    “啊?當禽民麽?”


    “他家家境一般,應該是想賺錢,這樣才能買點補藥。”


    “那還想考道院?咱們班內,六七十人,估計今年撐死有三五個,就不錯了。”


    “……”


    夫子撚了撚須,點了點頭,壓了壓手,說道:“如此甚好,坐吧。”


    白雲樓神情自若,坦然坐下。


    經過這點小插曲後,夫子照常授課,上午經、算,下午法、字。


    整整一天,白雲樓都老實地待在書院裏,直到日暮放學。


    夕陽西下,晚霞映照,楊唯手拿羽扇,追了上來,“白兄,周兄!


    今日一起去驚鴻樓如何?”


    才出學堂,周旁盡是要回家的同窗,知道驚鴻歌樓是啥地方的人,紛紛側目。


    白雲樓的臉色一黑,斷然拒絕。


    這位陽痿兄,大庭廣眾之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旺財臉上像便秘了一樣,憋出一句,“羞與楊兄為伍!”


    不像坦然自若,視若平常的楊唯,他們兩個還要臉的。


    “我還以為白兄乃是同道中人……”楊唯惋惜說道,心裏琢磨昨日白雲樓在驚鴻歌樓的表現,分明是沙場的老手。


    ————


    翌日,白雲樓裝束整齊,懷揣小金,前往霧澤,沒有一點停留,徑直深入。


    今天他的目標,可不再是小魚小蝦,而是要撈大貨。


    每天隻抓那些渾身皮肉不值幾文錢的鳥雀,沒有肉補藥補,什麽時候才能練完五禽戲啊。


    此次他走的是界牌山原,穿過此界,就到霧澤更深處了。


    巧合的是,白雲樓經過了疑似先前那隻玉爪金雕的巢附近。


    地麵還殘留著與郭興旺大戰後的痕跡,有數個不小的坑,周圍霧草霧叢,消失殆盡,裸露出了黑壤。


    白雲樓蹲下身子,摸摸地麵留下來的三條長痕,長近一丈,深有一尺有餘。


    像是用什麽腳氣,不對,是用爪功內力之類才能做到。


    這般爪痕,絕非一般凡禽所為。


    “真厲害啊。”


    據他所知,郭興旺還不是修士。


    白雲樓不知道自己五禽練完,能不能和這樣的異禽抗衡。


    導引之術,時常修煉,不止延年益壽,對於氣力會有不小增幅,可能會點通玄之術,如郭興旺。


    小金站在白雲樓的肩上,一掠而下,在地麵上走動,姿勢怪異。


    金雕走路,有股莫名喜感,打小就能看出一二。


    它展開了雙翅,使勁擺動,一次足以抬升數尺,順著那顆金雕築巢的粗壯大樹枝梢,一點點的往上攀援。


    白雲樓則是圍繞著附近,逛了一圈。


    沒撿到漏,他正要喊上小金,繼續往深處去,忽然聽到一陣叫聲。


    疾步過去,卻見小金從樹根下出來,嘴裏叼著一株霧氣繚繞,並且閃著淡淡熒光的草。


    寶貝!


    霧澤之中,不是沒有天材地寶,但是數量稀少,能發現的,早被各種鳥禽吃了,哪裏會輪到人去采摘。


    白雲樓見小金一口吞掉大半,瞪大眼睛,痛心疾首,“給我留點!”


    最終虎口奪食,扯下來了小小一截。


    “那隻金雕,選擇在這築巢,就是因為這個東西?”


    吞了草的小金像喝醉了,搖搖晃晃,最終跌在地上。


    “真是什麽都敢吃啊!”


    白雲樓心下擔憂,打量一遍這株藥植,猛地一喜。


    “難道是洗髓草!”


    洗髓草,顧名思義,功效在於洗經伐髓,增強身體資質,前身因為瓶頸受困,曾了解過,還專門抱著天上掉餡餅的心態,到霧澤裏逛了逛,希冀能采摘到。


    不過這株應該還未成熟,因為所顯化的色澤太淺。


    白雲樓席地而坐,望向小金,仔細觀察。


    一股霧氣從小金的體內,接連逼出,似乎靈草化作雲霧,正在從內往外衝刷。


    它的整個雕身以極慢的速度變大,很難察覺,並且覆蓋上了一層淡淡金芒,每片羽毛,長出一道道繁瑣細密的神秘紋路。


    “蛻變之後難道會掌握神異術法!”


    白雲樓摩挲著下巴,如是想到。


    要求不高,剛學會了那個爪功就行。


    良久,一切恢複寂靜,小金緩緩睜開眼睛。


    它的體型大了一圈,羽毛仿佛泛著金澤,目光銳利,更具雕形。


    唯一沒有變的,小金先到主人麵前,伸著腦袋,親昵地拱拱白雲樓的手心。


    白雲樓笑了笑,比劃半天,“你是怎麽發現這熒光草的?”


    似乎果真聽懂,小金張開翼展長了一半的雙翅,輕輕一震,飛身而起!


    飛到樹冠下麵,它掀開了一個金雕用作遮掩的東西,鑽了進去,順著粗壯樹幹,一下落到了底,又從樹根爬了出來。


    原來是中空的。


    “金雕身亡,這裏上上下下,本該是被禽民搜尋過的,但是最終仍落到你的嘴裏,還真的是有點運道在啊。”


    “不止學會飛了,智慧似乎還更高了?


    待會帶著一起狩獵,試試有沒有什麽神通。


    要能幫助狩獵,把吃下了我的大半洗髓草,賺回來啊。”


    白雲樓咂咂嘴,也不嫌棄,把剩下的那一小截藥草吞入腹中。


    不一會兒,整個身子暖洋洋的,皮膚滲出一股難聞雜質。


    通體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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