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嚐試各種辦法依舊不見商寂和沈和韻有所行動,頌尋急了。


    他就差騎在商寂脖子上揪人頭發,無奈商寂毫無反應,比樹上的柿子還逆來順受,太能忍了。


    沈和韻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沒一點以前要和他交鋒的勁。


    頌尋都懷疑他是不是被調包了。


    劇情發展的不是太順利。


    頌尋出神,表情被火光映照的嚴肅而深沉。


    “在想什麽?”


    被猛然湊近在耳邊的聲音嚇了一跳,頌尋扭頭,對上商寂近在咫尺的臉。


    距離挨得太近了,是稍微一個動作便會觸碰的危險距離。


    四目相對,頌尋最先支撐不住,撇過臉去。


    “你別挨我那麽近。”


    商寂目光落在他透紅的耳朵上,正回了身體,重複方才的話題:“你最近很容易走神,在想些什麽。”


    頌尋咳嗽了聲:“你管那麽多,我想什麽還用給你打報告?”


    他對為難人這事上還不是很熟練,總透著一股心虛。


    商寂:“我隻是關心你。”


    “我又沒出什麽事,不需要你關心。”頌尋絞盡腦汁為難他,“還是你巴不得我出什麽事才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商寂將石板上煎好的兔肉送到頌尋嘴邊,“正常關心自己男朋友很正常。”


    頌尋不要他喂,自己接過,嘴裏還在強詞奪理:“我看你就是盼著我出事,好出去找下一個。”


    聰明人會盡早結束這個話題,商寂一手撐著頭,眼中含著微弱的笑意。


    “那你可就誤會我了,再說,外麵也找不到這麽好看又懂事的男朋友。”


    頌尋手上拿著兔肉,一時不知道該吃還是該放下了。


    懷疑商寂是在諷刺他。


    好看可以認下,懂事這條怎麽看都挨不上邊吧。


    商寂什麽時候說話這麽不著調了,別是和唐一鳴學的吧。


    頌尋想反駁回去,無奈一時詞窮,憋了半天手上的兔肉都不香了,賭氣道:“天天吃這個都吃膩了,我要吃上次你給我采的果子。”


    商寂看了眼天色:“今天太晚了,明天給你采好不好。”


    “不好。”難得見到他有拒絕自己的時候,頌尋眼睛一亮,變本加厲,“我就要今天吃,你是不是對我不耐煩了,連個果子都不願意給我摘。”


    商寂被說的敗下陣來,起身:“果子不抵飽,你先吃點別的。”


    頌尋觀察他的神色,見他這麽快就妥協,沒有不耐煩,又有些頹敗。


    這麽晚出去也不安全,他剛想回絕,餘光卻看見沈和韻起身,一直盯著商寂,像是也要跟著離開。


    頌尋立即噤聲。


    果然,商寂離開沒多久,沈和韻也跟著過去了,一個方向。


    他要行動了。


    頌尋等了半分鍾,從地上躥了起來,也要跟上去。


    唐一鳴在後麵喊了聲:“你去幹嘛。”


    “方便一下。”


    “不要走遠了。”


    頌尋抽空了應了身,他急著想要確定,生怕跟丟,一路跑得歪七扭八,形象全無。


    唐一鳴搖了搖頭,心想現在年輕人身體素質也不行,還是得多鍛煉,虛呀。


    “商寂。”


    商寂回頭,看著跟在後麵的沈和韻,淡淡道:“什麽事?”


    沈和韻上前兩步:“我有話和你說。”


    商寂眼中閃過不耐。


    沈和韻並未發現這點,他靠近商寂,意有所指地輕聲道:“我真替你不值,被饒玉書蒙在鼓裏,玩弄於鼓掌之中。”


    商寂無動於衷:“如果你隻是為了和我說這些,那沒必要,我不想浪費時間。”


    饒玉書晚上還沒吃東西,他惦記著這點,不想和沈和韻浪費時間,轉身便要離開。


    沈和韻一急:“和饒玉書有關。”


    商寂頓住。


    見目的達到,沈和韻嘴角露出一抹興奮的笑意,他太想見到饒玉書被厭棄,像狗一樣祈求憐憫卻被棄如敝屣的模樣了。


    “你壓根不是他男朋友,饒玉書一直在騙你,他隻是想找個充當使喚保護他的人。”


    沈和韻語氣內疚,如同十分畏懼:“我很想和你說,可饒玉書威脅我,他仗著家裏有點錢囂張慣了,我沒辦法。”


    “我們之間一直有些誤會,我也不是針對饒玉書,實在是看不慣他這麽利用你,才對他不滿。”


    他伸手拉住商寂的手臂:“我不想再看你被饒玉書這麽戲耍下去了。”


    沈和韻壓抑心中的激動,所有的顧忌都被衝散,就算出去後要麵臨饒玉書的報複,他也顧不得了。


    想要看到饒玉書落魄狼狽的一麵勝過所有。


    沈和韻抱著絕對的信心,沒有人能得知自己被愚弄欺騙還能一如既往保持冷靜。


    拉拽著的手臂被抽離,商寂甚至沒有回頭:“我知道了。”


    隻留下這麽一句不辨情緒的話,抽身離開。


    他的反應太平淡了。


    沈和韻愣在原地,眼中滿是錯愕。


    他很快平複好情緒。


    商寂性格一貫如此,他足夠客觀冷靜,所以才能將他們一步步帶出遜科加康島。


    沒表現出來不代表他就不生氣,沈和韻可不相信憑借才半個月的相處,那點可笑被虛構的情緣,能讓人連尊嚴和信任被踐踏,哄的團團轉還無可救藥的原諒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沈和韻定定看著走遠的身影,轉身回了休息營地。


    風吹過樹梢發出莎莎作響聲。


    空無一人的樹叢下,頌尋慢吞吞起身,苦不堪言撓著手上被咬出的蟲子印。


    一邊撓著癢癢,一邊背靠樹幹沉思。


    現在已經是劇情後半段了,商寂知道了真相後,對饒玉書不再容忍,開始關注起沈和韻,正式擦亮了眼睛。


    頌尋不太想回去了。


    他有些不敢想商寂的反應,會生氣吧,頌尋覺得自己想了句廢話,這事攤誰身上都不止生氣那麽簡單,不逮著人揍一頓都虧。


    不過商寂大概不會動手,頌尋本能這麽覺得,或許最多……隻是不理他罷了。


    比陌生人多一層隔閡的程度。


    胡亂逛著的頌尋突然嗅了嗅鼻子,聞到了一陣清甜的果香。


    反正也不願意回去麵對商寂,頌尋沿著氣味來到一棵樹前,對著頭頂上的芒果愣神。


    這地方條件太惡劣了,陽光被高大的古樹爭掠遮擋,能正常見到的水果都沒辦法存活下來。


    頌尋擼起袖子,采摘起來。


    今天過後商寂肯定就不願意管他了,以後得自食其力。


    捧著一兜芒果走在路上,頌尋先啃了一口。


    他晚上沒吃東西,胃裏都是空的。


    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蔓延,頌尋皺眉,給吐了。


    費了半天功夫摘的,居然沒熟。


    “饒玉書!”


    突然一道帶著怒氣的聲音從後麵響起。


    頌尋對商寂的聲音太熟悉了,再加上有些做賊心虛,連著身體都顫了下,僵硬扭頭。


    商寂正朝著他大步走來,肉眼可以看到的不滿。


    頌尋肩膀被他扣住,心髒顫呀顫,這架勢,商寂不會要揍他吧。


    “你跑哪去了?這麽久不回來?”


    商寂低頭,才注意到他手裏的芒果,一眼掃到那顆被咬了口的。


    臉色驟然一變。


    “你吃了?”


    頌尋被他大跨越的問話問住,有些沒反應過來。


    商寂表情一瞬間嚴肅緊繃起來,頌尋被他死死扣著肩膀,有些害怕地向後後退。


    一隻手突然如鐵鉗般緊掐住他下頜,一用力,頌尋被迫張口,喉嚨間湧入異物。


    是商寂的手指。


    頌尋彎著腰幹嘔起來,商寂卻還不放過他,掐著他的手還在用力。


    眼眶因為生理反應濕潤,淚水也不受控湧了出來。


    頌尋難受地想要掙脫開商寂的鉗製,真的認為商寂想要掐死自己。


    壓製住他的力量強悍而不可撼動,頌尋結結實實吐了一回。


    他沒吃什麽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酸水,喉嚨被異物感刺激的難受,鼻子發酸。


    商寂總算放開了手。


    頌尋沒有來的一陣委屈,嗆咳了兩聲,抬眼瞪著商寂:“你幹什麽。”


    他眼睛還是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可憐的緊。


    商寂手上被打濕,心跳漏了拍。


    他目光不加遮掩落在頌尋臉上:“不要隨便亂采東西吃,這種芒果有毒。”


    頌尋一腔的火氣和質問都被堵了回去,他低頭看著散落一地的芒果,和普通芒果沒有什麽區別,味道是苦的。


    不過經過商寂這麽一說,的確是有些不同,這芒果形狀更偏圓,似乎是不太正常的樣子。


    商寂緊蹙著眉:“海芒果,毒性很強,可以致命。”


    頌尋嚇得將手上被咬了一口的芒果甩出去,想到自己還咬了一口,連忙低頭呸了幾下。


    他為自己反應感到有些難過,不管怎麽樣,麵對死亡,每個人都會感到畏懼。


    商寂真的很好,就算知道自己騙了他,依舊會不計前嫌幫他。


    頌尋從他身上享受到的便利太多了,快要養成一種習慣,想到商寂會討厭、無視、不管他了,心裏沉悶悶的。


    商寂:“你吃了多少?”


    頌尋緊張地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口,很苦被我吐掉了。”


    商寂鬆了口氣,用幹淨的那隻手替他擦掉眼角的淚花:“回去吧,果子給你摘回來了,以後想吃什麽和我說,不要亂跑。”


    頌尋實實在在愣住了,為商寂一如往常對自己的態度。


    知道真相的商寂不應該是氣憤,惱怒,朝著他質問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太平靜了,好像什麽也沒發生,沈和韻從沒找過他,說過任何話。


    商寂牽住頌尋的手往回走:“不是餓了?走吧。”


    頌尋從沒為吃的發愁過,商寂會為他解決好一切。


    商寂將今天的事一同記到了沈和韻頭上,要不是他耽誤的那些時間,饒玉書也不會餓到自己出去找吃的,惹出這事來。


    一路上,頌尋都有些如在霧中,沒睡醒的虛幻感,幾次回頭看向商寂,卻都不見他有所異樣。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沈和韻朝商寂揭秘,他要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一早回到營地的沈和韻時不時抬頭,第一個發現商寂和饒玉書回來。


    他視線落在饒玉書泛紅的眼眶上,心裏立即暢快無比,已經在腦中構想饒玉書被商寂教訓的各種畫麵。


    他還記得上次被商寂打到趴在地上爬的事,太恥辱了。


    沈和韻不能拿商寂怎麽樣,可他手裏還攥著饒玉書的把柄。


    這一切都是饒玉書引起的,他要饒玉書也體驗這樣的滋味。


    沒了商寂的幫扶,饒玉書那個殘廢隻會過的比他慘。


    沈和韻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這一幕,他眼中透著奇異的光,緊盯著朝這邊走來的兩人。


    隨著距離拉近,沈和韻嘴角興奮翹起的弧度僵硬。


    他看到兩人相連的手掌,緊密挨在一起坐下。


    商寂用水清理手和果子,細心揮落水珠,才將果子遞到饒玉書手中。


    根本就沒有任何要撕破臉皮的跡象。


    怎麽會——


    沈和韻勒緊大腿,甚至感受不到疼痛,死死盯著對麵的兩人。


    他再也壓抑不住,猛地從地上起身。


    突然這麽一下,幾人都被他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


    沈和韻眼中陰鷙一片:“商寂,你明知道饒……”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商寂打斷,男人冷冷盯了他一眼,暗含警告。


    “有什麽事單獨說。”


    沈和韻被他那一眼懾住,沒了先發製人的底氣,隻能被牽著尾巴走。


    兩人如同在打什麽啞謎,朝著不遠處的樹下走去。


    這個距離讓營地的幾人能聽見些動靜,沈和韻似乎很激動在說些什麽,具體卻又聽不清楚。


    唐一鳴扭頭朝著那邊張望:“他倆能有什麽事單獨講,還需要避開人。”


    他是知道商寂和沈和韻之前鬧僵的事,有些擔心兩人又打了起來。


    頌尋也是緊盯著那邊,他知道兩人談論的事一定關於自己,抓心撓肝地好奇他們在說什麽。


    商寂對他的態度太異常了,他迫切想要從中抓住些什麽。


    可惜這個距離他做不到像剛才那樣偷聽,恨不得能變成隻蚊子也好,飛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頌尋脖子伸得老長,眼睛眨也不眨,商寂忽然回頭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頌尋心裏虛的很,飛快收回腦袋,速度快到給自己脖子閃了下,一陣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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