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伊莎貝爾一聲令下,王宮守衛湧入大廳。


    埃奇沃斯怔愣當場,被守衛扣押住。


    “慢著。”


    赫特抬手製止,“這麽著急做什麽,我還有話沒問完呢。”


    他轉頭看向埃奇沃斯:“精神力誘導劑不是輕易就能得到的東西,說說看,你是從哪得來的?”


    伊莎貝爾朝著守衛嗬斥:“還不給我將他帶下去!”


    守衛不敢去瞧赫特,低頭押著埃奇沃斯往殿外走去,半道卻在大廳中央靜立不動,臉上閃過驚恐的神色。


    3s級的強大精神力一瞬間席卷大廳。


    守衛們被高出自身太多的精神力震懾當場,如同被猛獸叼住後脖頸,來自血脈中的威脅壓製。


    被高級別精神力圍繞的感覺可不好受,眾人紛紛皺緊了眉,望向赫特的目光中不自覺帶上畏懼。


    赫特漫步走上麵,停留在埃奇沃斯麵前。


    “這樣也不願意說出指使你的人嗎?”


    埃奇沃斯目光一直落在上首的伊莎貝爾身上,眼中還抱有希望。


    不會的,陛下不會就這樣放棄他。


    這隻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不會真的殺了他的。


    埃奇沃斯還沉浸在有一天脫離仆籍,加官進爵的時候,伊莎貝爾答應過他的。


    赫特可笑地搖了搖頭。


    “你倒是信任她,那你知不知道,今天就算你暗算成功了,我真死在這杯毒酒下,她也不會留你,順便給你按著照顧不周的罪名,當做替罪羊給處理了。”


    “你騙我。”埃奇沃斯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急於求證望向伊莎貝爾,卻撞見她眼底深處的狠戾與淡漠。


    在那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裏,心底的期冀徹底被擊碎。


    伊莎貝爾當然不會留下任何隱患,將親眼目睹她所有罪行的人放任在這個世上。


    埃奇沃斯腦子清醒過來,在大廳中癲狂大笑,指著伊莎貝爾看向場上眾人。


    “是她,一切都是她吩咐我做的,誘導劑這種東西隻掌控的王室手中,是她給的,否則我哪來這種好東西。”


    “薩裏元帥和夫人的死,也是由她一手策劃,是她親手害死了他們。”


    “我們這位陛下可沒有表麵大度寬容,她恨不得埃德蒙家族的人全部死絕。”


    埃奇沃斯知道今天自己無論如何也活不成了,不管是伊莎貝爾還是赫特,他都逃不過,索性臨死前也不能讓戲耍利用他的人好過。


    “陛下真是好狠的心,好歹也是在一張床上睡過的人,就一點感情都沒有?”


    迎麵飛來的酒杯狠狠砸在他頭上,紅酒和血液混雜在一起流淌。


    “陛下這麽生氣做什麽,我說的難道是假的,陛下腰間的紅色胎印好看極了,像花瓣一樣。”


    滿座的大廳在這一刻顯得空曠寂靜,落針可聞。


    埃奇沃斯這些話不僅揭露了王室秘聞,還將整個王室的顏麵狠狠踩在地上,連一絲遮羞布也沒留。


    伊莎貝爾眼底一片冷然:“都是群飯桶,來人,給這個胡言亂語的瘋子帶下去。”


    殿外不見再有守衛進來。


    伊莎貝爾驟然站起身,死死看向赫特:“你做了什麽!當真要謀權篡位不成?”


    “我對你上頭那個位置可不感興趣。”赫特悠然自得回到自己座位,“陛下的疑心還是這般重。”


    頌尋放在桌下的手被赫特握住,手指被細細捏弄。


    他忍不住瞪了赫特一眼。


    都什麽時候了,也沒個正形。


    赫特沒撒手,一邊開口道:“隻是陛下德不配位,這王位,應該換個人來坐一坐。”


    話音落下,從兩側不斷湧入士兵,將整個大殿包裹的密不透風。


    阿狄森從大門處邁步而來。


    “你怎麽在這?”伊莎貝爾看向左右兩側的士兵,目眥欲裂,“阿狄森,你竟敢和赫特勾結在一處,心存不軌。”


    阿狄森不緊不慢地笑了:“否則我應該在哪,地牢中?該說不說,母親真是狠心。”


    “如今在座都看清了母親的真麵目,您識趣點也應該主動退位讓賢,不要把場麵弄的太難看。”


    還不明白大勢已去的耶茨驟然起身:“好你個阿狄森,夥同逆賊對母親不敬,少做夢了,我才是科瑟帝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是嘛。”阿狄森一步步靠近,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意。


    手起刀落間,殿內響徹耶茨的慘叫。


    粘著血漬的匕首和斷手掉落在桌麵上。


    “一個殘廢可做不了帝國的君王。”阿狄森:“這一刀就算是報答大哥從小對我的‘特殊’照應。”


    頌尋看著這一幕微微出神。


    “嚇到了?”赫特在一旁輕聲詢問。


    他搖了搖頭,隻是有些意外,阿狄森在他印象裏一直是溫和有禮的性格。


    赫特聲音裏透著吃味:“你真當他是什麽好人,心黑的很,少和他接觸免得被帶壞了。”


    這樣說著,他撿起桌上還沾著血的匕首,塞入頌尋手中。


    朝著士兵下令:“將馬倫壓過來。”


    “你們要做什麽,滾開——”向來不可一世的馬倫被粗暴的扣押,臉緊緊貼在地上,狼狽地怒吼。


    赫特站在頌尋身後,下頜搭在他肩膀上,輕聲道:“他欺負過你是不是,沒關係,我們討要回來就行。”


    “他的眼睛太醜,挖掉就好了。”


    頌尋握住匕首的手一顫。


    他的確討厭馬倫,但生在和平年代而產生的一些觀念卻依舊根深蒂固。


    讓他去挖人眼睛,有點難度。


    “算了。”耳邊傳來赫特的低語,頌尋手中的匕首被取走,隨意丟落在地。


    “他血那麽髒,還是別碰了。”


    赫特朝著士兵下令:“剜去他的眼睛。”


    淒厲的慘叫再次於殿內回蕩。


    親眼見到兩個兒子受此厄難,伊莎貝爾僅剩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她朝著底下的貴族尖叫:“你們還坐著幹什麽,我賜予你們爵位軍銜,我才是這個帝國的王。”


    “你們給我起來,把這些逆賊殺了。”


    底下一眾人紛紛眼神躲閃,沒一個敢站出來。


    “廢物——都是一群飯桶——”


    伊莎貝爾在上首罵罵咧咧,再尋不到一國君主的威儀。


    赫特一步步踏上最高的台階,和她麵對麵而立。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對埃德蒙家族趕盡殺絕。”


    伊莎貝爾滿眼仇視。


    “我當然要除了你們。”她瘋瘋癲癲大笑了起來。


    “果然成真了,吉本沒有說錯,我應該早點殺了你們的。”


    伊莎貝爾口中不斷念叨著,突然抬頭,朝著大殿的柱子一頭撞了上去。


    身為科瑟帝國地位最高的女人,絕不接受成為階下囚的存在。


    赫特冷眼看著地上抽搐的伊莎貝爾,巡視底下一眾人。


    “今天發生的事,我想你們該知道怎麽說怎麽做。”


    在滿是士兵包圍的大殿中,眾人連連點頭應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滿殿血色中,一眾人被放離時精神都變得恍惚,有種重回人間的熱淚盈眶之感。


    隔天一早,星網上王室的官方成員介紹迎來了變動。


    科瑟帝國君主的一欄由伊莎貝爾換成了三王子阿狄森。


    引發的轟動還沒徹底爆發,伊莎貝爾殘害薩裏夫婦,以及赫特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徹底驚起了巨浪。


    消息被隨後證實,包括伊莎貝爾是如何利用誘導劑謀害薩裏夫婦,再對剛為帝國立下戰功的赫特下手。


    以及那些和埃德蒙家族傭人的風流韻事。


    外表仁厚的女王陛下是個謀害忠臣,自私自利的毒婦人。


    原本還在為伊莎貝爾退位一事爭議反對的民眾風向轉變,她的畏罪自殺也成了大快人心的幸事。


    為了子虛烏有的猜忌,全然於帝國不顧,肆意謀害庇護帝國的軍士,愧為一國君王。


    這樣的下場是她應得的。


    新王即位的第二個月,又是一件大事發生。


    剛被授予上將軍銜的赫特提前卸任,前往遙遠的納塔灣定居。


    赫特是記錄在冊中最年輕的上將,也是帝國有史以來最早卸任的上將。


    不管底下的民眾們如何挽留,這件事已經成了定論。


    不久,星網上統一出現了無數道歉的言論,都是為曾經在星網中詆毀赫特的懺悔。


    赫特的人生經曆雖然短暫但實在精彩,七歲時便知忍辱負重,在伊莎貝爾手底下艱難成長,擁有3s級精神力極佳天賦,在帝國危難之際前往邊境,親手斬獲主皇首級,為枉死的父母尋回公道。


    他的事跡總是容易被人爭相傳頌,包括他身邊的一切事物。


    聽聞前去納塔灣時,赫特隻帶了一個人,那個從小陪伴在他身側的機器人阿諾。


    大概是從未見過赫特與任何人稍加親近,不論男女性別,他的身邊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機器人存在。


    便開始有離奇的傳聞湧現,名為阿諾的機器人是赫特的愛人。


    大部分人認為這是無稽之談,機器與人類,絕對不可能。


    但也有人逐步分析,居然越聽越覺得靠譜。


    比如在外性格桀驁高冷的上將隻會對阿諾撒嬌服軟,在任何場合永遠都是讓阿諾站自己身邊,獨獨隻聽從阿諾的勸誡。


    當然,他們隻是赫特和阿諾之外的旁觀者,他們間無論是何關係也由不得他們定論。


    但有一件事他們確定。


    不管是什麽樣的感情,上將和阿諾之間的關係很好,就算是正經夫妻也有吵架分開的時候,感情這種東西又何必分類。


    甚至有一段時間,帝國內掀起一陣購買機器人的熱潮。


    畢竟誰不想遇到危險時,有一個奮不顧身,奔赴千裏來拯救自己的小機器人。


    但有時候現實是殘酷的,他們這批的機器人貌似有些遲鈍,不太能領會如何拯救自己遇到突發狀況的主人。


    ——


    納塔灣是一個靠近海邊的城市,距離主城偏遠,風景卻很好,溫度適宜。


    因為居住人口不多的原故,生活節奏偏慢。


    當赫特詢問能不能陪他在那定居時,頌尋答應了。


    他知道赫特不喜歡這,不喜歡王宮、埃德蒙府邸、圖布西主城,頌尋對這裏也談不上有什麽眷戀不舍的地方。


    畢竟是從小陪著長大的孩子,他還不太能理清楚自己的赫特的感情,親情還是愛情,似乎都不太對。


    但頌尋習慣,或者說喜歡和赫特待在一起。


    注定要留在這個世界的話,赫特會是他唯一的選擇,頌尋很願意和他度過餘下的大半輩子。


    相比追究什麽感情,赫特則截然相反,管它什麽亂七八糟的,他隻在意未來是不是和頌尋在一起。


    簡單粗暴點,最好是能天天膩在一起,誰也別來打攪。


    所以在蘭姆幾次哭哭啼啼中,赫特也沒答應讓他跟隨。


    古堡的人大多都被遣散了出去,最後隻留下蘭姆,和一些上了年紀不願意變動的傭人留在了那,守候這座擁有數百年滄桑曆史的府邸。


    離開前,頌尋各處打探了番吉本這個人。


    那個在伊莎貝爾口中幾次出現過的名字,單憑幾句涉及埃德蒙家族的預言,便導致劇情崩壞的關鍵。


    這個人從沒在劇情中有過出現。


    而在多方打探下,宮裏待過一輩子的侍從也未從有聽聞過此人。


    就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短短的幾句話將這個世界攪動的天翻地覆。


    頌尋隻能無奈放棄。


    離開那天,阿狄森前來送行。


    身穿君王禮服的他雖然臉上依舊時時掛著笑,卻多了份不怒自威的氣勢。


    叫人不敢輕視。


    “我剛繼位,還是希望你能留下幫我一把,帝國也需要你。”阿狄森不知第幾次對赫特發出挽留。


    王室對軍區的把控實在薄弱,曾經還出現過被軍區反壓的曆史。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不會再改變主意。”赫特不為所動。


    在他看來,王宮就是一座擇人而噬的怪物,在那個位置待久了,上麵的人遲早有一天會被腐蝕幹淨。


    說不定哪一天,阿狄森也會如同伊莎貝爾一般,對手握權勢之人提防、殺戮。


    見赫特態度堅定,阿狄森不再規勸,看向了一旁的頌尋。


    沉默半晌,掩下眼中的一抹情緒,開口道:“以後可以常聯係,朋友間不要生疏了。”


    頌尋自然答應:“會的。”


    不過這個應允一上飛艇就被掐滅了。


    赫特滿臉不開心將阿狄森的聯係刪除,在一旁說他的壞話。


    “笑麵虎一個,他就沒安好心,你不要和他說話。”


    頌尋奪過手環,頭痛道:“你就這樣把人刪了多難看,他還幫過我出宮呢。”


    “那我還出兵幫他占王位呢。”赫特得理不饒人。


    “行了,你刪都刪了。”剛說話,頌尋身旁就擠來了個大塊頭。


    “你生氣了嗎?”


    赫特拿眼睛瞧著他,依稀帶著些小時候犯錯怕他生氣的委屈巴巴模樣。


    又來這招。


    頌尋在心裏歎氣,語氣不自覺放軟了些:“沒有。”


    赫特眼睛一彎,伸手抱住了他:“我把鸚鵡和你養的花提前送過去了,等到了新家得給他們喂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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