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白孔雀,眾人很快登上了那條小路。


    這條小路十分崎嶇,完完全全可以說不是路了,就是一條有點斜的坡道,邊上還有無數長著倒刺的植物,要不是幾人從頭到腳的武裝了個遍,恐怕腳都不知道要被這些倒刺割出多少血口。


    更嚇人的是,這條路上還有不少突出來的石頭當刺客,要是一不小心踢到,很可能就會直接失去中心,再次掉下去。


    這要是再掉下去,恐怕就不像現在這般好運氣。


    不死也得脫層皮。


    白孔雀一看就是山裏長大的孩子,這條對於當過兵的胡八一來說都有些難走,可白孔雀卻如履平地。


    眾人好不容易才從小路上爬了上來,剛一走到剛剛的車禍現場,看到造成這次車禍的始作俑者時,胡八一和雪莉楊就馬不停蹄的將視角移開。


    王凱旋反應較慢,看到地上的東西後,直接跑到懸崖邊嘔吐起來。


    吐完以後,一臉難受的王凱旋擦了擦嘴:“好你個老胡,看到那麽惡心的東西也不告訴我,你不講武德!”


    那片地上,赫然是一個已經被撞成兩半的石人俑,跟真人大小相差無幾,做得也十分逼真,就連臉上的五官都惟妙惟肖。


    要單說隻一個石人俑,當然不至於讓胡八一三人都露出那樣的反應,真正令眾人感到惡心的是石人俑斷裂開的地方湧出的無數蟲子。


    這些蟲子個個肥碩無比,有一小半被車壓得稀碎,流出了一地帶著腥臭味的綠色粘稠液體,活著的則挪動著肥胖的身軀,朝著懸崖邊爬去。


    花寒眉頭緊皺,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我呸,真是晦氣!”


    胡八一給自己建造了一些心理防備,再次走到石人俑旁邊觀察起來。


    霍暨臨雙手環臂,一同觀望。


    看了一分多鍾後,臉都快要憋紫的胡八一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看白孔雀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胡八一壓低了聲音靠近霍暨臨:“霍兄弟,這石人俑看起來像是漢代的東西,可現在已經被壓成了這樣,又到處 都是這些蟲子的黏液,我擔心我猜測得不夠準確。”


    霍暨臨嗯了一聲;“是從獻王墓裏掉下來的,這些蟲子應該是蛪(qie)蟲,小心不要碰它們。”


    “蛪蟲?”胡八一有些困惑,“那是什麽東西,怎麽沒有聽你和陳老前輩說起過?”


    看後方的雪莉楊正在和白孔雀說些什麽東西,暫時還沒有過來的意圖,便給胡八一解釋道:“蛪蟲是一種靠吃屍體長大的蟲子,當然,不光是人,還有別的動物,它們的尾巴裏藏著一根毒針,要是被它們給紮一下,輕則渾身潰爛,重則在一個漫長的過程中死亡。”


    胡八一默默地 往後退了一步:“看來,這獻王墓裏,還有不少我們未知的東西。”


    這時,身後的雪莉楊和白孔雀也走了過來。


    雪莉楊將胡八一和霍暨臨拉到一邊,花寒和王凱旋則在白孔雀左右,詢問著自己並不想了解的風土人情來套白孔雀的話。


    白孔雀一看就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還沒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不懂得人心險惡,對花寒和王凱旋的話是有問必答。


    離白孔雀稍微遠一點之後,雪莉楊一五一十將剛剛從白孔雀嘴裏套出的話告知給霍暨臨和胡八一:


    “剛剛我問起這石人俑的來曆,白孔雀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石人俑,以往都是從山上直接滾下來,因為這個東西,還出了好幾次車禍,隻不過這是最嚴重的一次。”


    “我想,這應該就是獻王墓裏掉下來的東西,我問她還有沒有別的怪東西,她說沒有。”


    “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提高一下警惕,免得又有什麽東西出現,到那個時候,我們的運氣可不一定能比現在好。”


    胡八一點了點頭:“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在天黑之前趕回遮龍山,否則,晚上不知道要鬧出多少禍事。”


    幾人說罷,回到了白孔雀身邊。


    胡八一伸出手示意白孔雀走在前麵:“白孔雀,我們都是外鄉人,沒一個認識路的,還麻煩你給我們帶帶路。”


    白孔雀自然的走在前麵,比起先前那害怕生人的模樣,現在已經好了許多。


    剛走了幾步,白孔雀回過頭:“你們一定要跟好了,這裏的山路非常不好走,要是一個不小心沒跟住,再想找到可就難了。”


    說罷,轉身就走。


    王凱旋跟在最後,與花寒和安德森一起背著最重的那幾個裝著子彈的包,笑容洋溢在臉上。


    先是暈車,又是車禍,現在又得爬山,花寒滿臉都是疲憊,看王凱旋笑得開心,不禁問道:“你在開心什麽?”


    王凱旋有些不好意思:“這個白孔雀長得真好看,要是他們一個村的都有這麽好看就好了,我高低得帶七個回去。”


    花寒一臉困惑:“為什麽是七個,你擱這收集葫蘆娃呢?”


    王凱旋笑得更加猖狂:“我是這麽打算的,首先我一個,然後老胡一個我一個,霍爺一個我一個,大金牙一個我一個,這不就是七個了嗎?”


    一聽這話,花寒的拳頭捏得梆硬:“狗東西,你挺會做美夢啊,要不是現在時機不對,我一定宰了你。”


    王凱旋見花寒當真,連忙解釋:“姑奶奶,我是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啊。”


    花寒翻了個白眼:“開這種喪良心的玩笑,還真不怕哪天遭殃啊。”


    王凱旋輕輕地往自己的嘴上打了一下:“哎喲你看,瞧我這張賤嘴。”


    花寒懶得理睬王凱旋,快速的往前走了兩步,跟在了霍暨臨身旁。


    走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眾人來到了一處茂密的樹林。


    此時,天上的太陽已經落到了山的腰際線,火燒雲將天空染得赤紅一片,無比美麗,又無比壯闊。


    可白孔雀卻完全沒有欣賞良辰美景的心思,眉頭緊鎖,整個人站在林子的入口躊躇不安,像是在擔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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