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裏是個簡單的小四合院,天台處還有一口水井。葉玉這時候卻是盯著那大大打開的堂屋門,因為,那屋子裏她正好是瞧見了一個眉毛鬍子都是雪白色的老和尚。


    “大師,可是打擾了?”葉玉先是走到堂屋的大門處,有禮的問了話,施了一佛禮。屋子裏的老和尚卻是充耳不聞,也未回話。葉玉又是大聲的重複了一遍,依然是了無回音。


    得,感情這是一個世外高人。葉玉心中暗笑。


    好吧,她是有點奇心了。所以,葉玉又是高聲說了話,道:“老和尚參得什麽經,怎麽這般無禮?有客來訪也是目中無人嗎?”


    好吧,還是沒有回應。葉玉有點心裏發毛,難道?


    想歸想,葉玉還是湊近,仔細的打量了好一下,湊到了老和尚的身邊。她忍不住的笑了,這個不如她所想。聽著老和尚的“呼嚕”聲,感情這是睡著了。


    “走水了,走水了,廟裏走水了。”葉玉是湊近了老和尚的耳邊,高聲說了話。因為,她忽然覺得這麽個能參禪都睡著的人,不是大師級別的牛人,就是糊塗透頂的摸魚之人。


    “走水了,不會啊。貧僧今天算過,是個黃道吉日,正是昏昏好眠啊。”老和尚慢慢睜開眼睛,還是不忘記手掐起指頭的盤算著。


    “施主來緣了。”睜開眼睛的和尚,不,也許葉玉在看著那雙似乎能直到人心,卻又是中正平和的眼睛時。她明白了,眼前的這個人,必定是個大師級的人物。不為別的,隻為她在皇家薰陶的這些年,那種智慧的雙眼,就讓葉玉信了。


    “信女開得玩笑,大師勿怪。”葉玉不等老和尚發話,自故自的在旁邊蒲團上坐了下來後,才是笑著回了話。


    “老和尚既然見到施主,我佛有緣,怪與不怪無甚,無甚。”擺了擺手,這個雪白眉毛與鬍子的老和尚是有些動作瀟灑的回了話。


    正說著這話時,老和尚突然停了下來,卻是仔細的打量著葉玉的臉。好一下後,才是說道:“貧僧瞧著施主麵相,明年當有一大劫,按說應該是渡不過的。可奇就奇在,施主的印堂明亮毫無預兆任何兇險。怪哉怪哉。”


    葉玉一聽後,愣了一下。她心中不得不有些高看了麵前的老和尚,暗道,這難道這撞見了一個世外隱者高人。葉玉娘的那份經歷,葉玉可是心知肚明的。


    “施主,貧僧為你看個手相,占一卦如何?”老和尚見著葉玉,那是笑眯眯如同見著美味羊羔的一般的說了話。葉玉聽後,有些了半信半疑,問道:“信女家中可不算富裕,就怕老和尚資費太高。”


    “哈哈哈,施主,咱們有緣,貧僧免費如何?”老和尚繼續誘惑的說道。葉玉心裏高興,她可是持儉為家。麵上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客套了一句,道:“就有勞大師了。”


    “不勞不勞。”說話時,老和尚雖是帶著些童趣。可真是看著葉玉伸出的雙手時,老和尚他細瞧了半晌,又是打量葉玉好一下。接著,隨手就是從袈裟裏掏出了一個“河洛圖”,仔細的推背起來。


    好半晌後,老和尚自言自語道:“非生非死之相。”好一下,老和尚抬起頭對葉玉道:“施主麵相奇怪,恕貧僧能耐暫時不夠,隻看得到一些皮毛。”


    “依相學上說,施主慧極必傷,夭折之相。可據卦上顯示,施主已經渡過一劫,往後乃是福壽康泰之相。隻是,為何為顯示離魂之因,還魂之果。”老和尚慢慢的解釋。然後,又是看著葉玉道:“施主可是心中掛念何方?”


    葉玉聽後,卻是抬頭問道:“老和尚看相,可是明白人心不在,何處歸安?說來,這是信女的安處嗎?”


    “安與不安,在施主。可不在老和尚?”老和尚哈哈大笑回了話。


    “吾心安處,是吾家嗎?”葉玉喃喃自語著。好一下後,才是抬頭,看著老和尚,笑道:“信女雖是未清楚,不過,還是要謝謝老和尚的提點。”


    老和尚卻是道:“貧僧看不透澈施主的相,不若再贈施主一卦。”


    聽了前麵一席話的葉玉,至少,已經是相信了老和尚的話。所以,這會兒葉玉是實在的問道:“不知道大師如何稱呼?”


    “施主有心,叫貧僧老和尚就成。名字這東西,老和尚活得太久,不太記得了。”老和尚笑著回了話。然後,又道:“施主可是想好了,問嗎?”


    “信女想問兒女。”葉玉抬頭說道。老和尚聽後,卻是搖了搖頭,回道:“施主與貧僧有緣,才是相遇。貴女不在,貧僧不問方寸之外。不過,貧僧卻可以為施主肚裏的孩子占上一封卦相。”


    一聽這話後,葉玉仿佛間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她點頭笑道:“依大師的話,就為這孩子算一卦吧。信女也是提前得個信兒。”


    老和尚看著“河洛圖”,慢慢的算著。良久以後,方是說道:“施主肚子裏的是一個男孩。依圖上的顯示,當出生在朱門之中。其後,貴不可言。”


    說完後,老和尚又是抬了頭,笑看著葉玉,道:“貧僧隻得贈施主一話,此子,貴不可言。”話落,老和尚就是起了身,倒又是摸到了摸自己的光頭,道:“貧僧有點急事,施主,咱們就後會無期吧。”


    留給葉玉的,就是還沒有來得及感謝並奉上禮金。老和尚的匆匆背影就是消失了。葉玉對於這個一麵之談的老和尚,隻得是解下荷包,取出了裏麵的金瓜子放在蒲團。真誠的施了一佛禮,道:“金,俗是人心。禮,貴乎心意。今日,謝謝大師的指點了。”


    再是抬頭走出了這個“禪”字小院子,葉玉又是走過了那片桂花林。然後,在那條幽幽的小徑外麵,遇上了大隊急急的人馬。“娘,娘。”淑仙小盆友的聲音,高高的傳來。葉玉順眼望去,正好是撞見了手中牽著淑仙小盆友的郡王爺李文景。


    “王爺,您怎麽來了?”葉玉有些驚訝的問了話。


    李文景未回話,反而是問道:“玉娘去哪兒了?這滿府裏的人可正是在到處找著你。”說了這話後,李文景是不待葉玉回答,又是吩咐旁邊不遠的內侍蘇進平,讓是找夫人的眾人都是撤了。蘇進平回了話,就是靠了退。


    倒是葉玉在李文景近了身後,忙是回道:“妾身剛才去了桂花林那邊,在一個取名‘禪’字的院子裏,遇見了一位大師。”葉玉回身就是指著那片桂花林講道。


    李文景聽後,卻是皺了一眼眉頭,回道:“那片桂花林本王去了好多次,哪有什麽小院子。”葉玉聽後,愣了下,然後,笑著回道:“不可能吧。”


    既然二人答案不一,自然的,再是走上一遭就成了。可葉玉再是與李王爺同牽著淑仙小盆友的手,齊齊走入桂花林後,那一個圈子兩個圈子三個圈子下來,曾經活生生出現在她眼前的“禪”字小院,真箇不見了。


    “這,這……”葉玉指著桂花林的那個方向,那個出現小院子和老和尚的方向,手是激動的有點顫抖了,最後隻得再是吐出四個字,道:“不可能吧。”


    第060章 天水何需天池取,煮茶未必品茶人


    旁邊的李文景瞧著葉玉的神色不像的假的,不過,事實擺在眼中又由不得眾人去相信。所以,李文景和了稀泥,道:“玉娘,若是找不到就算了。當是與你的緣份吧。”


    聽了郡王爺李文景這話後,葉玉也是冷靜了。她笑一下回道:“王爺,妾身明白了。對了,王爺來這裏為何?可是也來上香的。”


    李文景見著葉玉的問話,點了下頭回道:“本王應住持了塵大師的邀請,來與大師探討佛法。瞧著時辰也差不多了,大師為人豁達,玉娘與淑仙便是陪本王一道聽聽吧。”有了郡王爺李文景幾句話的決定。葉玉自然是同意了。


    “西山寺”的住持了塵大師,倒是在後山處的住持院門處候著郡王爺李文景一行人。眾人相見後,自是施了佛禮。葉玉打量了這個所謂的了塵住持,是個一團和氣的樣子。在迎著眾人進了屋子,在蒲團上落了坐後,小沙彌就是為眾人一一上了茶水。


    “色、香、味俱是上品,能與了塵大師同飲,真是本王的福氣。”李文景笑著回了話。旁邊的葉玉卻是見到了塵笑了一下,回道:“四時花不同,此天、地、人、和也。都說,茶湯山水為上,江水為次。若老衲講,當是與之共飲之人,可有談趣。”


    “談笑有宏儒,往來無白丁。”李文景也是同笑著回了話。旁邊的葉玉倒是仔細的聽著,隻是並沒有搭話。因為,對於這個隻是表麵附弄文雅之人,更喜歡的還是當個眾人看著是個大家閨秀。看不見時,做做自己,怎麽舒服怎麽弄,怎麽開心怎麽辦。


    “哈哈,老衲可無施主的氣度。我佛渡有緣之人,有緣則遇之,佛主可不會拒了白丁。”了塵大笑著回了李文景的話,神色倒是平和慈祥的。


    “娘,娘,父王同和尚是不是就像那個故事裏一樣。什麽,什麽?”淑仙小盆友是歪著腦袋瞧了瞧麵前的自家父王,還有了塵說說得話。然後,又是扯著葉玉的衣袖,邊是問道。好像是想了許久,淑仙小盆友總算想了起來,還是忍不住蹦起了身,道:“名士自古愛評水,山僧自古愛鬥茶。”


    “哈哈哈,小施主聰慧,說得是對極對極。”了塵在聽了淑仙小盆友的話,倒是點了點頭回道。然後,又是看著淑仙小盆友,極其和藹的問道:“小施主,可還有話指點指點大和尚?”話語裏,了塵可是放下了一般所謂名僧,可是放不下的架子與身份。


    “山裏茶花,山裏泉水。山裏人家,山裏籬笆。梅竹鬆ju,冬夏春秋。星星月日,四時容容。不做名士,不問山僧。上水若善,小風山崗。”好吧,同樣有著皇家表現欲、望,淑仙小盆友又是在了塵誇了她一把後,很是自然的就唱了這首曲子。這首淑仙小盆友知道跟茶茶水水有關,具體是啥她也不太懂的歌調子。


    “幾位施主,倒是雅人。”了塵笑著說了這話。然後,又是摘下了手中的一串珠子,遞到了淑仙小盆友的麵前,道:“此物是千年紫檀佛珠,小施主與大和尚有緣,便是贈於小施主了。”本著有禮就是會收的淑仙小盆友,那是快快樂樂、高高興興的收下了。當然,還是不忘記給了了塵一個大大笑容,並回道:“謝謝大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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