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居 .xiaoyuanju</a>))穿著白袍一臉冷漠的醫生點點頭,“職責所在,你們問吧。”


    史密斯看了看顧念之。


    顧念之拿出她事先準備的問詢書,一條條問醫生。


    “請問你這裏的病人是誰?”


    “塞斯,從慕尼黑地區法院昨晚送來的。”


    “他得的什麽病?”


    “打架受傷,頭部二級腦震蕩,眼睛青腫,左眼視力受損,近乎失明,左腿腿骨折,胳膊也有不同程度的骨裂。”醫生的是德語,顧念之自學了一個多月的德語,終於派上用場了。


    不過很多醫學名詞她還是不太聽得懂,史密斯在旁邊翻譯,她才聽了個大概。


    “……whatapity(太可惜了)……”怎麽就不把他打死算了呢?


    顧念之和史密斯一樣感歎。


    醫生:“……”


    記完醫生的話,顧念之將問詢書遞給醫生,“你看看,如果沒有錯漏,請在下麵簽字。”


    醫生愕然了一下,抬頭看她一眼,像是從來沒有簽過這種東西。


    史密斯在美國經常做這種事,他指指簽字的地方,“這裏,簽了我們就走。”


    醫生狐疑地又看了史密斯一眼,最後從頭到尾將顧念之給他的那份問詢表仔細看了兩遍,才在最後麵的地方簽了自己的名字。


    將問詢表遞回給顧念之,他又看了她一眼,才走到塞斯的病床前,彎腰查看他的傷勢。


    塞斯還在鬼哭狼嚎,聲音粗啞難聽。


    顧念之收起問詢表,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


    “史密斯,我們走吧。”顧念之朝史密斯使了個眼色。


    史密斯點點頭,也沒跟醫生打招呼,帶著顧念之離開了塞斯的病房。


    兩人坐到專車上,顧念之才問史密斯,“你覺得塞斯的傷情到底怎樣?”


    史密斯無所謂地笑了笑,“管他是真是假,有我們盯著,他別想保釋。”


    那醫生在這份問詢表上簽了字,如果他作假,麵對的可是法律的懲處。


    顧念之放了心,抱著胳膊靠在車後座上閉目養神,頭一次感覺到有些孤單。


    仔細想來,雖然她的記憶從十二歲那年開始,但這七年來,身邊不是有霍少,就是有何教授。


    這是兩個都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當然,霍紹恒讓她更信賴,更放心。


    何之初還是對她有所保留,她看得出來。


    發現自己在想什麽,顧念之微微斂眉。


    心緒無端飛揚,想到何之初已經離開德國,霍少雖然在德國,可她不知道去哪裏找他。


    但是如果他在德國,一定知道她也來了這裏。


    黎海清的案子幾乎轟動整個德國,專門從美國請來的原告律師團更是風頭正盛。


    顧念之雖然沒有在那個視頻上出現,但是隻要熟悉她的人看了視頻,一定能聽出來那個女律師的聲音就是她。


    她覺得,霍少應該知道她來了德國。


    但是這些日子都沒來找她,大概是因為任務特別機密吧……


    ……


    塞斯的病房裏,顧念之他們走了之後,那醫生走過來解開他左腿的夾板看了看。


    左腿上一道傷痕高高腫起,看著有些嚇人。


    塞斯沒有哭嚎了,隻是瞪著那醫生,嘶啞著嗓音:“疼死了,你能不能給我開點止痛藥?!”


    “止痛藥?”那醫生回轉頭,看著他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往你腿上劃了一刀,今天你就露出破綻了。那些美國律師精明得很。一旦被他們發現你的傷勢沒有那麽嚴重,你可知道有什麽後果?”


    “我管他什麽後果!”塞斯咬牙切齒地捶床,“我恨不得撕了那女的!實在是太可恨了!”


    “你還是老實待著。你父母好不容易將你從看守所弄出來,好好聽他們的話,別再惹事了。”醫生著,叫了護士進來,給塞斯換藥,同時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讓他睡一會兒。


    雖然塞斯身上的傷沒有病曆上寫得那麽嚴重,但也確實受了傷,那些毆打可不是假的。


    為了效果逼真,他們也是豁出去了,將塞斯真的打了一頓,當然,打的時候避開了那些重要部位,隻揀皮粗肉厚的地方打,弄成鼻青臉腫的樣子,好掩人耳目。


    ……


    顧念之和史密斯離開醫院之後,史密斯先送顧念之回希爾頓酒店,然後自己坐車去律所分部開會。


    另外三個律師已經等在那裏。


    顧念之一個人在酒店房間裏整理這些天的庭審記錄,查缺補漏,同時為民事案查資料寫辯護詞。


    她忙到深夜,覺得肚子餓了,才揚手看了看手表。


    原來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她想給馬琦琦發消息、打電話,好好聊天。


    可是這個點,國內正是早上五點的時候,馬琦琦肯定還在睡覺。


    打電話是不行了。


    顧念之一時興起,打開手機上的即時通訊軟件,給馬琦琦發了條短信。


    【念茲在茲】:琦琦,還在睡覺呢?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發完知道馬琦琦一時也不會回,就把手機放下了。


    第二天馬琦琦回了她的消息。


    【最愛蒙奇奇】:念之,在嗎?


    【念茲在茲】:在啊,琦琦,有事嗎?


    【最愛蒙奇奇】:念之,你什麽時候回來啊?學校開學了,今天第一次開班會,大家都在談論你呢!


    【念茲在茲】:談我?有什麽好談的。案子被法院押後遲遲不宣判,民事案還在排期,唉,一言難盡啊。


    【最愛蒙奇奇】:啊?怎麽這樣啊?這群德國人!太兩麵三刀了!


    【念茲在茲】:確實兩麵三刀啊,都是一群雙標狗!


    兩人異口同聲地罵著德國人雙標,他們標榜自己是普世人權,結果卻連一個外國人的謀殺案都無法伸張正義,都是狗屁!


    顧念之跟著馬琦琦痛快淋漓地罵了一通,心裏覺得暢快多了。


    接下來的幾天,顧念之一個人在酒店裏整理這些天的庭審記錄,一再回看警方提供的案情資料,甚至將自己設想為被告律師,如何為被告辯護,然後再站在原告律師的立場上,攻破自己找到的辯論點。


    每看一次,她就有新的收獲,新的發現。


    就在這種近乎精分的工作環境中,她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日子過得既充實,又忙碌。


    顧念之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唯一不足的是,身邊沒有霍紹恒。


    她對他的思念與日俱增,卻無人訴。


    每次有人打電話過來,她的心都會狂跳不止,可是接起來一聽,都不是他。


    又是一天晚上,顧念之已經上床,朦朦朧朧睡過去了,聽見手機叮咚響了一聲。


    她下意識抓過手機,滑開一看,又是馬琦琦發消息過來了。


    【最愛蒙奇奇】:念之,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顧念之揉了揉眼睛,握著手機躺在床上給馬琦琦回短信。


    【念茲在茲】:官司打完了就回來啊,總得一審結果出來之後吧。


    【最愛蒙奇奇】:這些德國人太討厭了,拖能解決問題嗎?都是鴕鳥,以為把自己的腦袋埋在沙堆裏,別人就看不見他們醜陋的屁股!


    【念茲在茲】:噗哈哈哈哈……琦琦你真能講!


    兩人聊了會兒天,馬琦琦去上課了,顧念之睡意全無,正想起來再看會兒書,正在這時,她又收到一條短信。


    發信人的號碼從來沒有見過,那條消息也很簡單,隻有一句話:絲巾收到了嗎?


    顧念之的心止不住地狂跳起來。


    她的手顫抖得厲害,手指都不聽使喚了,打字的時候錯了好幾次。


    試了好幾遍,她輸進去一句話:你是誰?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發來一個微笑的表情:你呢?


    然後又囑咐她:不要告訴別人,你懂的。


    顧念之拚命點頭,眼裏突然有了淚意,她的胸口被一種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充滿,將手機摁在胸口,閉上眼睛,像是霍紹恒就在身旁。


    她試著給那個號碼打電話,撥過去發現那個號碼卻是空號,正疑惑間,那邊又發來一條短信:我不方便打電話,別撥。


    那就是他看見她打過去的電話了。


    顧念之點頭不止,雖然那邊看不見,她還是很慎重地道歉,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好,你注意安全。


    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給她回:我想你。


    顧念之的眼淚都要湧出來了,她連忙仰頭,才將那股淚意逼下去。


    他不在她身邊,她哭給誰看呢?


    漸漸也就習慣不哭了吧。


    顧念之的手指在手機上摩挲好久,才回了一條消息:我也是……


    那邊也等了一會兒,:我想見你,你明天有空嗎?


    有有有!


    顧念之慌忙回信,手指都不利索了,幾次打錯字,刪了又改,才把三個字發出去。


    不她本來就沒事,就算有,也必須沒有!


    她記得看過天氣預報,明天會下雨,但下雨又怎樣?


    就算下刀子下炸彈,她也照去不誤!


    沒人能夠阻止她去見自己心愛的人。


    那邊又頓了頓,發過來一個擁抱的表情:好,明天早上10點你來阿爾卑斯山的國王湖,我等你。


    顧念之毫不猶豫地回了條消息:不見不散!


    那邊再沒有消息,顧念之卻激動地睡不著了。


    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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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點有加更。·k·s·b·(校園居 .xiaoyuanj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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