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海,你永遠不知道海的樣子。


    濱海城是一座離海邊最近的城市,不,確切的說,它是一座建在海上的城市。


    林風是第一次見海,來到古世界,一直走的官道。


    在濱海城腳下,他忽然被眼前的景象莫名震撼了。


    初時~~


    大海是平靜的。波光粼粼,煙氣浩渺,晴空萬裏,沉鱗競躍。偶有微風掠過,激起小小浪花。無論陰晴,它總以平靜示人。


    迎麵徐徐吹來的海風,有著一絲絲腥味、鹹味。


    林風陶醉般的閉上了眼睛,對於一個沒有看過海的人來說,這是一種享受。


    海的平靜令林風神往,於是他走近它。


    海波蕩漾,平靜的海麵似乎永遠不為外因所動,不為雜然所擾,無論如何,泰然處之。是它有一顆安靜的心!


    勝男在一旁喊了兩聲:“恩公?”


    “恩公?”


    林風吧唧吧唧嘴,眼睛睜開來。


    “勝男,這是你的家?”指著不遠處海上的一座城。


    勝男點點頭,神色間疑惑不已。


    林風笑了:“你家鄉真美。”


    呃……


    極目遠眺,勝男細細打量著遠處城牆的輪廓。


    “美嗎?不覺得。”


    她道:“恩公說得對,可惜在美的城市也被倭寇給糟踐了。”情緒低落,但不走心。


    林風輕輕搖了搖頭,對大海依然向往留戀。


    在他心中,大海是美麗的,不管它是平靜,還是憤怒。


    平靜的大海帶給我們的是一種恬靜,一種愜意;是一種平實的心態。


    憤怒的大海呢,它帶給我們的是許許多多的勇氣和鬥誌,是向往,是憧憬,是激情。


    就如眼下,平靜的大海是一個藍色的世界,無風無浪,心平氣和。


    可這種平靜在勝男眼裏……


    又有誰知道這平靜之中隱藏著危機?


    她認為平靜是大海虛假的一麵。


    大海不是淑女,而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


    大海不是美麗的藍地毯,而是一望無際的流動沙丘。


    憤怒,才是大海最真實的一麵。


    “嘩”


    這拍擊岸灘的濤聲把兩人從出神的想象中拉了出來。


    隻見城牆下海濤滾滾,一排排浪濤像千鈞萬馬滾滾而來撞擊在礁石上濺起水花,湧到岸邊,親吻著岸邊,在看沙灘上留下的禮物,美麗的貝殼、小螃蟹、小龍蝦、身上長滿硬刺得海刺蝟,海潮繼續歡呼這、湧動著……


    表現著它憤怒的一麵。


    漸漸地……


    海浪更猛了。


    巨浪像一支浩大的軍隊,向城牆兒壓來。漫天的水浪摧枯拉朽,如詩中描繪的一般“黑雲壓城城欲摧”。


    過了一會兒,潮水退了,夕陽西下,入了黃昏。


    “我還是覺得大海真美!”林風出神的道。


    勝男:“……”


    恩公這是咋了?心不在焉?不像。


    總之給人一種不著調的感覺。


    “恩公,陸路和水路都設了哨卡,我們得想辦法混進城去。”勝男很無奈,這些本應該是林風應該操心的事,可看他的樣子。算了,還是自己主動提吧。


    林風索然無趣的聳了聳肩膀,要是身邊跟著的是蕭嵐而不是勝男,一定會讚成他的觀點。


    林風和嵐姐一樣,都沒有見過海,更沒有見過海邊城市。


    古世界不同於現實世界。


    這裏的天空還沒被汙染,碧藍如洗。這裏的水也是幹淨的,沒有無數工廠的大煙筒不分白天與黑夜的機器轟鳴,更沒有數以噸計的汙水廢水咕咚咕咚的排進大海裏。


    這是一幅沒有被顏料汙染過的水墨畫,景色怡人,寧靜而致遠!


    可惜勝男見慣了,這是她的家,在美的景色也看膩了。加上心事重重,正如她說的:“這裏美嗎?不覺得。”


    兩人找不到共同話題,隻好把目光遠望過去。


    城下。


    水路放了閘門,被完全封死。


    陸路城門開著,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守衛森嚴。


    這似乎不是一個選擇題。


    “先過去吧。”


    林風也沒什麽太好的主意,走一步看一步唄。


    城門口。


    十幾個倭寇和三三兩兩城防軍,混合著監督著哨卡。


    往來進出城的人大多是老弱婦幼,偶爾有個青壯年,也是富家翁,坐著轎子一搖一晃。


    “倭寇對哨卡檢查的很嚴,他們抓年輕的壯丁,也抓一些鄉下漂亮的女孩子。”勝男語氣出奇平靜的道。


    如果是翠雲她們在這,也許會憤怒異常。


    又道:“其實這些哨卡一年到頭也抓不到幾個亂黨,那些敢於反抗倭寇暴行的人,早就被抓光殺光。哨卡也是一個劫掠物資的途徑。


    倭寇侵略沿海城市的政策是——以戰養戰,就地補給。


    他們自己國家的物資,很難運送過來。”


    勝男因為身份高貴,所以見識也要高於翠雲她們。


    林風突然一皺眉。


    兩人距離城門口還有段距離,卻可以清楚的看到城樓下所發生的一幕幕。


    入城的百姓中,有一個趕著牛車進城的小夥子,


    牛被倭寇扣下了,他們還要人。


    這時城防軍有人站了出來,好像在和倭寇理論要保下小夥子。


    城防軍的頭頭臉上挨了倭寇一拳,倭寇罵了幾句什麽,這才揮了揮手讓小夥子平安進了城。


    “那幾個人是城防軍。”勝男在一旁道。


    “我知道。”林風點頭。


    見他還是皺著眉,勝男又解釋道:“城防軍是城中碩果僅存的唯一官方勢力。他們隸屬於城主府,倭寇雖然對他們欺壓、**,但卻不敢殺人。


    因為城防軍始終是朝廷的人,倭寇和大明朝一天不正式開戰,他們就不敢明目張膽的屠殺正規軍隊。”


    這就是大家閨秀和民家女孩的區別了。


    心思靈透,能一眼看出來林風在想什麽。


    說起話來也是條理清晰,讓林風最簡單的解決疑問,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城防軍在城內的人數比重還有多少?”林風道。


    “不足一百人編製。”


    林風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


    “走吧。”


    “啊?”


    勝男一驚,就這樣走了,進城?


    天啊,咱們可一點準備都沒有。


    又是青壯年,又是女人,您不怕被抓?


    勝男有些暈。


    但林風已經走了,大搖大擺,直奔城下。


    勝男小跑著跟了上去。


    因為哨卡,進城的隊伍排得很長。


    林風和勝男隻是排了一分鍾的隊,就被倭寇他們注意到了。


    “花姑娘?”


    一個倭寇眼神冒出綠光,徑直離開了哨卡,像林風這邊走來。


    勝男慌了,緊緊的攥住林風衣袖。


    林風麵無表情,很平靜的看著那個矮他半頭的倭寇。


    鏘!


    倭寇走到近前,抽出了武士刀。


    架在林風脖子上:“亂黨的幹活,死啦死啦地!”


    嗬嗬……


    林風皮笑肉不笑,回頭對勝男道:“閉上眼睛。”


    啊?


    呼呼~~


    話音未落,林風身影一閃,如一道驚鴻般竄了出去。


    隨即響起倭寇的慘叫聲,一顆大好的頭顱,伴隨著哢嚓脆響,脖子一百八十度轉了一圈,那倭寇還在奇怪,咦?我怎麽能看到我自己的屁股了?


    話說……我這屁股好癟啊。


    意識戛然而止,武士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砰。


    屍體直挺挺的倒地。


    傻了。


    所有人都傻了。


    城防軍……


    倭寇……


    入城的百姓們……


    勝男……


    “媽呀!殺人啦!!!”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百姓們一哄而散。


    城防軍和倭寇也先後回過神來。


    “八嘎!”


    “八嘎呀路!”


    一道道身影竄了過來,錚光瓦亮的武士刀在陽光下攝人心魄。


    1


    2


    3


    ……


    一共十幾個倭寇,氣勢洶洶,殺意森然。


    林風嘴角下彎,露出一抹殘酷弧度。


    殺!


    低沉的一聲吼,不退反進,迎向十幾個倭寇反衝入了包圍圈。


    劈劈啪啪


    砰砰嘭嘭


    林風呼入狼群,大殺四方。


    這些倭寇隻是最不入流的城防軍,戰鬥力渣到爆。


    三下五除二被林風橫掃了一片人。


    最刺激的是,這貨一邊殺,一邊向前走。


    什麽偽裝?


    什麽易容?


    扯淡!


    這廝用拳頭和鮮血,詮釋了一種最簡單快捷的進城方式——殺進去!


    十幾米的距離,愣是被林風殺出了一條血路。


    渾身浴血,來到了城下。


    再看身後,十幾個倭寇無一幸免,全部斃命。


    三三兩兩的城防軍們都嚇哆嗦了,腿肚子轉筋。


    “我的媽呀!哪來的狠人這是?”


    “太凶了,尼瑪是倭寇輾肉機啊?”


    “他要進城了,哥幾個,咋辦?”


    林風進。


    城防軍退。


    再進。


    再退。


    如臨大敵。


    幾個城防軍被林風殺破膽了,這麽凶的殺人手段,誰他媽見過?


    城防軍的一個頭頭哆哆嗦嗦的站了出來:“好漢饒命!我們隻是幾個守城的兵卒,好漢饒命啊!”


    林風抹了一把臉,一手血。


    “我要進城。”


    頭頭又哆嗦了一下,吞了一口吐沫,顫抖道:“好漢能不能聽我一言?”


    “?”


    頭頭指著一地的屍體,看了一眼,眼前一黑,像觸電一樣把手又縮了回去。


    “好漢藝高人大膽,小的佩服。可是城裏駐紮著大批的倭寇軍隊,好漢要進城,恐怕,恐怕會……”頭頭憋得臉紅脖子粗,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方式。


    他身後的一個下屬,急中生智道:“好虎架不住群狼啊,好漢。”


    “對對對,是這個理。”頭頭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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