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麽一鬧騰,大家夥也把林風打架的事拋之腦後。


    台長下來視察,那可是大事。


    沒見毛才良忙得焦頭爛額,這個時候誰傻逼啊,還跑上去上眼藥。


    苦主錢大誌一門心思的擔心他晚上的節目。


    還剩下一個小時不到節目就開始了,也是顧不上再找林風的麻煩。


    “林風呢?”


    在這個當口,毛才良自己卻突然問了一句。


    目光一掃,這才看見孤零零一個人坐在辦公區的林風。


    林風也看見了他。


    隻好站起身來,走到人群問了聲好。


    見到林風,毛才良雖然忙得不可開交,卻也露出一個鼓勵性的微笑:“這幾天對工作內容都熟悉了嗎?”


    毛才良笑嗬嗬的問道。


    其他人全傻了。


    我擦,總監怎麽對這小子這麽客氣?


    毛才良的脾氣一直不錯,這點辦公區裏的同事都是知道的。


    但脾氣再好,他領導的身份也擺在那裏。


    尤其林風還是個新人的情況下。


    可看毛才良的態度,對待林風貌似比他們這些老人還要友善那麽一丟丟。


    這可就奇了怪了。


    一群人目光閃爍著,都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莫非林風和總監還有更深一層的關係?”


    “這可說不準。哎,對了,我記得這小子不是學的社會學嗎?形象又這麽差。這種人怎麽會通過麵試的?”


    “我操,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不大對勁啊。這家夥還是在實習期就敢動手打了錢大誌,要是沒點背景,這也說不過去啊。”


    完了完了,難道他真的和總監有關係?


    沒準還是親戚什麽的。


    要說思維這東西還真是天馬行空,本來是胡思亂想,風馬牛不相及,偏偏東一句西一句,把事情理順了,合情合理,絲絲入扣。


    這個結論一出來,還在低聲議論的一群人,心裏卻是拔涼拔涼的。


    孫大姐小聲的對王編輯道:“今天中午小風給我買飯,我是不是沒給他錢?”


    王編輯點了點頭:“你哪次都沒給過。”


    他自己也是一褲兜子的黃泥巴:“那個啥……這幾天我打cs的時候,活是不是都讓小風幹的?”


    “我好像還讓他倒過垃圾桶。”一姐也道。


    “我也讓他做過事啊。”


    “還有我。”


    “我也是。”


    完球了,這小子不會記仇吧?


    一群人緊張的目光移到了林風身上,他還在和毛才良聊天。


    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差不多都熟悉了,大家對我都很好,工作上的問題也都熱心的幫我。”


    呼~~


    一群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毛才良也樂了,拍了拍林風肩膀:“那行,正巧明天有一個節目的主持要請假一天,你過去頂上吧。”


    毛才良又轉頭看向了錢大誌:“林風是你帶的,你看呢?”


    用新人時必須征求老人的意見,這是電台的傳統,也是一個慣例。


    實際上就是走個形式。


    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會給新人拆台,扼殺了人家上直播的機會。


    真要是那麽做了,那純屬是找茬,拉仇恨。


    但……


    錢大誌皺起了眉頭,沉默了幾秒,在一群人愕然的目光中果斷的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太合適,小風畢竟來的時間還短,業務方麵也不熟悉,趕鴨子上架的話……我看還是算了吧。”


    算了?


    這他媽怎麽能算了呢?


    在場的都覺得錢大誌一定是瘋了。


    這是一句話堵斷了林風的前途,這話有點誇張,但在這一行,仔細品來其實一點也沒有誇張的成分。


    這個仇結大了。


    你有怨是有怨,但是公是公私是私,公報私仇就是你的不對了。


    看不上林風,或者跟他有仇,你可以去打小報告。


    雖然也不光彩,但沒人會說出什麽來。


    你一句話否定了別人的前途,這是道德問題。


    一群人麵麵相覷,還真有人站了出來,和錢大誌唱對角戲。


    “我覺得小風還好啊,設備儀器也都熟悉過了,語言表達能力也沒問題,一些基本功課做的也不錯,就差實踐。領導,我的意見是,小風應該可以勝任了。”


    “我也是這個意見。”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覺得可以讓林風試一試。”最後就連一姐周曉麗都倒向了林風一邊。


    人心所向。


    錢大誌有些傻眼,這他媽風頭轉的也太快了吧?


    隨即而來的就是一肚子的羞怒。


    這幫人不是給他拆台嗎?


    錢大誌瞪了瞪眼,周曉麗他不敢惹,卻把目光落在了孫姐身上,反駁道:“你這話說的太片麵了,我不同意。


    林風又不是科班出身,就算他再怎麽努力也才熟悉工作十天不到。首先能力就有待商榷。


    其次,他沒有過主持的經驗。


    這份工作考驗的就是主持隨機應變和優秀的掌控力,這兩點林風根本不具備。貿然讓他上台,直播中意外事故那麽頻繁,萬一出了問題,這個責任誰來付?”


    錢大誌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仔細品品,純粹是在強詞奪理。


    不上台哪來的工作經驗。


    不經曆考驗,哪來的掌控力?


    這不就是一堆廢話嗎?


    但這話說的還真是滴水不漏,明知道他是胡攪蠻纏,就是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要不人咋是主持人呢,這嘴皮子利索的。


    林風火了。


    火冒三丈。


    一些小摩擦和不公平,他都可以忍。


    可錢大誌明擺著把他往死裏踩。


    林風來電台是為了啥?


    出名。


    連主持都上不去,還出個毛線的名啊?


    再說林風打算著等以後出名了,有機會幫元芳一把呢,照這個情況下去,他還幫個卵子。


    求著別給人家拖後腿,就燒高香了。


    林風還真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紅了眼睛,登時翻臉:“錢大誌,你他媽有點完啊?別整天拿著雞毛當令箭,肆意的編排我。我是殺了你爸還是殺了你媽啊,有必要做的這麽絕嗎?”


    錢大誌也火了:“你再我罵一句試試?姓林的,你一個新人就敢這麽張狂,沒你好果子吃。”


    也有看不清形勢的狗腿子站上前來,給錢大誌幫腔:“林風,你確實太過分了,還把領導放在眼裏嗎?”


    放你媽個腦袋!


    林風氣炸了肺。


    他算看出來了,這幫孫子是把左臉撕下來貼在右臉上,一邊二皮臉,一邊不要臉。


    火冒三丈。


    正想張嘴頂幾句,毛才良聽不下去了。


    “行了,都別吵了。這樣吧,讓林風晚幾天再上台。林風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個脾氣也得收收。


    這還在我眼皮子底下呢,就和老前輩吵架,成什麽樣子。”毛才良臉上有些不痛快,瞪了林風一眼。


    一直覺得他是個人才,今天才發現,這小子還是個刺頭。


    沒辦法,毛才良畢竟不了解情況,隻能憑借主觀判斷。


    林風把氣吞回了肚子裏,有點憋屈。


    不能發作,隻好冷冷的看了錢大誌一眼,氣呼呼的回去了辦公區。


    其他人的算盤又打不準了。


    領導怎麽又責怪上林風了?


    這倆人到底有關係還是沒關係啊?


    靠!


    老子就想好好的上個班,這都快成了燒腦大片了都。


    聰明人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兩邊誰都不偏向,誰都不得罪。愛他媽咋著咋著吧。


    “都散了吧。老錢,你馬上去準備一下,今晚的節目就看你的了。”毛才良揮了揮手道。


    得嘞!


    錢大誌樂得跟那啥似的。


    手裏的稿子不能用了,忙去指使著別人去給他聯係出版社。


    找誰呢?


    錢大誌在辦公區掃了一眼,嘿嘿笑了兩聲,一指林風:“你,給出版社打電話去。”


    “打你媽,滾!”林風一回頭,打電話,老子現在想他媽打你,草!


    錢大誌碰了一鼻子灰,有點惱羞成怒的跡象。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等會再收拾你。”向林風撂下了一句狠話,打開手機一看。


    巧了——出版社打來的。


    忙按下接聽鍵。


    “喂?對,是我,我是錢大誌。”


    電話那頭出版社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


    別的倒是沒啥,就見錢大誌的一張臉從紅去白,從白到青,又漲成了紫色,最後唰的一下又白了,慘白慘白的。


    拿著手機,錢大誌冷汗都流了下來。


    “您在通融通融,今晚上電台的領導要下來視察,稿子耽誤不得啊!”


    “不是,您聽我說。哎呀,就當我求您了成不?是,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下不為例。啊?這,這不行啊。你這樣我就完了。”


    嘟嘟~~


    手機掛斷了。


    一幫同事們好奇啊,看著錢大誌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一下子全圍了上來。


    “老錢你這是啥表情,咋地了?”


    “是啊老錢,你這……”


    就連毛才良都忍不住皺著眉頭問道:“出什麽事了?”


    錢大誌的目光仿佛失去了焦距,茫然的在一張張臉上看了一圈,又看了看毛才良。


    張了張嘴,嘴裏的話還沒出來,兩眼一翻,眼前一黑,一屁股癱倒在了地上。


    我操!


    你幹啥呢?


    一群人一下子慌了,又是搖肩膀又是掐人中,忙活了半天,錢大誌的眼皮才慢慢睜開。


    靈魂歸竅,錢大誌眨了眨眼,眼淚嘩啦啦的就噴了出來,一把抱住毛才良的大腿,那叫一個鬼哭狼嚎:“領導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辦公區一下子亂套了,一幫人目瞪口呆的盯著錢大誌。看他哭的傷心欲絕,鼻涕眼淚嘩啦啦的蹭了領導一褲腿角。活像剛死了親爹,又死了親媽,一轉眼全家都死光光,一個沒剩。


    這他媽到底是咋地了?


    被錢大誌蹭了一褲子鼻涕的毛才良,心裏別提多膩歪的慌,但也不好表現出來,隻好彎下腰去,忍著惡心拍了拍錢大誌的腦袋,小聲的安撫道:“挺大個男人哭啥?有事你就說?隻要不是跟今天晚上的節目有關係,其他的事,我做主,保證不計較你的責任。”


    這話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


    就見錢大誌翻了翻白眼,嗷一嗓子,哭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眾人的心頭咯噔一下——我操,不會真是晚上的節目出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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