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宇由於對身體的感知丟失,所以並不清楚自己身體即將崩潰的這件事情,他現在正在克製著自己那不由自主產生畏懼的情緒,想方設法的將那能量吸納至自己的體內。


    隻是每每到了快要能臨近自身靈氣的時候,他都能感受到那股能量之上的意誌的鼓勵,但那時他就會感受到發自內心無法言喻的恐懼,然後在那一刻無論他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設都會在一瞬間崩塌。


    如此反複了五十餘次他都沒成功,隻是盡管他失敗了,但他也不是全無收獲,他感受到了能量之中那幾抹完全不同的殘存意誌。而且由於白的能力,他清晰的感知到了它們的情緒波動,沒有失望,隻有無限的鼓勵,他們好像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隻是再失敗了這麽多次後,楚宇不由得思考起了這是否是心劫仍舊在作祟。但當他看著那確實實打實再煉化精神力量的白,楚宇搖了搖頭,因為從剛剛來看心劫根本窺探不了與那個空間內有關的任何事情,自己純粹是因為之前心劫無形的遺留感到害怕。


    正當楚宇發呆的時候,他感受到了那些能量之上遺留的意誌居然有些焦急,那樣子像極了自己犯懶的時候,自己娘親對自己的態度。


    搖了搖頭,放下了心中瑣事,楚宇再次將意識放到了吸收能量的事情上,隻是他不知道此時守著他的人心情各異,但大多都是擔心。


    楚宇的衣服已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被白衣粉碎,而這是他們為了方便觀察楚宇現狀做出的決定,隻是相較於最初現在楚宇的身上以然密密麻麻的全是深色的裂痕。


    用楊千秋的話說現在的楚宇就有如一些做工浮華經曆了風霜雨雪洗禮的雕像一般。


    隻是對於這句話很多人並不認可,因為楚宇的肉身可不是華而不實,那相對於破境而言可是超標了的肉身。


    當然楚宇如此情況在場的眾人也都是反應各異,白天行是表現的最為焦躁不安的,若不是白冽阻止了他他恐怕早就嚐試叫醒楚宇了,就真的仿佛如同王雪旻所說他們是感情深厚的師兄弟。


    當然還有一位正被其餘荒獸緊盯著,那就是血殤,他們生怕這家夥修行完了做點什麽衝動的事情。


    與血殤相比之下,雪刃顯得淡然得多,但也隻是顯得,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那專注的眼神和緊繃的全身。


    其餘六位初始入道荒獸也是緊張,但他們緊張的點不一樣,他們更擔心的還是父神的安危。


    黑月就截然不同,她就安心的趴在萬靈的懷裏,一會兒看看抱著自己的人是否有什麽異樣的情緒波動,一會兒看看珠兒的情況,畢竟在場的人裏沒什麽能和這兩位還清楚楚宇的現狀。


    而她安心的原因自然是這兩位一位比一位安靜,隻是她不知道的是這兩位到底在想什麽,她要是知道恐怕就淡然不了了。


    萬靈知曉楚宇在嚐試什麽,身為他的神器,她無條件的支持他,而且她已經調動了隨心萬變內的所有靈氣和能量以防萬一。珠兒想法更是單純,她沒有什麽選擇,若是有事她就隻能對穆月說聲抱歉,陪著麵前的人共赴黃泉。


    和黑月類似想法的還有著楚青願,隻是相較之下她顯得更加的手足無措,她的手常常會揉搓在一起,若不是萬靈和珠兒安慰著她,她恐怕表現得比白天行還要急躁。


    白衣正跟在白冽後麵,他雖然不清楚楚宇的情況,也擔心楚宇,但他相信自己的老師,他看白冽的表情就知道白爺絕對是了解楚宇在經曆什麽的。


    而白冽此時正在楚宇身邊踱著步,仔細觀察著楚宇的現狀,他知道楚宇在經曆什麽,也知道如何出手保證楚宇的安全,可他還明白如果這次楚宇突破失敗,那他就真的隻剩十年壽命了。


    而認出楚宇到底在做什麽的除了白冽,還有王雪旻。她自然清楚楚宇的情況,她的內心雖然著急,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在心裏祈禱著。當然若是楚宇真出了什麽意外,她也不打算藏著掖著,就算是把楚宇待會聖王朝也得把他救回來。


    除此之外在屋內的就隻剩下白瓊、夜凝、命無常和楊千秋了,他們雖然擔心,但也安心,畢竟這麽多入道者護著呢,什麽人突破能真的出了事呢?


    隻是沒過多久,在場所有的人的心就有一次揪了起來,因為楚宇身上的裂縫變更加密集,現在幾乎已經看不清本來皮膚的樣子了,那其中散發的黯淡光芒仿佛預示著這具身體真的將如同楊千秋所說的徹底腐化一般。


    “白師!”王雪旻見此情形有些忍不住了,隻是回應他的隻是白師的抬手噤聲和白衣警告。


    王雪旻微微皺眉,然後傳聲給了在外麵的聖王朝入道者。


    隻是她傳聲之後就注意到那荒獸中看起來年輕的幾位都有所動作,三位男子都走了出去想來是去限製他們聖王朝的人了,而那禿頭女子無聲無息的走到了自己的身後,那彌漫而至的血腥殺意就算是她也是不敢動彈一步。


    江鳳舞見如此情形本有話想說,但馬上就被王雪旻拉住了,最終江鳳舞隻得歎息了一聲安靜的站在了原地。


    這入道荒獸的行動自然是白冽布置的,他當然知曉王雪旻的想法,但他最是清楚現在楚宇可不能被打斷,因為曾經他犯過這個錯,而也是因為這個錯誤他收養的一個孩子最終散盡了修為,成了一個小村莊的教書先生。隻是就算是那個孩子,當時也是試了將近十次才走到這個地步的。


    想到這裏白冽看著麵前的家夥不禁有些頭疼,楚宇這小子倒是天賦異稟,隻是這樣這裏的一切的準備都會毫無意義。


    他知曉滿布裂痕的皮膚代表的是腐朽,隻是腐朽之下到底是什麽呢?是重新綻放生機、還是……


    最終他隻得在心頭說道:“臭小子,你倒是了得,走這條破釜沉舟之路一走就快要臨至盡頭,隻是不知道這最後一步你是否能夠做到?真不知道這種最為危險的突破之法是誰告訴你的,罷了罷了,功敗垂成一切就看你的了。”


    想著這些的同時白冽還將目光看向了楚宇手腕上的九尾靈狐雕像,他仿佛在警告著那其中的存在什麽,隻是看起來這一位比他還要淡然,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就算是一點微光也並未散發。


    此時楚宇已然又嚐試了不下百次,隻是次次都會因為那無形的恐懼而放棄,但他也發現了隨著他的嚐試他所麵對的恐懼正在不斷的減少。


    並且不得不說那些附著在能量的意誌是真的很會鼓勵人,也多虧了這些意誌的存在,多虧了白的能力使得他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否則這般枯燥且會產生莫名恐懼的事情他是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到現在的。


    而這一次當他克服了那恐懼,要吸納進一抹能量之時,自己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散發著黯淡光芒有如即將破碎的雕像一般的身軀,隻是當他想抬頭看向這人的真麵目的時候,本來他身體內無法調用的靈氣竟然自主的流動了起來。


    這突然而來的驚喜使得楚宇不再去關注浮現於意識之中的畫麵,他開始全心全意的配合著那些意誌和自己的靈氣吸收那一抹突破極限的能量。


    隻是過於專注的他沒注意那些意誌第一次出現了除了鼓勵之外的情緒,而且他也沒注意在自己的靈氣開始調動後,那些意誌便離開了能量,它們用盡最後的力氣化作了一個個模糊的身影站在了楚宇的意識之後看著那抹能夠突破極限的能量。


    它們知道麵前這小子還有最後一道劫,而那一道劫正常而言是僅靠自己是不可能通過。


    而在一抹無形的能量再次朝著楚宇衝擊而去的時候,那些模糊的身影好像是對視了一下,隨即就一個個義無反顧的朝著那能量阻截而去。


    它們是白焰從血月印記中拯救而出的幾個無名強者的靈魂殘留的最後意誌,是為了報答白焰滿足白焰那幫助它主人完成破境突破願望而存在的意誌。


    當它們帶著能量來到這具身軀之時它們發現了白焰主人的潛力,也發現了外界諸多入道者的守護,也因此它們一番設計讓他走上了破釜沉舟這條路。


    他們清楚如此破境雖然說是破釜沉舟,但實際上隻有真的到了最後一步之時才真的失去了回頭路,它們本打算在讓這青年嚐試幾次後待他休息就蟄伏在他的身體內,待得他最終破境在出手相助。


    隻是看著白焰的主人用了不到二百次的嚐試就克服了心頭的恐懼,走到了破釜沉舟的盡頭,它們好像意識到了自己曾經那步步為營的破境之法根本算不上破釜沉舟。


    不過它們已是遺留意誌,見到此等光景產生了驚訝已是極限,而它們留下意誌的本來目的就是為了這蒼天降下的最後的阻礙了,此行它們已到達目的,隻是在它們的意誌徹底被蒼天降下的劫難消融之前,它們看到了一縷能量被這青年融入了自身的靈氣之內。


    “白師!你可知……”此時看著自家侄兒徹底被裂痕覆蓋,王雪旻終是忍不住了。


    隻是還沒等她說完,隻聽得一道晴天霹靂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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