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宇再睜眼麵前的已然不是困懶,而是靠著梧桐樹正在昏睡的無色、黑和暗滅焚焰,看起來剛剛借用力量後他們都有些疲勞過度了,不過這樣的情形倒也確實是很是難得,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無色。


    在看了一會兒後,楚宇站了起身,此時知道這地方屬於自己的能力,他總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當他站起身時他也看到了離著梧桐不遠處冒芽的另一棵小樹,感受著那濃鬱的生命氣息他也是知道了那棵小樹的身份。不過他也沒往過走,畢竟時間緊急,他還是需要早些找到血殺去學習殺意。


    隻是一眼望去,這裏沒有血殺的身影。


    這麵沒有他也就朝著梧桐的另一麵走去,當他走到樹後他看見了血殺正捧著血殺劍坐在樹蔭之外閉眼感受著什麽。


    看著血紅色的自己和那把林黯留下的劍,楚宇不由地搖了搖頭,還真是緣分啊,連名字都一樣。


    不過正當他打算走上前時,血殺卻是已然站到了他的麵前,而後他睜開了他那妖異的血黑色眼神看著楚宇輕聲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教你那些,隻是既然之前的體悟沒有用處,那就隻能讓你親身經曆了。但我知道你不喜殺戮,如果你不願意倒也無妨,我可以永遠留在這裏以備不時之需。”


    “沒事,總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況且林黯前輩不也是用著親身經曆告訴了我,若是想要守護,殺戮無法避免。不過你說話倒是通順了許多。”


    “雖然我愚笨了些,但畢竟也過了好久了。你要決定了的話,那就握上這把血殺劍,其中會讓你經曆一些殺戮,有我的,也有林黯的。隻是……”聽聞楚宇的決定血殺也沒有阻止,隻是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


    “無妨,做你想做的,有我在。”


    楚宇聽著這話笑了笑,雖然同樣是自己的樣貌,但他還真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相當可靠啊。


    之後楚宇握上了他手裏的劍,隻是一刹他就打著冷顫喘著粗氣醒來了,他剛剛隻是看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屍山血海,而後雙眼就被黑色蒙上。


    “哦,忘記了,那是我剛剛修行的地方,對於現在的你還是太過了,我會調整一下的,你恢複之後再試試吧。”血殺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


    聽著這話楚宇的眼神頗為驚悚,那是他修行的地方?那般地方要如何修行?


    血殺看出了楚宇的疑問,他頗為輕鬆的給楚宇答疑解惑,“我本就是在殺戮中誕生的,大概就是殺意之靈吧。不過由於你、由於這片空間,我最初的那種混沌感和瘋狂感慢慢的消失了,而後產生的就是如同常人一般的神智。隻不過我終究並非常人,我的成長隻有兩個途徑,時間的積累和殺戮。而剛剛你看到的就是我修行之後的成果,雖然對你而言那很恐怖,但那對我而言就如同家常便飯罷了。而且其實那現在對我也沒什麽幫助,隻是因為他們都累了要休息,而我一個人太過無聊了,所以久違的想去感受一下。”


    楚宇聽著這話眼角不由得有些抽搐,但他也頗為感慨麵前的人的經曆。他算是知道為何那段日子能孕育出黑梅那個異種了,他也大概想象的出血殺是怎麽孕育出來的了。不過他也沒什麽更多的看法,畢竟他也清楚血殺為什麽誕生。


    更何況從血殺和黑梅的相處的結果、從他和無色的相處、以及他和自己的交流而言,他也隻是一個溫柔的家夥罷了。


    之後他搖了搖頭,拍了拍臉,楚宇快速的恢複了以往的狀態,然後又一次的握上了劍。


    看著楚宇如此之快恢複正常,血殺則是欣慰的笑了笑,他知道楚宇會看見什麽。


    其實這劍沒什麽功能,剛剛楚宇看見的是血殺想讓他看見的,如果楚宇的反應過於劇烈或者恢複時間過久,他就不會再讓楚宇去接觸殺戮這件事。畢竟掌控殺意必須要經過殺戮,而那屍山血海無論是真是假,都會是他未來會看見的,就如同現在的自己一般。


    而他是為了保護楚宇而生,他也會有自己的判斷。


    至於後麵的話,其實都是假的,他隻是出於自己的私心想看看楚宇的反應,而楚宇那臉上的表情也是讓他意識到他是真的把他當作了自家人。


    說實話他也很久沒有進行殺戮了,因為在他產生神智的時候殺戮就無法讓他成長了,而本來孕育他的空間也成了他自己的一部分。


    下一刻,血劍殺被楚宇握在手裏,而血殺已然消失不見,隻是楚宇身上的白衣已然變成了血色。而此時黑和無色已然蘇醒站到了楚宇的身邊。


    “那家夥居然真的沒有對這小子進行過考驗,而接把力量借與他了麽?”穿著黑袍的小楚宇頗為的詫異。


    “他和你,和我都不一樣,我算是這裏的伴生火焰,而你也算是和我差不多的性質,所以經曆過我灼燒的楚宇,隻要扛得住你的欲望勾引就不會有事。可是他不一樣,他是為了替代楚宇殺戮出現的意識,是為了保護楚宇而出現的,隻是他的形態是殺意之靈,這也是讓他最為糾結的地方。畢竟殺意是最容易侵染意識最容易使得人陷入瘋狂的力量,所以他一直都在猶豫。”無色頗為淡然的和黑說著。


    “嘖嘖嘖,那他總不會想一輩子都這樣守著楚宇吧?”黑頗為不理解的搖著頭。


    “你覺得心魔會離開宿主麽?”


    “他又不是,他是殺意之靈。”


    “沒有這片空間的話,不好說。”


    “……”


    沉默了許久之後,黑又一次的開口了:“那你說是他的試煉難些,還是我的試煉難些?”


    “他的。”


    “好吧,那我們就看著?”黑顯得有些不甘心。


    “不然呢?”


    “唉,還想讓這小子帶我們玩會呢。”


    “嗯……等他醒了問問他吧。”


    話罷一大一小兩個人就坐在樹蔭下等著那人的蘇醒。


    而此時的楚宇正身處於一個熟悉的地方,那曾經他麵臨獸潮的地方,隻是這次他是孤身一人麵對著數不盡的荒獸,而麵對著獸潮之中的那些荒獸他好像是別無選擇,隻能做一件事,殺!


    與當時不同的是這時的他有著用不完的力量,隻要他願意他就可以一直殺下去,而那源源不斷奔襲而來的荒獸也讓他沒時間去思考別的事情。


    殺,殺。殺!


    在不斷的殺戮之中他的白衣漸漸變成了血黑色,其上還有著鮮血不斷流淌,那都是那些荒獸的血,都是那些要殺了他的家夥的血。


    他本來清澈的眼神也是被鮮血蒙住,他所看到的世界已然變成了血紅色,他聞到的也是血腥的味道,那些味道也是不斷的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逐漸沉溺在殺戮的快感之中。


    不過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那是一隻有著小巧翅膀的小貓似的生命,而這時楚宇的劍偏了,而後那小貓直接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劇痛感喚醒了楚宇。


    他是來磨練殺意的,不是來沉迷殺戮的,而後他忍著劇痛甩開了小不點,然後開始有意識地散發自己的殺意,伴隨著殺意保持著本心繼續在馳騁在這源源不斷地荒獸群中。


    至於小不點,楚宇在發覺這家夥無論咬到那都不致命隻有疼痛感之後,就任由它咬著自己,也是借著疼痛感提醒自己的初心,讓自己不沉溺於殺戮的快感之中。


    畢竟他發覺了一個問題,在這裏他沒有時間概念,而且他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種暗示:他無比強大,它可以不依靠任何力量隨意殺掉這裏的生物。


    而且每殺一隻荒獸讓他放棄操控殺意,肆意虐殺這裏的想法就會加深。若是僅靠自己想一直維持自己的清醒恐怕有些困難,所以隻要小家夥沒咬到特別阻礙行動的地方他也就默許了。


    不知過了多久,接近楚宇身邊的荒獸眼神都會被殺意渲染,它們雖然還是在進攻著,但已經會誤傷到別的荒獸了,之後這個範圍一直在漸漸的變大。


    而後楚宇不知殺了多久,周遭的荒獸已然漸漸的知道後退了,楚宇身上散發的殺氣已然讓這群神智不高的荒獸們下意識的恐懼了,它們看向那血人已然本能的產生了畏懼的情緒。


    又過了不知多久,場麵已經反轉了,沒有荒獸在敢靠近楚宇,它們已然開始逃竄,近處的荒獸已然不去在乎自己身後的荒獸,它們在近處對於楚宇的畏懼已然讓它們本能的不想去接觸楚宇,哪怕它們回頭的命運是被其他荒獸踐踏致死。


    而在身邊的荒獸變得稀缺之後,楚宇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凝成實質的殺意了,隻是還不是那麽熟練,無法凝聚成像是血殺凝成的劍的樣子。


    看著那些逃竄的荒獸,楚宇隻是搖了搖頭,最終散去了實質的殺意,坐了下來看向了還在咬著自己的小不點,當然這已經是第七隻了,前六隻已然精疲力盡而死了,楚宇也沒有任由它們掉落到在身後的屍山血海之中,而是想方設法埋了它們。


    至於它們怎麽做到不被楚宇的殺意影響的,楚宇也不清楚,但他很高興它能到他的身邊。


    此時的楚宇已然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度過了多久的歲月,他已經漸漸的習慣了小不點帶來的疼痛,他對於那種疼痛感麻木了。而且其實他也可以依靠自己的意誌對抗這裏的暗示了,隻是他還不願意對小不點動手,也因此他也就任由它開心了。


    甚至現在閑下來的他還會溫柔的撫摸這個小家夥,隻是那家夥不會領情就是了。


    在殺戮又進行了許久之後,楚宇注意到他身上的小不點已然搖搖欲墜了,這次他沒有任由它咬自己咬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而是輕輕的捧著小家夥,任由它咬著自己的手指,隻是這時的力度就和玩鬧沒什麽區別。


    此時依然沒有荒獸敢主動靠向楚宇了,它們都在不斷地互相衝殺,而在其中還有些幾道血黑色的波紋在收割著生命,那是實質的殺意,楚宇已然能熟練掌握了。


    這時一道聲音在楚宇的心底回響,“現在你殺了它這個試煉就結束了,它不是那個小家夥,沒有事的。”


    而楚宇對此隻是搖了搖頭,隻是默默的捧著小不點,直到它生命的最後一刻。


    然後他輕聲說道:“我知道它不是它,可我也知道這些荒獸是模擬我所遇見的荒獸,而也因此它也是它。若是連對這小家夥都出手的話,我恐怕才是真的沉淪其中了吧。”


    而後楚宇回頭看了看,那已然是一片由荒獸組成的屍山血海,隻是比起第一次握起血殺劍的場景還是遠遠不如,他不由得有些感慨血殺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才能讓他看到那副場景。


    在小不點生命的最後一刹,他讓自己周身的殺意盡數爆發,而後無數的黑痕朝著那些荒獸弑殺而去,在小家夥徹底死去的時候,所有的荒獸也是死盡了。


    而這時血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怎麽樣?什麽感受?”


    “不怎麽樣,但這也算有所成果吧。”


    “嗯,確實是,不過我要和你說啊,在這裏你用的是我的身體,所以回歸身體之後你真正的殺意並沒有這麽誇張。”


    “嗯,猜到了,就是有些抱歉讓小不點一直咬著你。”楚宇臉上有些歉意,還是一如之前的表情。


    “無事,畢竟我的身體是靈體,隻是你的靈魂被咬了而已。”隻是說著這話的血殺不由得搖了搖頭。


    “你這麽說聽起來很恐怖啊。”


    “沒事,在這空間內,你不會真的受到傷害的。”


    “那就好。”


    “你要不要在體驗體驗林黯和我殺……”


    “不用了,這不也夠用了麽?而且我也知道如何收斂自己的殺意,如何讓這小家夥感到感到我的善意了。”楚宇猜到了血殺之後的話語,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


    血殺聽著著話不由得看向了楚宇的手中,那個虛擬出來的小不點在死前不再是咬著楚宇的樣子,而是抱著楚宇的手指就仿佛在撒嬌一般。


    “這可真是……不可思議。”


    “哈哈哈,還行吧,那我們走吧,離開這個殺戮之地,好好的陪你們待會聊會天吧。”


    “好……”隻是如此說話的血殺還是頗為不解的盯著楚宇手中的小不點。


    “我們走吧?”楚宇看著眼睛幾乎發直的血殺輕聲問道。


    這時血殺也是回過了神,最終對著楚宇說了句:“你還真是不可思議啊,這可是片殺戮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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