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繁華喧囂的城池之中,一道藍紅色的光影穿梭而出,那藍似玄冰紅如炙焰,不過看起來卻沒有一絲違和感甚是美妙,不過那光影所過之初卻有一兩滴血液從空而落,那血液並未落地就被追逐著她的人接了下來,他們看著那容器之中晶瑩剔透的血液時眼中盡是貪婪之色,越來越多的人踏上了追逐之路。


    而那飛翔著的光影,速度也是越來越慢,那光影的本體也顯現出來了它本來的模樣,那是一隻有著冰火二色羽毛的鳥兒,那每一根羽毛都是精致無雙,仿佛在被創造時是被特別關注的,但此刻的它翎羽卻有些淩亂而且幾道泛黑的傷口甚是顯眼,它的眼睛清澈透明猶如冰火結合的美麗寶石,可是此刻卻有著焦急和絕望。


    它的翅膀愈加無力,突然它的身子一歪,朝著下方的叢林裏筆直的落下了,而在它落下之時那附近的鳥兒都發出了悲鳴,都有些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而這也引起了這片樹林之中一個人的注意,那是一個一身穿青衫,拿著布帶隨意束住自己頭發的男子,不過在他抬起頭後,並沒有任何的野性之感,反而給人一種儒雅書生的氣質,他那文雅的樣貌更是讓人覺得他是個書生。


    不過他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隻是默默的拿起了身邊的竹杖,背上了他用來裝東西的籮筐,朝著鳥兒驚恐的中心走去,不過在這顛簸不平的山地上他走的時候則是如履平地走的很是平穩,他的耳朵時不時抖動一下,像是在確定位置,而後他又走了幾步他的鼻子聞到了很明顯的血腥味,還聽到幾聲低沉的哀鳴,他順著聲音與氣味而去走到了那邊。


    而那鳥兒再見到有人靠近後,眼神之中愈加絕望,自己終究還是要落入歹人之手了麽?自己被大部分同族孤立,有一日偷偷摸摸離開了族群,現在還要落入歹人之手,它想努力的活動一下翅膀,再看看這副害的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身體,不過盡是徒勞,那翅膀上的毒素已然讓它再無動彈的力量了,它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而這時那雙手輕輕的捧起了它,那手有些冰涼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卻讓它有些安心,隨後它的心裏出現了一句朦朧溫柔的話語:“睡吧,毒散。”那大概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父母留下的聲音吧,它如是想到,之後就沉沉的睡去了。


    而那書生般模樣的人則是在此刻睜開了他的雙眼,那是一雙純白的眼眸,不過在他睜眼後渾身的氣勢一變,那地上殘留的血跡都消散了,隨後他閉上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把鳥兒藏進了他背的籮筐,用藥草覆蓋住了那鳥兒的氣息站了起來拄著竹杖,耳朵一動隨後就挑了一條路離去。


    而在他離去不久幾道人影出現在了這片地方,他們的眼裏盡是興奮和貪婪之色,而他們的身上衣物也有著破損和不少鮮血,至於從何而來隻有他們自己清楚,而暗中也有不少人潛伏著。


    一個渾身染著鮮血白發的老者現在正被他們注視著,而那老者閉著眼顫抖著身體掐指正算著什麽。不過隨後所有人就看到令人膽寒的一幕,那老者突然七竅流血,皮膚老化,而在老者反應過來剛想開口時卻發現他的身體慢慢的化作了飛塵散去,這樣的一幕讓不少人興奮貪婪有些瘋狂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恐懼,而在他們鴉雀無聲的時候卻有著另外的聲音響起,而他們的身邊則是聞到了一些血腥之氣,還有一些喘息之聲,最後伴隨著的就是一個個人的慘叫之聲,無數的人開始向外逃竄,而等待著他們的則是一群被侵犯了領域暴躁不已的恐怖妖獸們,至於那些人們的命運如何就看他們自己的命了。


    而此刻那拄著竹杖的書生則是回頭看了一眼那爆發出慘叫的地方,或者說是他沒有睜眼的回了下頭,搖了搖頭就接著趕路離開了,不過他的身邊從沒有任何的妖獸敢來冒犯,就好像沒有妖獸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一般,就算是他從那些妖獸麵前經過也是一樣。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走到了一處大山旁,那山和其餘的山峰沒有什麽區別,但唯有一點,就是這座山峰上隻有眾多竹子和一顆龍爪槐,而竹子大多隻是青竹。


    那拄著竹杖的男子站在山峰旁立了一會兒,不時的摸摸自己的籮筐,內心好像糾結著什麽?而這時一道清風襲來,一個穿著竹青色衣衫掛著一把竹劍的男子,倚著竹子出現在他麵前說到:“怪書生,糾結什麽呢?你要過家門而不入麽?”


    那男子搖了搖頭,手指向了籮筐,而那掛著竹劍的男子則是皺了下眉看了他一眼,剝開那些藥草一看滿臉震驚之色,然後二人憑空消失出現在了那龍爪槐之下。


    “啞巴,這這這是你從哪撿回來的?”那掛著竹劍的男子震驚的說道。


    那拄著竹杖的男子指了指自己采藥的方向,而那掛著竹劍的書生則是說道:“又去禁地那裏采藥!不過好像這裏隨處都是禁地,算了算了,你知道這是啥麽?”


    那書生搖了搖頭,不過他指了指那小家夥的翅膀上的傷痕,示意小家夥傷的很嚴重,而且那泛黑的顏色很不正常。


    不過那掛著竹劍的男子隻是看了一眼,白了個白眼說道:“你覺得我會治療方麵的事情嗎?”


    那書生聽後則是背起了竹籮筐就要離開,不過隨後隻聽道那人繼續說道:“但是這可是鳳凰異種呢,隻要是不死,隻要給它們足夠的時間它們就能再次生龍活虎了,而且你就背著它出去,被其他老家夥察覺到別說它了,連你都必死無疑了。”


    書生聽完之後剛想再次把竹筐放下時,突然感到一陣清風吹過,其中還伴有一句話:“不過我還是出去去看看有什麽能加速它恢複的東西吧,你帶著它回宅子裏去吧。”


    書生這時知道了周遭隻剩下青竹環繞,他閉著眼抬起頭好像看了看那顆巨大的龍爪槐有些無奈的背起了竹筐,把那小鳳凰溫柔的放在了懷裏抱著離開了。


    幾天之後在青竹山一處不顯眼的地方,一隻鳥兒在一處溫暖充滿著藥香的鳥巢裏睜開了眼,它久違感受到了一股溫馨的感覺。


    不過隨後進入它眼簾的則是一個正在換洗著藥草的儒雅書生,出於本能它的喙毫不猶豫的啄了過去,毀它的家的人它可不會輕饒,不過這時一根小小的竹枝擋住了那鳥喙,那突然出現的人說道:“跟你說了,要好好確認這家夥到底醒沒醒,不然你有可能被它輕而易舉的傷到。”


    不過那儒雅的書生則是閉著眼歪了下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另一人則是沉默了:“算了算了,你個怪書生。”


    這時那人則是低著頭對著那小鳥兒說到:“小鳳凰,我叫竹仙哦,不用太過於提防我,我是樹族遺留者呢。”不過就算他那麽說,那鳥兒的眼裏也沒有任何的信任可言,還是滿滿地警戒之色,但是在那人把手放到它身上時,它突然感受到了一種生命的澎湃,那不是屬於人類的氣息,而且鳥兒仔細端詳那人的雙眼,看到的除了柔和和溫柔之外再無其他。


    “而那人是個既不盲也不啞的盲啞書生。”竹仙繼續說著,不過小鳥兒對於人類可沒有任何的好感,隨後它又聽到那竹仙說:“可是它把你帶回我麵前呢,他估計是你的大恩人哦,而且這幾天可都是他給你換的草藥,給你做的這個小容身之地呢,小異種,你可別恩將仇報。”


    聽到異種時它的眼裏一閃而過了一絲傷感,不過其餘的話語則是讓它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那個人或者說那個竹子嘴裏說的怪書生,不過它看不到那人的眼神,而且看起來也那個書生隻是個普通人罷了,它也想起了那時靠近自己的人好像就是這個人,不過那個時刻好像他有一些說不清的神韻呢。


    之後它又看了看自己覺得很是舒適的小鳥巢,就繼續閉上了眼睛恢複身上傷勢,雖然仍舊存有戒心但是卻好了不少。


    而竹仙此刻則是拽著書生走了出去,而書生隻是指了指手裏還未更換的藥草,指了指裏麵,竹仙則是說道:“現在就不用換了,這些藥草也隻是為了讓它更快清醒而已,至於其餘的作用則是沒有多少。”


    書生聽到之後則是把那些藥草放下,又指了指鳥兒待著的房間,指了指自己的嘴。


    “你是要問它要吃什麽麽?”竹仙滿臉震驚的看著他,“你這怪書生居然這麽細心,怎麽平常除了偶然出去,就一直呆坐在一個地方呆著!”


    不過書生則是默默的指了指嘴,沒有任何理他的意思。


    “嗯,就平常我給你帶來的那些吃的,給它吃也可以,你要是還有啥問題去做就好了,那小鳳凰應該也不會太過在意的,畢竟紅藍兩色,天生異類。”竹仙如此說道。


    書生聽到後看向了那小鳳凰待著的房間,不過就算那書生沒睜著眼看,竹仙也感受到了那怪書生此刻的傷感和心疼。


    不過隨後他隻見那書生背起了竹筐拿上了竹拐走了出去,竹仙隻是站在了宅子門口說道:“不管你去幹嘛,小心一點,最近這混亂之域有不少人闖入,也惹怒了不少平常沉睡著的老鬼。”


    那書生回了身衝著他點了點頭,然後那往日麵無表情的麵孔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微笑,最後就轉身離去了。


    竹仙看著離開的書生打了個哈欠,最後看了看那小鳳凰的房間隻是淡笑了一下說道:“真是少見那怪人這麽積極呢?或許是同病相憐?算了算了,我這時就好好的看著我的青竹山就好了。”說罷就靠著門口閉上了眼,仿佛睡去了一般,這諾大的青竹山再次隻剩下了風吹竹葉的聲音。


    而在轉眼之間便是半夜了,竹仙仍是如同開始那般閉著眼倚在門邊,不過隨著一陣平穩的腳步聲的的靠近後,他睜開了眼看到了一個衣服髒亂,臉色蒼白,渾身有些顫抖狼狽不堪的書生。


    竹仙沒有多問什麽,這都是怪書生自己的決定,不過這時他看到怪書生在走到他麵前後突然倒下,還好竹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可隨後竹仙就感受到了這怪書生身上忽冷忽熱的體溫,然後他的眼神被怪書生身後的竹筐吸引住,那是一朵朵藍紅相伴晶瑩美麗花朵,它的每個花瓣都在火紅和冰藍之中轉換著,甚是玄妙,而在那些花朵之下還有著不少晶瑩剔透散發著紅藍光芒的小種子,在這夜色之下顯得神妙無比。


    “這是冰火落塵?這瘋子不要命了!唉,算了,得虧沒事。”竹仙說著把那竹筐放到了地下,隨後便要扶著怪書生進屋去,可這時隻見那書生默默的指了下那竹筐,一道喃喃的聲音傳入了竹仙的耳中:“冰火相伴落塵世,不化人間並蒂花,冰火相伴一生合,一如冬夏化枯沉。”


    “爾等可願永世相伴?如願便在此紮根生長,若願我便為爾等與天奪命。”那一個個字雖然都是輕微呢喃,但那一個個字卻又都好像被天地呼應著,帶著無上的大道之韻,本是想吐槽幾句的竹仙也被震撼住了。


    而在書生說完最後一句話時,一片烏雲憑空匯聚,不過不待其反應,書生默默睜開眼探頭看了眼天,淡淡的清吐了一個字:“散。”


    烏雲便四散而去,而竹仙則是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書生,而此刻在低頭看去,那些冰火落塵不知何時都已經紮地生根,而那些種子也都不知被什麽灑向了院內院外,那些冰火落塵的種子在落地之後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瘋狂生長著,最後一朵朵晶瑩剔透散發著紅藍淡淡光芒的藝術品就在這院外成了一片小花海,那搖曳的紅藍微光令人沉迷,而院內也有很多地方長出了冰火落塵,那本是在淡淡夜色之下不是那麽清楚的小宅子,如今卻有了花朵指路,那小宅子在這一刹那變得神妙浪漫。


    竹仙看了看這怪書生,又看了看麵前這已然煥然一新的周圍,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隻吐了幾個字:“算了算了,以後不許隨便帶其他植物來了,這冰火落塵就算了。”


    而書生則是點了點頭便沉沉的睡去了,竹仙看著他,他還是那樣一個柔弱普通的書生模樣,他邊扶著他朝屋裏走去說道:“你小子可別死了,死了我以後就沒機會看你的神來之語了。”


    而在把書生放到屋內後,竹仙又是一散而去,站在了宅子上空,看著這宅子的變化,輕笑著說道:“這還真是有些動人心魄呢。”說罷便漫步到了龍爪槐旁找了個地方安心一躺。


    早上,書生則是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來一個水壺站在那些冰火落塵旁有些迷茫的呆站著,他心裏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冰火落塵真的可以澆水麽?”


    而隨後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這副模樣說道:“你想啥呢?冰火落塵是天地靈物,可吸收冰火精華讓自己不斷蛻化,但是終究屬於草木,水還是可以澆的,當然可能在未來的某日可能就不需要了。”


    語罷,竹仙隻見書生就開始給院內的冰火落塵澆起了水,這時又隻見竹仙有些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笑著看著書生一點點的澆著水。


    而到了半夜在屋子裏的小鳳凰則是感受到了一股舒適的冰火氣息縈繞在周圍,慢慢的朝著它的身體湧去,那本是泛著黑色的傷口也被那冰火之力洗滌而去,逐漸變成了正常的顏色,而且傷口愈合的速度也遠比它自己的自愈快多了,它也可以很正常的活動了,而且在外麵很明顯還有一處地方更是吸引著它,好像會對它的身體更有好處。


    它磕磕絆絆的跳出了鳥巢,走到了門前用自己的喙撞開了門,而它看到的一幕則是這宅子綻放著一些晶瑩剔透閃著微弱光芒的花朵,而看著那些花朵那小鳳凰的心裏突然感到了平靜和溫暖,那些花朵在感受它的出現後則是紛紛發出了紅藍色的強光,而這時它的眼神則是被宅子外一處尤其絢爛的地方吸引住了,這時它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它身體恢複的愈加快了,而且它那玲瓏的身體也變得愈加巨大,它那身上那些泛著紅藍色的晶瑩羽毛也和那些花朵的顏色相互呼應著,突然它覺得自己的身體裏充滿了力量,它煽動了自己的翅膀,飛到了上空之中。


    而那光芒早就驚動了竹仙,他早早的用自己的力量將這一塊隱藏起來,站在高空看著一切,至於書生則是被剛剛小鳳凰的那振翅的風勁吹倒,有些迷迷糊糊的站了起來了。


    冰火相伴而生,浮於夜空;晶瑩鳳凰展翅,落於花海。


    那冰火鳳凰輕立於冰火落塵之間,那輕輕煽動的翅膀給那花海帶來了一片漣漪,那冰火之光也是四散閃耀著,而那鳳凰此刻也在輕聲啼叫,看著周遭美麗的花海。


    至於在一旁書生和竹仙則是站在了一起笑著待著,雖然那書生還是閉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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