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太太從年輕時就對錢老頭情有獨鍾,雖然潑辣,對錢老頭卻是極好的。


    她脾氣上來會罵錢老頭兩句,但是舍不得讓錢老頭餓著、累著。至於錢金財跟錢龍濱,她更是疼到了骨子裏,連罵都舍不得罵。


    這也導致那爺倆都快被錢老太太慣成了廢人。錢金財哪怕現在都已經四十好幾奔五十的人了,還像個沒斷奶的巨嬰一樣,啥都指望他老娘。


    錢老太太對家裏的三個男人是舍不得打舍不得罵,所以最終隻有錢美娟成了老太太的出氣筒。


    等到錢美娟下午放學回來,就迎來了錢老太太劈頭蓋臉一頓責罵:“你個死丫頭放學不趕緊回家,死哪裏野去了?”


    錢美娟因為她二叔的事情,已經在學校裏抬不起頭,現在回到家就莫名其妙被奶奶罵,委屈巴巴地掉眼淚。


    她晚上放學回家的時候,被幾個同學堵著不讓走,那幾個同學罵夠了,又扔她的書包玩,折騰夠了才一哄而散,她怕前麵的同學再折返回來欺負她,這才慢吞吞地不敢跟在那些人身後。


    沒想到奶奶不問青紅皂白就罵她,她實在是太憋屈了。


    錢老太太看錢美娟就被不疼不癢地罵了一句,還哭上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哭哭哭,就知道哭,哭喪呢?你二叔還沒死呢!把眼淚給我憋回去!真晦氣!”


    以往錢小樹在家裏的時候,錢美娟的日子還好過一些,自從錢小樹消失了,她就成了錢老太太的出氣筒。


    原本於敏在家的時候,於敏還能分散一下錢老太太的注意力,自己的生活起居也被媽媽於敏安排的妥妥當當。可是自從於敏走後,錢美娟就迎來了自己真正的苦日子。


    她現在後悔了,後悔那樣傷於敏的心,把她氣的離家出走。可是家裏沒有一個人想出去把於敏找回來,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媽媽,也不敢跟家裏人提自己的心事。


    現在,她對於敏的感情十分複雜,既懷念被於敏無微不至照顧的時光,又恨她的狠心絕情。現在想到媽媽,她內心更加委屈了,但是礙於錢老太太的淫威,她使勁忍著眼淚,忍的好辛苦。


    錢老太太見錢美娟一臉委屈地站在原地,接著罵道:“傻愣著幹啥?還等著我請你讓桌吃飯?趕緊過來燒火。一個兩個的都這麽不叫人省心…”


    錢美娟不敢頂撞奶奶,隻能跑回屋放下書包,隨後又快速回到外屋地,幫著錢老太太生火做飯,而家裏的三個大男人,因為已經入冬了,天氣寒冷,難得沒出門,都躺在炕上等著吃現成的呢。


    錢美娟心裏十分不滿自己跟哥哥截然相反的待遇,奈何自己是個女孩兒,奶奶口中的“賠錢貨”,她要在這個家生存下去,就隻能乖乖聽話。


    想到第二天上學又要遭受同學的歧視與霸淩,她的心裏就鬱悶不安,可是又不知道該找誰求助。


    晚餐做好都端上桌了,家裏的三個“大老爺”才從炕上起來,坐到了餐桌前。


    錢老爺子說道:“老三媳婦這兩天又來發瘋,說是咱們把她兒子藏起來了,跟咱們要呢。哎,也不知道這個坎兒啥時候能過去。以前想著鬧老二,老二馬上就該上路了,又輪到咱們遭殃了…”


    錢金財問道:“爸,媽,你們說老三兒子到底是不是老二兩口子弄走的?要真是他倆幹的,那這事兒可夠缺德的。”


    錢老太太打斷道:“你瞎說啥呢,這話可不興再往外說了,老二這事兒都成定局了,不能再給他加罪名了。萬一這話傳出去,傳著傳著就成真的了,到那時候那個瘋婆子逮不著老二兩口子,還不得把咱一家子都給劈了!”


    這話說出來,錢家幾人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按照沈楠以往的作風,這事真有可能做得出來。


    錢金財又說道:“我總感覺老三媳婦那瘋病是裝的,你們想想,她咋就鬧咱們,不鬧別人呢?”


    錢老太太回道:“別管她裝瘋還是真瘋,咱都得躲著點兒。人家可有那個瘋病的證明呢,真砍死個人都沒人抓她,到時候讓她殺紅眼了,咱一家子還能有活路了?”


    錢老太太分析地頭頭是道,一家人都十分認同。


    錢美娟想著自己在學校被欺負的事情,鼓足勇氣說了出來。結果家裏人不但沒有一個說要替她去出頭的,反倒告誡她平時低調點,遇事兒忍著點,不要落人話柄,盡量減小錢金鬥事件給家裏帶來的負麵影響。


    最後,錢金財象征性地安撫一句:“娟兒,聽爸的,別惹事兒,誰上學時候沒受過氣?忍忍就過去了。再有兩年你上了初中,換了新同學,新老師,大家就把這事兒都忘了…”


    錢美娟還能說什麽?她生在這樣的家庭,麵臨這樣的局麵就是活該,連家裏人都要不在乎她,難道還指望老師同學能好好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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