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日誌,


    她醒了。


    今天其它事件都無法與之相比,所以我就把它們先寫在前麵。我們去一家農業商店的倉庫裏拿電網,這東西是為了中東地區牧牛設計的,我們的基地可以用它們抵禦捕食者。我知道既然這東西能擊退牧牛,那它應該也能讓試圖闖入的野狗吃些苦頭。接下來的一大堆事情可就瘋狂得多:墜毀的飛機、詭異的信號,更不用說外麵還有野狗。盡管我們都變成了彩色的迷你小馬,我敢保證等把這些事情都安頓好之後,我們肯定都會累得一上床就睡著。


    雖然我們計劃今天安裝電網,但其實我們沒安裝。今天我們救下的這隻小馬終於清醒過來,因此我們不可能忙這些活計。我全程都在,因此我不需要像上次一樣隻能記錄第二手資訊了。


    下午我和陰天和往常一樣清理這隻小馬,給她換全身繃帶。清理完畢後,我們用毛巾給她擦幹身子,就在這時我們注意到一個之前沒見過的動作:她的腿開始抽動。她咳嗽幾聲,逐漸從長久的昏迷中清醒過來。我們下意識退後給她讓出空間,


    要說她隻是“震驚”,那用詞可是太輕了。她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奮力擊退我們,結果卻從床上摔了下來,滾進了浴室。她搖搖晃晃地想努力站起來,就好像她忘了自己必須四腿著地才能站穩。


    我們慌忙給她讓開去路。沒過多久,這隻小馬就由於過度掙紮,倒在地上痛苦得渾身發抖。我想她說的第一句真正有意義的話是“我好餓”,但我聽不太清。這個模糊的聲音被其他動靜掩蓋了。


    我們把她抬回臥室的床上,這才知道這隻小馬的名字叫莫裏亞·斯特裏克蘭。她有些神誌不清,甚至說話都讓人有點聽不明白,但我們還是聽懂了她想要食物。陰天去準備晚飯,我留在這努力讓這隻雌駒冷靜下來。


    最終我的工作還是卓有成效。很高興她開始越來越放鬆,雖然我還是擔心她會睡著,甚至再次陷入昏迷。她那一陣掙紮肯定消耗她的大部分殘存的氣力,這幾天來她可是隻有些蜂蜜和清水下肚。


    還好她沒睡過去。我告訴她我是誰(我不先開口她什麽都不肯說),她才願意向我解釋她的情況。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該相信她,但她的神情真的很有說服力。如果她是演員,那她絕對是個天才。


    就……莫裏亞所說,她當時正在繞著洛杉磯城練習夜間飛行,正在為考飛行員駕照做準備。她覺得她當時肯定是無聊得開始打瞌睡了。


    我盡力回憶她接下來說的每一個詞,因為這些話聽起來實在太古怪了。我覺得我應該盡可能把它們都記下來,萬一她又昏死過去怎麽辦?我們根本不敢失去她帶來的這些信息。


    “當時我感覺我就好像正在穿越雷暴,整個駕駛艙都在顫抖,雖然我以前沒在雷暴天飛過就是了。我從一陣白光緩過神來。突然間我的視線變得比操作麵板還低,感覺我的整個身體也和座位不再匹配。”


    她繼續向我們描述她意識到自己的身體遭到了改變,不過她當時沒法好好看看自己的樣子。畢竟她當時在飛機上,正在四千尺的高空中沿著海岸線俯衝而下,燃油也逐漸耗盡。


    她說她聯係不到塔台了,也沒法自如操控飛機。她隻能在操縱杆和踏板間跳上跳下,控製飛機大致平穩下降。海岸漆黑一片,但她看見了微弱的火光和燈光,於是她勉力控製飛機飛往那裏。


    她說沙灘還不算是最差的緊急迫降地點。如果她變成一個小動物之後還會遊泳的話,其實她更希望能在水麵上迫降。我隻能當真的聽,因為我根本不懂怎麽開飛機。


    你能猜到接下來的劇情。她發現的那堆火就是我們點燃的,也是我們救下了她。我把這些事都告訴了她,於是她似乎更放鬆了些。陰天帶來了食物,於是她開始一邊聽我們講話一邊喝湯。


    顯然這個故事中明顯有個問題,我很確定你早就發現了。我重複問了莫裏亞好幾次,確定這並非口誤。


    對,她的這次飛行是在5月23日;對,她起飛時還不是一隻小馬;對,她起飛時加州也沒停電;對,在前半段飛行過程中,她一直都可以毫無故障地通過無線電與塔台交流。


    我告訴她所有人都消失了,結果她聽到這話之後變得相當憤怒和困惑,根本就不相信。她堅決不相信我們的話,甚至讓她看到窗外的廢土之後她也不信。她說“除非自己親自看到才會相信”。如果這都是演技,那她可以拿小金人了。


    不幸的是,所有能夠證實她的故事的證據都毀於爆炸,剩下的殘骸也被衝到海裏了。就算這麽小的一架迷你飛機有黑匣子(一般都沒有),我們這些迷你小馬也沒法把它從海底撈出來。


    雖然她不相信我,但從某些方麵她證實了她的說法。她和我第一天變形時一樣,自己吃飯都費勁。在打翻了兩碗湯後,她最後放棄端碗,決定直接低頭下嘴喝。我告訴她她的角被截除了,結果她隻是一笑而過,說“看來它不會再擋住我上方的視線了。”


    這隻小馬是發了什麽瘋?她失去了能讓生活變得更方便的魔法,她是怎麽做到對此如此漫不經心的?好吧,我們其實還沒告訴她魔法的事,喬也害怕得不敢進來看她。說真的,他現得比在我甚至在陰天周圍時表現得還差。她可是與他同種的小馬,結果他都不敢進來說句你好。你看她身上的傷把他惡心成什麽樣子了,她自己都沒去糾結這些呢。


    以上這些甚至都不是她說過的最古怪的話。她讓我拿住一麵鏡子站在她身後,這樣她能看清自己。我本以為她是在看自己的屁股標記,結果她的評語證明並非如此。“我是女的?”她問。我們告訴她情況確實如此,結果她接下來就一言不發。我們也就沒繼續逼她說話。


    我們不能繼續詢問她了(雖然我想),因為她又虛弱又疲憊,需要吃完飯後繼續休息。我們讓她自己休息,不過還是在床邊留了一部對講機,這樣如果她晚上有什麽需要的話,她可以用對講機呼叫我或者陰天。


    我想了解更多有關莫裏亞的事情。雖然我已經知道她當時正在練習夜間飛行,也知道她堅持宣稱的起飛日期與我們所知的情況並不相符,但我還是想了解更多。


    她不會真以為我們會相信這麽大的一個謊言,對吧?她到底在隱藏些什麽?演技倒是不錯,絕對是排練過的……除非這不是謊言。也許我們明天就能了解更多信息。我希望這隻可憐的小馬不用臥床太長時間。我知道至少我長期臥床肯定會發瘋,在醫院裏躺的那兩天對我來說已經夠恐怖了。


    我們聚在一起討論,交流我們對此的想法。他們話相當少,這次喬瑟夫甚至比陰天還沉默寡言。我們目前的理論是這次衝擊不僅折斷了她的角,也同時把她撞成嚴重的腦震蕩,結果她因此忘了她這次飛行的目的。這種小型飛機不需要加速很長距離就能起飛,而很不幸這裏是加利福尼亞州,這就意味著僅僅在小型飛機的航程距離內就有幾十個她可以用於起飛的地點。


    這個理論隻有一個細節無法解釋,這讓我心神不寧:她故事的第一部分說她在夜間飛行。這顯然是她在黑暗的夜空中出現的一個可能原因,但這就是問題所在。我不是醫生,但僅僅把它看作是失憶也實在是太過巧合了吧。這段記憶就好像是被編造出來,用於彌補記憶空缺的一塊完美拚圖。


    我感覺我錯過了什麽關鍵點。喬瑟夫還是沒破解出密文,這讓我們相當懊惱。他說他就快解出來了,但我不知道他是在說實話,還是隻是在說些我們自己想聽到的話。


    今天密文又變了。要不是我經常在夜裏上樓,檢查有沒有人注意到我發出的信號,順便檢查這個數字電台信號的話,我可能都不會發現。這次的密文是:“15-17-21-4-6-3-2-15-0-21-4-8-0-20-22-6-12-3-15-26-4-11-6-20-7-17-20-21-4-21-1-20-23-12-23-17-20-21-5-4-0-3-4-20-17-1-22-0-5-4-21-6-8-20-6-16-0-3-22-17”


    你可能覺得像這樣的密文越多,喬瑟夫越容易把它翻譯成英文,但情況顯然並非如此。他對此的解釋還是讓我摸不著頭腦。明天我們會讓莫裏亞試著下床走路。雖然她屁股上有標誌,她還是堅稱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走路,說她當時想把飛機改變成降落姿態都差點沒成功。喬瑟夫還沒告訴她有關魔法的事,我們也沒說。我都不願去想這件事會有多糟:先擁有魔法又失去它肯定會比從來沒有過魔法要糟糕的多。


    當然了,現在也沒有更多能往她腦子裏傳輸信息的魔法圓環。也許沒有那東西你就沒法學魔法,我不知道情況是不是如此。


    對了,還有件事值得一記。你知道我住在加州,所以這還算是個新聞:今天下雨了。雖然降雨量不過半英寸,但這依然是對植物的恩賜,也能讓我們有更多的水資源儲備。可惜這裏的降雨一般都集中在十一月和十二月,可得再等好長時間才會有雨,到那時候我們甚至都可能不住在這。但不管怎麽說,能下場雨還是很美妙。我和陰天出門在雨中奔跑了整一個小時,感覺在雨中我們都能騰躍而起,飛向空中。日落後一兩個小時雨就停了,許多積水都開始重新化為蒸汽。不過我們還能在水坑存在的這段時間裏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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