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賈昆瞬間身死,四百人的土匪隊伍瞬間鬥誌消沉,眼看著兩個蒙麵人一遠一近,轉瞬又殺了十幾人後,其餘人頓時四散開來,漫無目的的狼狽逃竄。


    “算了,咱們又不是飛刀段歡,沒必要去追這些沒頭蒼蠅一樣的嘍囉!”


    冷雲收起短刀,轉身對白珂說道。


    白珂朝著一個正在逃竄的背影丟出一把鋼釘後,攤著手對冷雲說道:“再不停手也不行了,本女俠身上現在除了燕子鏢,已經不剩什麽暗器了!”


    冷雲轉身從濃煙滾滾的洞口內拖出虎精的屍體,抬手摘下臉上的麵巾,笑著說道:“多了虧白女俠這麽奢侈的打法,才讓這些土匪肝膽俱裂,前不久我剛賺了一筆小錢,回頭再去打造一些更好的,我出錢!”


    “打造暗器還用不上你出錢,但你可還欠著本女俠一頓酒呢!”


    白珂淡然說道,隨手摘下麵巾,臉上依舊帶著冷雲的假麵。


    冷雲見狀,不禁皺眉道:“眼下也沒什麽危險了,咱們是不是該把衣服換回來了?”


    “這衣服穿著確實舒服,先借我穿穿吧!”


    白珂抬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愛不釋手的說道。


    冷雲見狀,無奈說道:“那你是舒坦了,可不能讓我一直穿著土匪的衣服吧?”


    白珂聞言,頓時一臉委屈的將左手遞到冷雲麵前,可憐兮兮的說道:“可是人家的手受傷了,脫衣服很不方便的呢!”


    冷雲嘴角微抖,心中自然知曉白珂在故意裝可憐,但看著那為了幫自己擺脫虎威的控製,已經血肉模糊的指尖,還是不禁陷入沉默。


    白珂見狀,當即乘勝追擊的挺起傲人胸襟,一副任君施為的樣子說道:“你要是真的急著換回衣服,那就自己動手好了!”


    冷雲臉色瞬間變得嚴肅,沉聲道:“衣服你就先穿著吧,但是能不能把臉上的假麵先摘了,我看著實在別扭!”


    “那可不行!”


    白珂見冷雲有意退讓,當即得寸進尺道:“我穿著你的衣服,當然要用你的臉啊,這樣才有感覺嘛!”


    冷雲向後退了半步,疑惑道:“什麽感覺?”


    “當然是做關東山第一狠人的感覺啊!”


    白珂板著臉,模仿著冷雲的語氣說道。


    冷雲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便向樹林中走去。


    “誒,等等!”


    白珂連忙追上冷雲,伸手討要道:“做戲做全套,你的黑刀能不能也借我用用?”


    “自己拿!”


    冷雲拖著老虎屍體,麵無表情的說道。


    白珂微微一笑,抬手沿著冷雲棱角分明的小腹摸向刀把,抽出那柄象征著老刀把子身份與地位的黑刀,插回到風衣腰間的刀鞘上,一臉得意的說道:“現在我就是真正的老刀把子了,隨便在關東山裏走一走,說不定不用動手就能嚇死幾個土匪!”


    冷雲聞言隻是無奈搖頭。


    畢竟老刀把子的一切,都可以給玉麵狐狸,是師門定下的規矩!


    兩人一個胡鬧,一個悶頭趕路,正穿過林間,忽然同時停住腳步,轉頭望向身側。


    “誰!”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兩聲一模一樣的質問,無論是誰看到,當場都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但兩人目光所在之處,僅是一堆低矮的雪包,看起來並無任何異樣。


    冷雲秉持著小心謹慎的準則,抬腳踹向一旁的鬆樹。


    樹幹劇烈搖晃間,大量鬆針簌簌落下。


    白珂抬手接住一把鬆針,在指間撚成扇形,隨即手腕發力,將密密麻麻的鬆針射入雪包之內。


    無需任何言語,甚至都不需要眼神交流,兩人便在瞬間完成一次精彩的合作。


    他知道她手上沒有現成的暗器。


    她知道他一定會試試那雪堆的深淺。


    這便是老刀把子和玉麵狐狸的默契!


    “還是沒有反應,看來是我們太緊張了!”


    白珂攤了攤手,轉頭對冷雲說道。


    “走吧!”


    冷雲點了點頭,拖著虎屍繼續向林中走去。


    待到兩人走遠後,雪堆嘩啦一聲散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從中坐了起來。


    中年人半邊臉上插滿了鬆針,活像一隻剛剛化成人形的刺蝟精,一隻手死死捂著男孩的嘴,心有餘悸的長長鬆了口氣。


    “師兄!”


    男孩掙脫開中年人的手掌,急忙說道:“他們兩個殺了那頭虎精,並且帶走了屍體,我們剛才怎麽不出手直接搶過來!”


    “正因為他們殺了虎精,咱們才不應該搶,也沒法搶!”


    中年人回想著那兩人默契配合,將四百多土匪打的潰不成軍的場麵,心中便不禁一陣膽寒。


    “那師父怎麽辦?”


    男孩急切問道。


    中年人無奈歎了口氣,繼續深沉道:“等你將來能夠獨當一麵的時候,就明白活人不能讓尿憋死的道理,之前鬼參沒了我們可以來找這頭虎精,現在這頭虎精沒了,我們還可以找其他的天材地寶,畢竟這關東山裏能續命的寶貝,總是比外麵多的!”


    男孩看著中年人紮滿鬆針的臉,不禁歎道:“師兄果然是能獨當一麵的人,可師父的身體情況可比憋尿著急多了,咱們接下來去哪能找到續命的寶貝呢?”


    “太歲山!”


    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拔下臉上的鬆針,不假思索的說道。


    ……


    秋水鎮外,碼頭。


    “米,這些就是喬需要的貨物,還有這封信請你親手交給美麗的喬,價格嘛,就按照信上說好的,請付款吧!”


    神父拍了拍已經裝上馬車的十幾隻大箱子,抬手對米四海說道。


    “什麽,什麽時候說好的?我怎麽不知道?”


    米四海接過信封,一臉尷尬的看著神父,忽然感覺自己被玩弄了。


    這趟走垛的錢還沒到手,怎麽又該自己掏錢了?


    難道加入龍頭山,就等於和小姑奶奶簽了賣身契了?


    “我知道!”


    正在這時,米四海身後忽然走出來一位頭戴鬥笠的中年人,抬手從懷中掏出一摞紙張,遞給了對麵的神父。


    “哦,不不!我隻喜歡黃金,銀票不可以……”


    神父正要拒絕,但隨後便看清了那摞紙張上醒目的標識。


    地契!


    “嘿,這個好,這個比金條還要好!”


    神父連忙接過地契,笑容滿麵的對米四海說道:“請慢走,我永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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