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蝗針發射的瞬間,冷雲已經抽出腰間短刀,在身前揮舞出一層密不透風的刀光。


    但短刀長度有限,就算再滴水不漏,麵對鋪天蓋地的飛蝗針,也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冷雲邊擋邊退,猛然提腰躍起,將身體與地麵平行,使得全身都躲在刀光之下,總算是避開了絕大部分飛蝗針。


    美婦人看著冷雲臨危不亂,不但能快速做出反應,一身武藝也練得相當不俗,頗有幾分冷文杉當年的風采。


    “哼,小負心漢武藝練得還不錯,就是長相差了些!”


    美婦人看著落地後的冷雲,並沒有再次出手,隻是一臉冷淡的評價道。


    一旁觀戰的白珂聞言,不禁重又打量起冷雲的相貌,滿臉不信的搖了搖頭。


    冷雲麵色如常的抱拳拱手,正色道:“多謝師娘手下留情,不過要說起長相,還是要請師娘做好心理準備,十年牢獄之苦,毀了我師父的容貌,再見麵時,恐怕您會認不出來的!”


    “那個負心漢,就算化成渣我也能認出來!”


    美婦人冷哼一聲,轉而反問道:“他就算毀容了又怎麽樣?憑千麵門的手藝,難道還做不出一張臉嗎?”


    冷雲聞言,頓時無話可說,隻得讚同的點了點頭。


    美婦人看著冷雲故作鎮定的模樣,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準備裝到什麽時候?我的飛蝗針雖然沒有塗見血封喉的毒藥,但也抹著能讓全身痛癢難耐的麻骨粉,一開始隻是麻和癢,可再過一會兒,你就該失禁了!”


    白珂連忙走上前檢查冷雲全身上下,這才發現他的雙腿在麵對第一波飛蝗針的時候,因為短刀力有不逮,依然被紮滿了細小的銀針,不由得震驚道:“中了這麽多飛蝗針,還不知道拔針解讀,你等死呢?”


    “師娘是長輩,長輩的氣沒消,晚輩不敢離開!”


    冷雲仍舊一臉正色的說道。


    美婦人聞言冷笑一聲,凝眉問道:“好,有種你就站著別動,我再讓你嚐嚐見血封喉的毒藥!”


    冷雲聞言,不假思索的說道:“做晚輩的,要懂得小杖受大杖走,不能讓長輩難堪,師娘保重,在下告辭!”


    說完,冷雲轉身便要離開。


    美婦人雖然臉色依舊冰冷,可再鐵石心腸的人,在那堅持不懈的一聲聲師娘中,也不得不柔軟了下來,見狀終是無奈道:“等等!”


    冷雲聞聲立刻停下腳步,恭敬的轉過身抱拳拱手,等待美婦人的指示。


    美婦人見冷雲始終如一的態度,頓時也沒了脾氣,揚手將一隻瓷瓶丟給白軻,冷淡說道:“你一個人會解毒嗎?冷文杉那個老東西還沒找到,你小子想死還沒那麽容易,讓珂珂去給你解毒!”


    “多謝師娘!”


    冷雲如釋重負的頷首道謝,而後向白珂使了個眼色,快步走出三清觀。


    白珂眼中雖然滿是焦急,但還是先轉頭看向美婦人。


    “看著還行,不過哄騙起女人來都不帶停頓的,誰要是攤上了這樣的男人,以後可有的受了!”


    美婦人淡然警告道。


    “可能,這就是玉麵狐狸的宿命?”


    白珂俏皮的挑了挑眉,眼看師父的臉色愈發冰冷,連忙快步跑出三清觀。


    觀外,白珂剛走出門,一顆鬆塔便落在了腳下,抬頭望去,卻見冷雲正坐在自己剛剛吹笛子的樹枝上,當即原地縱身而起,又於半空中輕踏樹幹借力,輕飄飄的落在冷雲所在的樹枝尾稍。


    “麻骨粉果然名不虛傳,還請白女俠盡快出手!”


    冷雲指著自己的雙腿,語氣中終於有了幾分焦急。


    “叫你剛才裝的人五人六的,這會兒知道疼了吧!”


    白珂沒好氣的瞪了冷雲一眼,而後抬手拍了拍自己修長渾圓的腿,正色道:“把腿放上來!”


    冷雲點了點頭,扭身靠在樹幹上,抬腿搭在白珂腿上。


    白珂掃了一眼冷雲腿上的銀針數量,抬手一揮間,所有銀針盡數收於掌中,而後解開馬靴上的鞋帶,皺眉問道:“這身衣服看著少見,不過很襯你的身形,該不會是哪個女人送到吧?”


    冷雲微微一笑,保持沉默。


    白珂轉頭看向冷雲,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雙手飛快將解開的鞋帶重新係好。


    “女俠,這可使不得!”


    冷雲見狀,連忙開口勸說。


    但白珂卻淡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放心,除了塗抹解藥,還有其他的解毒方式,更合更快速,更適合你!”


    說話間,白珂已經取出一根金針,探入白瓷瓶中沾上解藥,而後手指一轉,將金針撚在指尖,直接向冷雲腿上彈去。


    金針入肉三分,冷雲嘴角隨之微微顫抖,無奈的轉移話題道:“你們師徒倆,是什麽時候來到二仙山的?我師父他這麽長時間不現身,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白珂不停拿出金針,如法炮製的在冷雲腿上行針,隨口答道:“我們來到這裏已經有段時間了,師父知道當年的事情與和尚老道肯定脫不了幹係,就扮成你師父的樣子先去菩提禪院教訓了一下大智禪師,又來到三清觀準備懲治定坤道人,可惜被他提前逃了,隻剩下這空空蕩蕩的道觀,我們便在這裏住下了。”


    冷雲聞言不禁回想起大智禪師初見自己時的低姿態,恍然道:“怪不得我一拔刀,那個大智禪師就突然換了一副嘴臉,原來他是擔心玉麵狐狸去而複返,可你師父怎麽不直接殺了他呢?”


    “師父說報仇是你們爺倆的事,她不會參與,隻是還有一筆賬要和你師父算明白!”


    白珂看著冷雲已經如狼牙棒一般的小腿,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色道:“換另一隻!”


    冷雲無奈跨坐在樹枝上,換另一條腿搭在白珂腿上,認真分析道:“這麽說來,我師父還沒見過和尚老道,那麽他來二線山,便隻有一個去處了!”


    “你是說,二仙山大當家玉麵童子的匪巢?”


    白珂恍然看向冷雲。


    “現在想來,隻有這一種可能了!”


    冷雨點頭歎道:“隻可惜二仙山的匪巢位置,一直都是個謎啊!”


    ……


    龍頭山下。


    米四海背著龍虎拐,仰頭看著直通山頂的山路,滿心期待的歎道:“龍頭山,老米我來了,準備好顫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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