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先是秋水的舞蹈,再是夏冰十指撥弄琵琶,冬芷輕撫瑤琴,春蓉清音獨唱,在配合眾多飄然如仙的舞姬的舞蹈,抱月閣一片安樂祥和。青塵心道難怪這個六王爺這麽喜歡呆在四季軒,這四大美人還真有一套,把王爺服侍的妥妥帖帖的。


    歌曲聲落下,眾人皆拍手叫好,忽下首一貴族女子走出幾步,道:“幾位夫人果然是多才多藝,小女子深感如至仙境,步側妃娘娘是京城第一才女的姐姐,又是這六王府第一位側妃,想必更是驚采絕豔了。”


    青塵正專心的啃著手裏一塊點心,突然聽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心裏罵了一句,擦,這是找茬啊。於是一邊優雅的放下手邊的點心,一邊打量著這個提起自己名字的貴女。


    這女子十八九歲,桃紅衣裙,杏眼生輝,姿容豔麗,雖然笑著對王爺說話,看自己時眼中卻有真真鋒芒,青塵真的不記得曾的罪過這個女人啊,若是要取得王爺的歡心,怎麽都不該找自己的麻煩啊。


    “今天難得眾位趁著秦妃的生辰齊聚一堂,步側妃不若顯露一點才藝,以讓眾位開開眼界。”這姑娘滿口恭維,意圖卻是讓步非瑤出醜,一則步非瑤雖不笨,琴棋書畫都略懂一二,但是若是這種風花雪月的才藝就算會必定不如四個歌姬出身的夫人,若是不會或者拒絕,就掃了大家的雅興,二則步側妃雖然不受寵地位卻與秦側妃相當,而且比秦側妃先進王府,論資排輩,秦側妃還得叫非瑤一聲姐姐,沒必要上前獻技,若是真上台表演了,就是承認其地位大遜與秦側妃,堂堂安慶侯的嫡女與歌姬出身的夫人同台獻藝,地位相當了。


    青塵雖然不在乎這些虛名,也不願意讓這麽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要挾住,進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忽然間這女子看自己雖然目光尖銳,掃向一邊的吳瑞文時,卻眼含秋波,含情脈脈,心下一亮,大概也知道自己哪裏惹到這個姑娘了,不過這姑娘你也太不厚道了,就為了這麽點小事就陷害自己,看我能不能氣死你。


    想罷笑著說道:“我大病初愈,身體還是總不見好,虛弱的緊,今天沒辦法獻醜了。”說罷咳了兩聲。


    “我瞧步妃你胃口挺好,倒不像說的那般虛弱呢,步妃不會是借病不願意給秦妃獻藝吧。”桃紅衣服女子有點咄咄逼人,但是還是眉目含笑,玉帶嬌嗔,好像姐妹間開玩笑一般。卻句句都在挑撥步妃與秦妃的關係,而且順勢將步非瑤的等階降了個台階,倒像是如那四夫人一般需要去討秦妃歡心。


    青塵笑笑說:“今天秦妃的生日當然要高高興興熱熱鬧鬧的,切不可為了我一個俗人掃了大家的興,我雖然才疏學淺,但是卻知道一人能為這宴會添光加彩。”


    “步妃說的是何人?”桃紅衣服女子暗道,這大廳裏她能請的動的怕也隻有九王妃了,但是九王妃地位尊貴,九王爺豈能讓她當眾獻藝,若從了這個步非瑤,九王爺必然心生怨恨,若不從,恐怕最後還是步妃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


    “當然是宰相府的吳三公子了,吳公子不但文采出眾,武藝也是超群,一手劍法出神入化,不如吳三公子舞劍祝酒,也讓眾姐妹長長見識?”說罷盯著吳瑞文,嘴角微翹,手指比劃了個二,意思是算你還我第二次救命之恩。


    吳瑞文哭笑不得,今天自己還真是醒目,但是救命之恩不得不報,遂道:“今日秦妃生辰,瑞文當然不能掃興。”說罷站立起來向大廳走去。


    “吳公子若不嫌棄,小女子願意以琴聲助興。”下首又一女子走出,一身淡黃色雲煙衫,大約十五六歲,長得嬌豔可愛,一笑便露出一顆小虎牙煞是可愛。


    剛才那紅衣女子是從三品中書令韓熙的女兒韓依依,黃衣女子是從三品太仆寺卿關英興侄女關婷月。


    二人的父親在朝中針鋒相對,對應的女兒私底下也不太對付,但二人卻有個共同點,都喜歡這個流連花叢的翩翩佳公子,不過韓依依心眼兒小,睚眥必報。關婷秋外表可愛,性格開朗大方,心眼兒也多,當然不會放棄這次與心儀之人接觸的機會了,且觀那吳瑞文雖與步側妃坐於一桌,但眉眼間並無曖昧,舉止落落大方,必無私情,而且再怎麽說,步非瑤也是六王府側妃,不可能與吳瑞文有什麽,不如趁此機會給二人一個台階下,也好做個順水人情,給吳瑞文留下好感。


    吳瑞文笑道:“那就多謝關姑娘了。”


    關婷月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琴聲徒然在殿上響起,琴聲委婉卻又歡快,券券而來,令人心情舒適,無比歡心,若論琴技,婷月自然比不上冬芷,但是勝在心境平和,歡快之聲引人入勝。


    伴著曼妙的琴聲,吳瑞文取出懷中的冰魄,開始手腕微動,帶動冰魄劃出一道銀色的劍光,躍起挑劍,晶瑩剔透的劍身隨臂舞動,散發陣陣寒氣,如置身於冰雪之中,冰魄是短劍,雖無長劍舞動如靈蛇出洞,但是配上那銀色的劍光,更讓人眼花繚亂。伴隨著琴聲的節奏漸漸加快,吳瑞文撥快了步伐,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人劍合一,在場懂武功的人無不心曠神怡,再隨著琴聲一兩聲撩撥,戛然而止,吳瑞文也停下了動作,周圍眾人卻久久不能反應。


    吳瑞文抱拳上前道:“瑞文獻醜了,以此恭賀娘娘家和人興。”


    “吳公子過謙了,今日能看到如此精彩的琴劍相和,可欣可謂三生有幸,不想吳公子與關姑娘倒是心意相通,配合無間。”秦可欣舉袖掩唇輕笑道,開起了二人的玩笑。


    這時周圍賓客才反應過來,才鼓起掌來,關挺秋低頭,雙頰緋紅,起身回座。韓依依臉色不好,本來想為難那個不受寵的側妃,結果吳瑞文幫她解圍,還白白給了關婷月一個機會。


    “瑞文你何時得此寶劍,劍氣激發,寒意森森,不似凡物。”秦銘飛開口道。


    “此劍並非我之物,隻是借用幾日,過幾天便會物歸原主。”吳瑞文道,卻不能直言是步妃的,這牽扯到王府密室之事,而且自己一個公子哥,拿了一個已嫁作人婦的女子的東西,總是不好,隻是自己隨身寶劍已毀,還未找到新的何用的寶劍,所以才拿冰魄來一用。


    “那天還望瑞文引見引見,能有如此寶劍之人,必定也非俗人。”秦銘飛出了名的愛劍成癡,家中收藏寶劍無數,若知道何處有寶劍,變不惜代價高價購得,這時看了冰魄,心癢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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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說好說”吳瑞文口中敷衍道。


    又過了好大一會兒宴會散去,眾賓客便紛紛到後花園中消食,再過一小會兒院中戲台子就開台了。


    青塵打發碧桃去凝香小築給自己取桂花糕,送到後院去。


    自己還坐在原地,她現在不高興,非常不太高興,為什麽呢,這正式的宴會真是中看不中用,吃了兩桌子點心,還是餓。


    吳瑞文也呆在桌前未動,待眾人差不多走幹淨了,青塵忍不住心中好奇問吳瑞文道:“你們就不餓麽?這麽點東西,貓都吃不飽。”


    吳瑞文笑笑說:“這種宴會大家都心知肚明,來之前當然會墊莫一頓飯,現在當然就不用在吃飯了,若隻是吃飯,當然是下午的那一頓了,中午的隻是供大家消遣娛樂談心罷了。”


    青塵無語,隻怪自己沒有經驗,忽然感覺寒氣一閃,扭頭卻見已到了門邊的王爺寒著臉往這邊一瞥,隨即移開視線。


    吳瑞文也苦笑道  :“娘娘,咱們身份有別,為了我的小命著想,咱們還是保持安全距離吧。”


    青塵聳聳肩不置可否,她並不認為聞人思遠會在意自己跟那個男子說話。


    吳瑞文將冰魄掏出道:“我身體已大好,這把劍還給娘娘了,還得多謝娘娘多次相救,並以此劍助我療傷。”


    “救命之恩剛才你已經還完了,無需介懷,不知那個陳總管現在如何?”青塵想起陳總管之事,卻不好直接去文聞人思遠。於是趁此機會問問吳瑞文。也許那陳總管也知道一些薑成海的事情。


    吳瑞文有點猶豫,青塵知道他不便多說便道:“我隻是隨口一問,不好說便算了。”


    吳瑞文歎了口氣道:“那陳總管在三天之前死在監牢之中了。”


    青塵微微一驚,難道王府還有陳總管一夥的人,自己現在豈不是置身險境,而且關於謀殺皇子一事好不容易有了線索,卻這麽中斷了。


    “陳總管說了多少事?”青塵問道。


    “這個我不能說。”吳瑞文麵漏難色。


    “有關他的所為我都不問,我隻想問問他說過二十多年前這王府的前主人,薑成海的事情。”


    吳瑞文有點吃驚道:“你如何得知此事。”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那陳總管說這次之事與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有莫大的關係,除非他先見到自己的家人,否則什麽也不會說,接著第二日便發現他死於牢中了。”


    青塵笑道“謝謝你,薑成海的事情是我之前聽陳總管說的,心中有些好奇,隨口問問,你也快去後園吧,等會兒戲就開鑼了。”說罷卻不去後園,向火房前進,尋找糕點。


    “你需小心安全,這王府也許還有同黨,若是有線索,也請交給我。”吳瑞文叮囑道。


    “知道了”青塵笑道,不過知道歸知道,但是怎麽做當然就憑自己的意願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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