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幾分姿色,可到底年幼,半點女人味都沒有。辛杳對他興趣不減,打定主意要過長輩的癮,湊過來自告奮勇的說:“小師侄,我來教你打坐靜心!”“切。”巫麟不屑輕哼,“我才不需要。”辛杳被顧月時寵得天真爛漫,脾氣卻一點不嬌蠻,跟誰都不生氣,根本不介意巫麟冷淡,反而還安慰道:“三師兄其實特別溫柔,你再過幾天就知道啦!”巫麟懷疑的看著她,溫柔這兩個字跟他有一靈石的關係嗎?“他以前從來不收徒的。”辛杳坐到他旁邊,從顧月時給她親手縫製的小荷包裏抓了把鬆子糖吃,又說:“掌門師兄以前也曾帶回來過好幾個小孩,可是他都不收,原路送回去了。”“隻有你是特例呢!”巫麟目光落在辛杳手中那一把子香噴噴的鬆子糖上挪不開,不經意的問:“為什麽不收徒?”“因為他怕被徒弟欺負。”辛杳眨巴著大眼睛神神秘秘的告訴他,“三師兄膽子很小的。”巫麟不不信,“他那種性子,哪個人能欺負他?”“哎呀你不懂!”辛杳見他眼睛老盯著自己手裏的糖,特別大方跟他分享:“要不要吃鬆子糖?”巫麟輕咳一聲試圖挽尊,想說誰要吃女孩子的東西,可架不住鬆子糖太香,他忍不住誘惑從辛杳兜裏抓了一把,一邊又唾棄自己,竟然淪落到跟小女孩分食的境地。辛杳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即便是巫麟這種混世魔王也很難討厭她,兩人邊嚼邊聊八卦,很快就成了誌趣相投的朋友。辛杳繼續聊她三師兄:“他是怕將來會被徒弟關小黑屋。”巫麟吃著糖一臉茫然:“關小黑屋是什麽意思?”辛杳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巫麟震驚的鬆子糖都忘了吃:“真的?”怪不得顧月時當初收留他的時候那麽義正言辭的警告他不要有非分之想,原來是有前車之鑒。巫麟越發覺得人類很奇怪,他們魔族大多都喜歡獨來獨往,很少有成親結伴的說法。喜歡就在一起睡覺,不喜歡一拍兩散,他們向來是不怎麽搞強迫那一套的,因為散漫自由慣了,因此非常討厭被拘束的感覺。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這麽有興致搞如此複雜的東西。有那時間還不如多吃點好的。跟辛杳聊了兩句,巫麟開始跟她打聽後山西潭,他對那些凶獸特別感興趣,尤其上次吃了虧,巫麟骨子裏不服輸的血脈又開始不安分,時刻想著要贏回來。提起後山,辛杳也很向往,她長這麽大從來不被允許去那麽危險的地方,顧月時總是說她修為不到家,暫時還不到曆練的地步。伏珂倒是去過兩次,每次都帶著一身傷回來,辛杳聽他講起過後山種種神奇的凶獸,內心深處竟然還有幾分向往。人都是叛逆的,越是不讓幹的事就越想幹,越是媽媽不準做的禁忌就越想越線去做。巫麟這混世魔王立刻開始給她洗腦,辛杳漸漸就被帶歪,兩人交頭接耳,謀劃著要搞個大的。其實巫麟也知道拖著個小女孩累贅,可他對後山一無所知,還要靠她帶路,又怕她去找顧月時告密,索性一同劃到自己陣營裏,這樣兩人就是共謀了,出事顧月時也不好對他怎樣。等到顧月時回來就看到兩個孩子坐在桌前交頭接耳小聲說著話,氣氛甚好。陽光透過窗子撒進來落在二人身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霧氣,少年少女眉目清秀年歲相當,看著真有那麽幾分青梅竹馬的意味。顧月時恍惚了片刻。然後他無情上前拎著巫麟走開,冷酷隔開了兩個孩子的距離。雖然他不反對bg戀,但早戀就是不行的,而且杳杳還那麽小,巫麟這臭小子不配!巫麟莫名其妙被丟到一邊,還以為他倆謀劃闖禍被察覺了,小心翼翼的觀察了半晌。而顧月時護犢子心切,生怕杳杳被引誘。辛杳偷偷給他做了個手勢,意在證明自己絕不會背叛,說好了要一起探險,那就肯定不食言。而顧月時渾然不知自己疼愛的小師妹已經被帶歪了。“師叔,有人登門造訪,點名要見您。”此時門外傳來聲響,顧月時回頭,陸向嵐低眉順眼的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禮。“我知道了。”顧月時看他臉色就不怎麽好,冷淡點頭,“你先下去吧。”陸向嵐知道這位師叔不待見自己,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巫麟很好奇,他對顧月時了解不深,卻也知道他這個人看似冷淡,其實真正討厭的東西很少,對外更是對本門弟子護短到了一個病態的地步。陸向嵐怎麽說也是點星宗的人,而且還是他的師侄,按理不該這麽明著厭惡才對。巫麟瞥了一眼剛剛離去的陸向嵐,他對這人沒什麽印象,看不出有什麽問題,顧月時這麽排斥他是為什麽呢?不知不覺中,巫麟開始對顧月時有了幾分探知的興趣。等人走後,顧月時才道:“廚房裏的飯做好了,你們先吃吧,我去門外會客。”巫麟聽說有好吃的跟著辛杳高高興興的直奔廚房,顧月時看著他倆歡快的背影,無奈的搖頭。他這都什麽命,天生就是個操心的保姆。顧月時深深歎氣,想起門外有人到訪,收拾好心情去看看。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前來拜訪的不是別人,正是青霄門的大小姐,純雅。第11章 師尊的危機說實話,顧月時是有點懵的,因為他壓根不知道純雅為什麽會突然跑來找他,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交情,上次在九華城一別過去了好幾天,怎麽突然找上門來?他暗忖莫非這位刁蠻大小姐回去後不甘心,又要來找麻煩?想不通來由,顧月時隻得小心應對,刻意避開了純雅想要依偎過來的手,保持了安全距離:“不知仙姑此次前來所謂何事?”“沒事就不能來嗎?”純雅理所當然的輕哼,儼然沒把自己當外人。說罷她抬腳往裏走,四處打量著點星宗的環境,麵上是掩不住的嫌棄:“真人平日就住在這種地方嗎?”“如此破落窮酸,怎能住人?”關你什麽事,又沒人請你來。她如此沒有分寸,顧月時很不耐煩,雖然他自己也時常吐槽霧蒼山這破地方狗都不住,但畢竟這自己家,自己說可以,不代表能容忍別人跑到這裏來指摘嫌棄,再說他跟純雅一點都不熟,憑什麽聽她嗦?“仙姑既覺得無趣,大可以回去。”他淡淡的回道,“霧蒼山常年被霜雪覆蓋,的確荒涼,也不適合仙姑這樣的金枝玉葉。”純雅不滿他冷淡,盯著他的臉看嬌嗔著跺腳:“你這人真討厭!”“才剛來就趕人家走,你都不會憐香惜玉嗎?”也難怪純雅惦記他,顧月時的臉實在是很能唬人。他一身白衣立於冰天雪地,目若寒星唇紅齒白,不言不語冷冷清清的仿若和這蒼茫雪境相和相襯,比畫中仙還要動人。純雅臉頰緋紅,她不是沒見過英俊的男人,可那些善於應奉她的男人見多了膩得慌,輕易得手的大多都不珍惜,因此她專愛挑自己得不到的,尤其是從別人那裏搶來的最有意思。純雅被寵愛太甚,心裏沒什麽善惡是非,任性的要求別人必需滿足自己的欲望。並且她自負憑借著美貌就沒有她搶不到的男人。與其說她看上了顧月時,不如說顧月時是她沒接觸過的新品種男人,頂多算個消遣。顧月時懶得看她矯揉造作,更沒心思欣賞對方精致美麗的裝扮,隻想趕緊送走這尊食人花,一分鍾都不願意待。他是絕對不會想到純雅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的,因為純雅這些年在修真界的名聲不佳,誰都知道她隻愛那些名門仙家之後,也就是所謂的高富帥,像顧月時這種又窮又冷的人,應該不在她狩獵範圍內。可顧月時不懂女人,或者說他不懂人心,人都是犯賤的,他越是冷淡,純雅就越心癢難耐。她非要顧月時帶著她逛逛,態度已然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高傲,盛氣淩人。顧月時實在沒有耐心,幹脆直接送客:“仙姑若是真的無事就請回吧,我們點星宗招待不起。”就在此時,巫麟帶著辛杳開了。“三師兄!”辛杳小步跑到他身邊,圓圓的杏眼好奇的看向純雅,小聲問:“這位仙子姐姐是誰呀?”“貴客。”顧月時催著她快進去:“此處風大,你們都快些回去。”辛杳聽說是貴客,連忙拉著巫麟離開,生怕給師兄帶去麻煩。純雅雙手環胸不客氣的上下打量她,麵上的神情並不是很好看。辛杳今日也穿著條藕粉小裙子,那是粉色控的顧月時專門找人定做的,花了不少靈石,辛杳穿在身上很好看,處處透著少女的靈動甜美。可她不知道純雅也喜歡這個顏色。凡是女人,大多都很討厭與人撞衫,尤其是撞到比自己漂亮的。辛杳比純雅小了快兩百歲,可稚嫩的小臉卻隱約能看出來日的妍麗,假以時日待她長成,又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而純雅卻絕不是一個大度的女子。巫麟看出純雅對辛杳的敵意,他也算在女人堆長大,從前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女魔經常出入父親的臥房,什麽場麵沒見過,他比顧月時看得明白。那女的是惦記上他那便宜師尊了,畢竟顧月時那張臉蛋確實能吸引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隻是他整天一副除了賺錢養家什麽都不關心的樣子,所以不知道自己私底下行情有多好。嘖。想到這裏,巫麟頓時有了幾分看熱鬧的心思,盡管他比顧月時更討厭純雅,卻又不知為什麽很想看顧月時惱怒生氣的模樣,肯定比現在這冷冰冰的棺材臉好看。顧月時就差在臉上寫了表他有多煩那女人,巫麟根本不擔心他被拐走。一想起顧月時清冷的麵上因為惱怒而緋紅,巫麟想想都興奮,宛若一個變態。辛杳拽著還要伸頭看的巫麟往回走,小聲說:“咱們走吧,不要打擾三師兄。”“你不好奇嗎?”巫麟被她拽著走,開始胡說八道,“說不定將來你要有師嫂呢!”辛杳吃驚的瞪大眼睛:“是誰呀?”巫麟把她拉到牆角後頭,指著純雅說:“你覺得她怎麽樣?”純雅扒在牆角很認真的看了一會兒,又思索了很久,最後肯定的點頭說:“這個姐姐很漂亮,和我師兄正相配!”“哪裏配?”巫麟翻白眼,顯然不滿這個回答,嚇唬她說:“如果她真要當了你師嫂,你會被她生吞活剝!”辛杳害怕的哆嗦了一下,卻又不信漂亮姐姐真的會吃她。她還太小不懂男女之事,更不會識人,對人的認知就簡單的停留在好看不好看的表麵功夫,顧月時將她保護的太好了,她還沒有真正見識過外麵的世界,以為人人都是好人,巫麟看她一臉有聽沒有懂,又趴回去偷看,兩人做賊似的躲在牆角後頭。伏珂恰好路過,沒過多久就加入了偷窺大軍,三個人互相推搡著看顧月時的熱鬧。顧月時快要被純雅煩死了,又不能真的使用暴力手段攆人,怕青霄門的人上們來找茬,頭上青筋直跳,克製住要拔劍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