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迎著樓頂昏暗的燈光看修長玉指上的那枚淡紫龍鱗紋戒指。


    滿意地挑眉,把戒指盒裏的那枚女戒取出來,執起我的手,也親自給我帶上……


    “總算是等到夫人願意將這枚戒指送給為夫了,為夫還以為,夫人要考驗為夫到明年呢。”


    我攬住他的胳膊,親昵地往他身上靠:“怎麽可能明年,說好三個月。”


    “可現在,已經過了三月之期。”他溫聲逗我。


    我昂頭看他,假裝不悅:“那怪誰?這對戒指我早就買好了,要不是因為你和蓮芯……每次都那麽傷我的心,我早就把東西送給你了。”


    天知道我從多久之前就開始覬覦他……


    “好,都怪為夫,是為夫不好,總讓夫人誤會,為夫,應該早點向夫人坦白一切。”


    他握住我的手,湊過來曖昧地附在我耳邊軟聲道:“漓兒……昨晚,太失控了,你還疼嗎?”


    我老臉一紅,扭頭把臉埋在他胳膊上,羞赧道:“嗯,還疼……走路都疼。”


    “我去找宋堂主拿了藥……晚上幫你上,睡一夜就能恢複。”


    他伸出手臂將我箍進懷裏,溫存抱緊,如視珍寶的輕言慢語道:


    “昨晚,來了太多次。我原本是不想在這個時候碰你……會失控。


    漓兒,我知道你痛,但那時我已經失去理智了,即便我清醒過來幾分時,撫摸到了你臉上的淚水,我也……無法懸崖勒馬。


    我如今處於特殊時期,還沾染上了情藥,最重要的是,身邊的那個人是你。


    漓兒,你比任何藥物,都管用。


    隻有我自己曉得,前一夜抱著你而眠,卻不能動你的感覺有多煎熬。


    我原想,下月初一帶你回附近的龍王宮,再要了你的身子,那裏靈澤充沛,對你身體有利……


    但漓兒一點也不聽話,本王如今想想都後怕,萬一昨晚本王沒有把持住分寸,你會有危險的。”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


    我其實察覺到了,即便昨晚他失控,電閃雷鳴間他也舍不得真的敞開了折騰,隻是可憐了我的老腰,硬是被他忍著一口氣掐紫了。


    況且,昨晚除了開始那兩次,後來他慢慢恢複理智後,都是在努力取悅我,與中藥煎熬的他相比,過程的四分之三,都是我在享受。


    我摟住他的腰貪婪汲取他懷中古樸的古檀香氣息,“阿九,我永遠信你。”


    他抬袖捂住我的腦袋,用自己的玄衣幫我擋風,無奈伸手指碰了碰我的眉心,疼惜道:“你啊,太胡鬧了,昨晚那麽折騰,萬一有了……”


    “有了就生下來養著唄。”我理直氣壯道:“說得就像,昨晚往後,你就不折騰了似的,咱倆遲早會有寶寶的。”


    “但隻讓為夫開一次葷,就不許為夫再碰了,漓兒你是不是太殘忍了些……”他摟住我,孩子心性的不悅嘀咕:“有寶寶就不能動夫人了,為夫,如今剛剛食髓知味,禁欲……是不可能的。”


    我趴在他懷裏想了下:“那,我吃避孕藥。”


    “不成,避孕藥對身子有損,要吃,也是本王吃。”他霸道拒絕,我沒忍住噗嗤笑出來:“你都已經幹完壞事了,現在吃有什麽用?”


    他俊臉微紅的尷尬解釋:“昨晚的,本王可以用法力逼出來,往後,本王吃藥,這樣,夫人就不用承擔受孕的風險了……等過幾年本王心情好了,再停藥,我們再生寶寶。”


    我垂頭猶豫:“過幾年……我會變老的,不過也行,三十歲之前生寶寶,應該不會老的那麽快。”


    “不會讓夫人變老的。”他捧起我的臉鄭重其事地承諾:“本王,會和夫人長久。夫人永遠都別想離開本王。”


    我想了想,嬌氣地趴在他懷裏,抱住他脖子:“那阿九你說,我們的寶寶以後會是個小娃娃,還是條小龍?”


    他健臂一撈,把我抱起來放在腿上:“應該是條,紅蛟吧。”


    “為什麽是紅蛟?”我胡亂揣測:“墨色的蛟龍,竟然會生出紅色的蛟龍寶寶,那你的基因真不錯哎,還會變色!”


    “本王的基因自然是最好的。”他撫著我的臉,柔情款款:“本王的孩子,自然隨你我。”


    “那我希望會是個女寶。”我兩眼冒光地期待道:“紅蛟女寶寶,看著就很颯!”


    他勾唇縱容道:“那我們到時候努努力,爭取一舉得女。”


    “好。”


    他憐愛地捏了捏我腰肢,摟著我繼續吹風,輕描淡寫道:“漓兒你知道麽,我盼著與你再見,盼了很多年……漓兒,我愛你。”


    我的心髒被一團暖流緊緊包裹住:“我也愛你。”


    “漓兒,我會讓你活下去,長命無憂地活下去。”


    “那你,也得陪著我一起長命無憂地活。”


    他抬起下頜,抵著我的額頭道:


    “嶽父的腰痛,近來已經有所好轉了,嶽母的精神也不錯,漓兒老家的雞,一天能下二十多個雞蛋,鴨子也都長到了二十來斤,嶽父嶽母已經開始準備臘貨了。


    昨天嶽母上街賣了兩隻鴨子,換了六百塊錢,你家隔壁的劉家大嬸出門偷大鵝時摔了一跤,崴了腳,現在還一條腿不能走路。


    你家的紅薯,今年收成該是不錯,豬也沒生病,大狗黑子生了一窩小狗,一共八條。”


    我意外地抬頭:“你怎麽知道?不對……這不是我當初在東嶽神宮許的願嗎?”


    他揉了揉我的腰,不正經道:“昨晚東嶽大帝托夢給本王了,說夫人的心願雖多,但他會一條條,皆如夫人所願。”


    我懷疑地把頭埋回他懷裏:“你就騙我吧,昨晚你壓根沒閑著!還東嶽大帝會給我實現願望……我看,是你會萬事皆如我所願還差不多!”


    他摸著我腦袋,沒說話,也沒否認。


    我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掌心緊緊相貼:“阿九,我知道,天上諸神,唯有你會護我。我不用再信奉諸天神明,餘生,我隻需做你一人的信徒。”


    他伸手撩開我額角淩亂的碎發,望著我的清澈墨眸篤定而真誠:“那我就護你,一生一世,百無禁忌。”


    我貪心地往他懷裏蹭了又蹭,心中無比滿足:“好。”


    ……


    李文出車禍的消息是在三天後傳出來的。


    一早手機裏的各大平台熱搜都炸了,多家媒體相繼發文報道孟家二姑爺開車上高速遭遇車禍撞上高速欄杆,當場死亡的勁爆消息。


    據新聞上說,李文今天本來要去京都看望自己的妻子,由於自身時間充足就沒有選擇坐飛機,而是孤身開車前往,結果剛上高速就車胎打滑,和另一輛大貨車撞了,最後一頭撞在了高速公路的護欄上。


    車子受損情況並不嚴重,隻是,詭異的是,李文的死因是被一股強力從車內駕駛位甩出來,摔在高速公路上,臉著地活活摔死的……


    救援隊過去的時候,李文的臉已經被摔得血肉模糊麵目全非了,李文的車停在路邊,駕駛位的車門是敞開的,急救中心的醫生過去檢查他的情況,發現他已經斷氣,當場死亡,且身體的各項指標都達不到搶救條件。


    於是等警察與孟家的人趕到後,醫生就立即出具了死亡證明,讓孟家人和殯儀館聯係了。


    早上九點十分,警察和急救中心的車輛相繼離開,接走李文的,是市殯儀館的車輛。


    據各大媒體拍到的事故現場照片來看,事故現場的高速公路上殘留著一大灘血液,出事的那輛車就孤零零地斜停在路邊。


    車輛撞上欄杆,車頭被撞凹進去一塊,但與別的重大交通事故中同樣撞上欄杆的那些車輛相比,這個車的損壞情況並不嚴重,可以判斷出車輛撞上欄杆時的速度並不算太快……


    如果人在車裏,撞上去的那一瞬間會受重傷,但還不至於喪命。


    可怪就怪在,人被甩出去了。


    敞開的車門從視覺上甚至給人一種……他好像是被別人強拽出去的感覺……


    新聞評論區裏不乏有很多網友對事故原因的猜測推斷,有科學論者說,是車子的問題,前兩天下了雨,最近氣溫低公路濕滑加上車胎質量不好就容易出事故,至於人為什麽被甩出去,那是車門鎖有問題,車子的安全帶也有問題,承受不住一瞬間的重力猛甩才釀成了這場悲劇。


    說來說去,車子的生產商一整個抑鬱住,成為了這場事故中唯一一個被網暴的無辜吃瓜群眾。


    還有陰謀論學家稱,孟家前兩天剛給了這個入贅的女婿百分之十股份,今天李文就嗝屁了,大概率是李文知道孟家一些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孟家拿錢封口又後悔了,索性就殺人滅口,斬草除根。


    當然還有玄學家指出……


    車門敞開,車內完好無損,他是在清晨時分出的車禍,出車禍的方位還是隧道東南方,附近有槐樹,從風水學上看,那段路是個殺人墳,怕是有冤魂索命。


    李文不是被撞出來的,而是被髒東西從車裏硬拽出來的……


    事實,也確實如那些大師所說。


    李文是被柳小北從車裏拉出來的……李文的死,是天意。


    欠了別人命債,陽間的法律無法懲治他,陰間的鬼神也會逼他老實償還。


    我想過李文會死,但沒料到李文死得這麽簡單隨便。


    李文的魂魄是被殯儀館的保安大叔親自送到謝姐姐手裏的。


    而柳小北在大仇得報後,也跟著謝姐姐一起回到了陰間……


    謝姐姐說,回去的路上,李文看見柳小北,怕得差點尿褲子了。


    孟家的二女婿出了事,身為故交,樂顏硬拉著我去孟家給李文象征性地扔兩朵白菊花。


    敷衍的吊唁了。


    “沒想到前一陣還在一起應酬,如今就陰陽兩隔了,真是世事無常。”沈鶴鳴吊唁完,穿著一身黑西裝,胸口別著白花,送我和樂顏出殯儀館。


    樂顏幹笑兩聲:“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沈鶴鳴皺眉,正直道:“雖然他是你的競爭對手,可他現在已經亡故了,顏顏,你要積點口德。”


    樂顏聳聳肩:“我誇他呢!”


    沈鶴鳴噎住,頓了頓,又看向我,試探著問:“小漓的男朋友……今天沒有陪小漓一起嗎?”


    我胡亂編了個理由敷衍:“哦,他不認識李總,所以就在外麵等我。”


    “這樣啊。”沈鶴鳴猶豫了片刻,接著探我口風:


    “我以前,沒聽說小漓談戀愛了……那位先生,看起來歲數和我差不多大,氣度不凡,又和蘇家關係匪淺,他應該也是哪位世家的少爺吧,不知道我是否有幸結識他……”


    “我對象比較內向,他不喜歡和別人接觸過多。”我不好意思的婉拒:“抱歉啊沈二哥,他其實也不是什麽有名世家的少爺,他身份很普通的。”


    “他的氣質,怎麽看都不像普通沒有背景的男人,單是能勞得動蘇家大少幫他出麵陪你這一點,就能證明,他身價不菲……不過既然他不喜歡和外人多接觸,那我也就不強求了……隻要他待小漓好就行。”


    樂顏聽不下去地一把摟住她別扭的二哥胳膊,幫我忽悠道:


    “哎呀二哥!你總盯著人家男朋友幹什麽,人家男朋友對她可好了,成天在我麵前秀恩愛,我都看膩了!二哥你不是說大哥三哥在招待廳等我們嗎?我們先過去,別讓他們等急了,不然三哥又叨叨我。”


    說著還向我招呼道:“漓漓你在外麵等我二十分鍾,我去和大哥三哥見麵說幾句話就來!”


    我點頭:“好!”


    許是怕她二哥再糾纏我,樂顏風風火火地就將沈鶴鳴強行拽走了。


    兄妹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我的目光裏後,趙青陽才吊兒郎當地拎著一朵白菊花冒出來,放眼看著沈鶴鳴消失的地方,沉默很久。


    “走吧,保安室,統領大叔買了瓜子,就等你了!”


    我深呼吸,問趙青陽:“當年對你動手的,是不是還有沈二少?”


    趙青陽頓住,白菊花花瓣零零散散地掉落在腳下,“有沒有他,有區別嗎?”


    我壓低聲:“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看起來溫潤儒雅,善良陽光的男人究竟能惡到什麽地步?”


    趙青陽抬手拍拍我的肩膀,假裝不在意,用著若無其事的語氣,輕鬆道:


    “那我給你科普一下,當年往我身上澆汽油,一把火差點把我燒成灰燼的人,就是沈鶴鳴。漓漓,我早就告訴過你,沈家除了樂顏,剩下的都不是好東西!”


    我早有所料地壓抑點頭,忍不住慶幸:“還好阿九並不是真的普通人。”


    趙青陽挑眉揶揄:


    “可不是麽,沈鶴鳴在私底下查了九爺很多天了,你知道我師父是怎麽說的麽?今天我去和師父講九爺托他辦身份證的事,我師父說,是該給九爺一個明麵上的身份了,不然沈家那些人真得查到地老天荒。”


    “蘇大哥不會真能給阿九辦戶口吧!”我好奇打探。


    趙青陽胸有成竹道:“那當然了!你別忘記我師父的身份!雲州首富蘇家的正統家主,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和官方那些廳局大佬的關係也很親近,給九爺辦個身份證不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嗎?


    不過,這件事最麻煩的,其實還是九爺的戶口落在誰家名下的問題。


    九爺不是旁人,隨便找個人家落上戶口就成,九爺可是我們執法堂的上方仙,就算是人間不常用的身份,也得響亮有排場!


    原本我師父是打算將九爺戶口落在蘇家的,就當是他的遠方親戚,但總覺得不夠神秘不妥。


    這不,師父今天專門為了九爺戶口的事出門了一趟,說是要去拜訪一位比蘇家在商圈影響力還大的大佬,看看能不能把九爺戶口落在京都。”


    “比雲州蘇家影響力還大的大佬?”


    趙青陽糾正:“京都商圈大佬!”


    我忍不住感慨道:“要不怎麽說,我喜歡蘇大哥的為人呢!托蘇大哥辦事,蘇大哥是真的盡心盡力。我就樂意和蘇大哥這樣的大佬做朋友!”


    “那當然,蘇家,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書香世家,世代經商,家大業大。大家族培養出來的接班人,肯定不是某些半路暴富,陰險狡詐的小商人能比的。”


    他口中陰險狡詐的小商人……不用懷疑,絕對是在影射沈家。


    倒也沒影射錯。


    我跟著他往門口走,打算去找保安大叔嗑瓜子嘮嗑,但有那麽一瞬間,我好像看見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殯儀館接送靈車旁……


    一晃神,又不見了。


    心裏忽有些不安,我沉聲叮囑趙青陽:“這段時間你和樂顏在一起的時候,記得注意點。”


    趙青陽不明所以:“怎麽了?”


    我說:“我剛才好像看見沈大少了。”


    他靜了靜,臉色愈加凝重,“知道了。”


    保安室,保安大叔提早買了好幾種口味的瓜子,就等我們過去聊八卦了。


    我抓了把五香瓜子,磕得一粒比一粒上癮。


    保安大叔歪頭望房頂惆悵:“令姮帶人把附近販賣骨灰的幾個窩點都端了,青州的陰氣總算是淡了點,她是當天就把那些亡魂全部拿刀架脖子嚇回了冥界,正好,減輕了我們勾魂鬼差的工作。”


    “這不是好事嗎,叔你怎麽看起來愁眉苦臉的。”趙青陽西瓜子磕得咯嘣響。


    保安大叔握拳砸著腦門子:“冥王,來陽界了,本來咱們這些勾魂鬼差在陽間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冥王一上來,咱們都得老實點!”


    我豁然明了的激動道:“唔這個我懂!就像叔你原本是天高皇帝遠的分公司小領導,突然總公司大老板要過來視察,這對打工人來說簡直是比殺了自己還痛苦的事。”


    保安大叔無奈哢嚓磕了顆瓜子:“可不是麽,以前還能忙裏偷閑摸摸魚,現在放個屁都得悠著點!”


    “我聽說,冥界這位冥王是三年前換屆選上的,他不好相處嗎?”趙青陽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保安大叔吸了口冷氣:“倒不是不好相處,是沒相處過……我也就逢年過節冥殿朝拜才能有機會見到他老人家一麵,他,倒是比上一任冥帝要殺伐果斷多了。”


    “那上一任冥帝幹嘛辭職了?”趙青陽追問。


    保安大叔道:


    “上一任冥帝,是冥界第三任冥王,上上任冥界之主的女兒,後來和入冥界曆練的天界太子白旻帝君結婚了,還生了娃。


    這不是白旻太子要回天界準備接他爹的位做新天帝了嗎,老婆孩子肯定得帶上,加之上任冥帝在冥界大劫中受了挺重的內傷,最近這些年,帝君一直陪著冥帝在神界養身體,冥界就交給酆都大帝一人掌管了。


    但酆都大帝也有自己需要執掌的事要管,冥界不可一日無主,所以三年前冥帝就退位,冊立了新任冥王。


    這位冥王也是冥界的一位古神,隻是平日比較低調不愛出門,但執掌冥界,還是手到擒來。


    冥王三年前剛上任,就聯手酆都大帝後土娘娘整頓了整個冥界,查清了不少陳年冤案,是位好上司。


    這次上來,說是專門整頓陽界勾魂鬼差隊伍的。”


    我唔了聲:“這針對性,好強!”


    保安大叔止不住長籲短歎:


    “前兩天,黑白無常給我傳話,說冥王過幾日要找我問話……萬一我被治罪帶下陰間,或者調離青州,這次應該就是咱們最後一次聚在一起嗑瓜子了……”


    趙青陽沒心沒肺地翻了翻瓜子袋:“嗯,所以叔你今天特意多買了好幾個口味的瓜子,對了,這個綠茶味的瓜子哪買的?有鏈接嗎,推我一個!”


    保安大叔:“……瓜子吃多了當心上火,到時候讓你牙疼疼死!”


    趙青陽:“……”


    我認真安慰:“大叔你在陽間兢兢業業為冥界辦事,你這麽稱職稱責,冥王找你問話八成也是向你了解鬼差隊伍的情況,不會有別的事的!你又沒幹什麽違法的事,怕什麽。”


    保安大叔嗬嗬幹笑兩聲,鬱悶地嗑著瓜子道:“違法的事,我還真就幹了。”


    我愣住:“啊?”


    保安大叔手一攤:“我在陽間搞兼職,這早就違反冥律了!”


    “兼職……”我嗆咳出聲,尷尬地接著安慰:“反正你也不是以賺錢為目的才搞兼職,你在殯儀館搞兼職是為了方便工作!”


    趙青陽點頭附和:“就是就是,你這是為了冥界服務,如果冥王連這個都要管,那他格局太小了!”


    保安哽了哽,深深瞧了趙青陽一眼,似有什麽話想說,又噎下去了。


    最後隻和我別有深意地囑咐了句:“你最近,盡量不要和帝九蒼分開,不然……”


    “不然怎麽了?”我不解地看向他。


    保安大叔想了想,歎道:“最近青州不太平,你沒事也別來找我,等我見過冥王,會去找你。”


    “哦。”我點頭答應。


    保安大叔又和趙青陽道:“你回去幫忙轉告帝九蒼,就說,冥王此次親自前來八成是為了那件事,我會盡力而為,至於是否能瞞得住,還難說。若我這邊出事,剩下的就要靠他了。”


    趙青陽認真記下:“明白了!”想了想,不要臉地追問下去:“叔,哪件事啊?你和九爺到底背著我們偷偷幹了啥?”


    “想知道?回去問你們九爺去!”


    “叔你這就不地道了,我們以前有八卦可都是不帶吊你胃口的,你這還搞得神神秘秘。”


    “茲事體大,眼下一切都說不準,等我有幸躲過這一劫,我會告訴你的。”


    兩人正說著,保安室門口忽然掀起了一陣陰冷的颶風。


    颶風掃著落葉一路從停屍房方向直奔大門口而來。


    保安大叔見狀趕忙放下瓜子拍拍手跑出去:“不好!昨天送過來的幾具凶殺案屍體魂魄出來了,想跑!”


    話音落,保安大叔也已經奔到鐵門邊,施法強行擋住了那幾道黑影。


    趙青陽見保安大叔一個人對抗五六隻力量頗為強大的黑影比較吃力,也把瓜子扔回桌子上,拍完手從腰間抽出剛刻好的小桃木劍衝上去幫忙。


    我跟著跑出門看熱鬧,還沒靠近鐵門,就被強勁的陰風裹著飛沙刮得睜不開眼。


    混亂中趙青陽舉著桃木劍賣力艱難問道:“這什麽情況,怎麽一下蹦出來這麽多厲鬼!”


    保安大叔一手聚起法力抵抗那些黑影,一手動作僵硬地從腰上扯掉一串鈴鐺:


    “這些都是黑道的人!殺人的時候被警察發現包圍,他們反抗,警察就將他們槍斃了。昨天才送來殯儀館,本來是安排今晚火化的,誰知道這些畜生死了也不安分。”


    趙青陽嘶了聲:“怪不得!身上戾氣這麽重,剛死兩天就成了厲鬼,看來活著的時候手上沒少出人命。”


    “等我用封魂鈴收了他們!”


    隻可惜那些厲鬼精明得很,沒等保安大叔晃動鈴鐺,就猛地目標一轉,落在我身上,相繼朝我襲擊了來——


    大抵是想上我的身借機逃跑。


    “漓漓當心!”趙青陽舉著桃木劍無法抽身,見狀隻能驚慌失色地高聲提醒我……


    但,我突然又記起了一些能夠抵禦他人法力攻擊的招式……


    像是肌肉記憶一般,在千鈞一發之際,陰風撲麵襲來,我雙手捏訣,指尖相抵,熟練繞腕結出一方銀色靈印,迅速出掌,隻一招就將那些藏匿在陰風中的黑影打退了回去——


    保安大叔趁機施法晃動封魂鈴,頓時一道金光將數隻黑影全部收進鈴鐺,封印了回去。


    鈴鐺在保安大叔手裏叮叮當當聒噪響了一陣,保安大叔無奈歎氣:


    “你說說你們,惹誰不好偏要惹她……挨打也就算了,要是真上了她的身,她那個瘋子老公不得把你們拽出來就地處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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