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六一!”


    話音剛落,一塊如七彩琉璃般的石頭就飛了過來,落進他手裏。


    “誒,在呢!”


    061這顆定陣石,看起來居然毫發無損。


    讓人不由得感歎:果然很堅固。


    這質量,沒的說。


    得到天道獎勵後,狀態甚至比之前更好了。


    還精力充沛地在他掌心裏蹦躂了幾下。


    “神君,我也有修為了!”


    這高興勁兒。


    等楚墨和梵淵落回地麵後,眾神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


    “那股令人不舒服的氣息消失了……我們還都得到了功德,偽天道真被誅滅了?”


    “好像隱隱聽見了一個聲音,那是真正的天道在說話嗎?”


    “戰神大人,仙尊,你們是怎麽把偽天道給消滅的?”


    無人在意的角落裏,昏迷已久的天帝終於悠悠轉醒。


    發現自己身邊竟空無一神,隻得歎氣。


    “哎……”


    真是落寞啊。


    “咦?帝君醒了!”


    這聲歎息終於引起了眾神的重視,大夥兒紛紛轉身望過去。


    天帝從榻上坐起,低下頭,扶了扶額。


    先前被偽天道占據身體時的記憶,都還在腦子裏。


    回頭瞥了眼被楚墨毀掉的帝君寶座,又是一聲長歎。


    這都是什麽事啊……


    “看得出來,帝君這是emo了。”


    楚墨跟身旁的男人說起了悄悄話。


    “咱們還是先別打擾他?”


    “嗯。”


    梵淵握著他的手,兩人一同消失在原地。


    等眾神回頭看時,早已不見了他們的影子。


    “誒?跑這麽快?”


    “應該是還有事要做吧!”


    這兩位總是一同出現,又一同消失。


    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


    冥界。


    “……”


    冥主用不帶任何感情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擺在自己麵前的那一角碎印。


    本來巴掌大的一枚印,現在就剩一個指頭那麽大。


    站在一旁的重明也難得沉默了。


    這才剛被帶走沒多久,就變成這樣了。


    確實有點子慘。


    楚墨輕咳一聲,試探道:


    “要不……咱倆來打一架?”


    也好過一直這樣不說話啊。


    看著怪滲人的。


    冥主的目光終於落到他臉上。


    下一刻,卻又被梵淵擋住。


    “雖隻剩一角,但還能修複。”


    重明忙接話:“能修複就好!”


    “但,要很久。”


    “……”


    冥主麵無表情道:“少說也得成千上萬年。”


    重明認真地問:“就算這樣,尊主也還是會耐心將它修複的,對不對?”


    “……不然呢?”


    冥主毫無波動的眼神從他臉上掠過。


    重明立刻微笑著鼓了鼓掌:“尊主加油!一定可以的!”


    “……”


    尊主看起來並不太喜歡這種幼兒園式的鼓勵,但終究也沒說什麽。


    “楚墨,你和仙尊再留下來玩幾天唄?”


    把乾坤印的殘骸物歸原主後,楚墨和自己的老友單獨聊了會兒天。


    曾經在山中的時候,他和重明的原形是一黑一紅。


    現在看起來,還是這樣。


    一個黑發,一個紅發;一個勇敢神秘,一個熱烈正直。


    時光過去了很久,但他們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真正的朋友就是,不管隔了多久沒見,再見時感情仍然在。


    “最大的危機已經解決了,還不好好放鬆放鬆?”


    重明還是很想他能多留下來一陣的。


    不然再上哪兒找這麽一個人,盡情訴說自己打工時的吐槽和怨念?


    哦,對,還包括對他那位死人臉上司的。


    “下次吧。”


    楚墨拍拍他的肩。


    “過陣子再來看你,我打算先和梵淵回趟九重天。”


    “去那兒幹嘛?”重明認真分析並理解了下。


    “你們該不會是想……二人世界吧?”


    眾所周知,九重天裏什麽也沒有。


    除了無量仙尊本人,哪還有別的神明進得去。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楚墨是個例外。


    他們倆要是去了九重天,那就真沒誰能打擾到他們了。


    等於是個標準的世外桃源呀!


    “被你猜中了。”


    楚墨嘴角一勾。


    “那你打算跟仙尊在那裏頭待多久?”


    重明依然好奇。


    “不會以後就待在九重天不出來了吧?”


    “嗯……應該是吧。”


    楚墨想了想,點點頭。


    “我是有考慮搬個家。”


    以後就和梵淵生活在九重天裏,似乎也挺好的?


    聞言,重明露出了詫異的眼神。


    “可你不是喜歡熱鬧嗎?”


    九重天裏,可是沒多少活物的。


    “是。”


    楚墨抱起手臂,摸摸下巴,笑了。


    “可梵淵喜歡清靜。”


    所以他願意陪著對方,過對方想要的那種生活。


    “最重要的是,他曾經獨自一人,在那裏頭等了我上萬年。”


    比起對方承受的,他這點付出,算不了什麽。


    “我真不覺得有什麽,誰讓我愛他呢?”


    剛笑眯眯說完,就見重明望著自己身後,麵露驚訝。


    “仙尊,嗬嗬……你們聊……”


    這小子也是極有眼色,一下就溜走了。


    堅決不留下來煞風景。


    “你願意……和我一起留在九重天?”


    楚墨身後不遠處,是梵淵低沉而無比凝重的聲音。


    忘川河畔的風輕輕拂過周身,帶動他們的衣角,還有身邊的彼岸花。


    花瓣和衣角發出輕微的摩擦聲,時間和空氣的流動似乎都慢了下來。


    楚墨回過身,金色的瞳孔裏流轉著笑意。


    “對啊。”


    “……”


    梵淵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不舍得將視線移開分毫。


    “若決定了,便沒有後悔的機會。”


    楚墨眨眨眼,小幅度歪了下頭。


    “為什麽要後悔?”


    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沒有什麽好值得反悔的。


    更何況,他確實願意跟對方二人世界。


    就算九重天裏的生活枯燥乏味又單調,也不熱鬧。


    可這世上最能引起他興趣,最能讓他滿足的人……


    不是已經在他身邊了麽?


    人啊,總要懂得孰輕孰重。


    不要因為那些花花世界裏的東西,忽略了自己的本心。


    忘記自己當初最愛的那個人。


    做貓,做神,也都是一樣的。


    對他來說,人生中最重要的首先是自己,然後就是梵淵。


    其他的,都沒有那麽重要。


    “……好。”


    梵淵步伐堅定地向他走來,執起他的手。


    目光從未自他臉上移開。


    而後將他的手貼至唇邊,垂眸落下一吻。


    今後九重天對無量神來說,不會再是囚籠。


    因為,那裏有他愛的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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