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爸媽帶她來這裏,是為了她的健康。


    “每次來這邊住上幾天,綿綿的身體總是會好轉一陣,所以我和她爸每年都會專門過來幾趟。”


    這是散步的時候,綿綿媽媽主動跟楚墨說的。


    “而且大師也說過,佛門之地的靈氣有助於滋養孩子的身體。”


    綿綿爸爸還特地補充了一句:“我和她媽媽原本都不是迷信的人,但沒想到確實有用!”


    “對,當初那大師還說了,隻要我們堅持這麽做,綿綿的身體總有一天會完全好的……”


    想起這些年來女兒因為生病而受的苦,綿綿媽媽就有些哽咽。


    “都是我和她爸不好……沒能給她一個健康的身體。”


    “媽媽,沒事的!”


    綿綿像貼心小棉襖一般,用小手摸了摸媽媽的臉,安慰她。


    “綿綿很快就會好噠!”


    “嗯,對……很快就會好的,到時候就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綿綿媽媽揉了揉女兒的發頂,擠出一抹笑。


    短短半小時的接觸,幾乎能看出這個家庭所有的艱辛和不易。


    即便如此,這對父母和他們的孩子平時依然表現得很開朗,把那些苦楚都埋在心底。


    綿綿雖然小,但已經學會怎麽安慰和開解父母了。


    “過了這麽久,你母親也不知道已經轉世輪回多少次了。”


    楚墨輕歎一聲。


    “也不知道,她究竟還有沒有留下一點記憶。”


    但無論如何,能再見麵就是好的。


    “我不會去奢求,她還能記得什麽。”


    隻聽梵淵淡然道。


    “往事如煙,已經過了數萬年,她也該忘卻一切。”


    真的?


    可楚墨覺得,他是在口是心非。


    仙尊大人,恐怕沒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吧。


    明明就希望那小丫頭還記得他,哪怕隻有一丁點。


    正因為對他太過了解,楚墨不用問都知道。


    “梵淵,你要相信,時光不會磨滅一切的。”


    他站起身,來到男人麵前,麵帶笑容地為對方整了整衣領。


    “……”


    梵淵立刻扣住他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眼神諱莫如深。


    楚墨繼續說:“愛情,親情,甚至朋友之情。隻要羈絆夠深,都不會被磨滅。”


    “所以我覺得,她還是記得你的。”


    “……真的?”


    “不信?行,那就等著看唄!”


    他笑彎了眼。


    “不如來打個賭?要是我贏了,你就得放我三天假!”


    “若我贏了?”


    “嗯……那就大不了讓你多做幾次?”


    “成交。”


    “嗯??等等,我還沒說到底是幾次呢?”


    想掰扯清楚,卻已經晚了。


    仙尊大人眼裏寫著:既然是由我來做,那便也應該由我來決定。


    “……不行!你說了不算!”


    楚墨正想繼續跟他討論這件事,房門卻響了。


    外頭傳來覺心法師的聲音。


    “請問,二位在麽?”


    “……”


    楚墨不服氣地瞪了某人一眼,才開口回應。


    “在,什麽事?”


    “打擾了。我想和二位一同談談修行,悟道之事。”


    “……”


    瑪德,怎麽好巧不巧,偏偏這時候來!


    而一旁的梵淵已經來到門口,將門打開了。


    “謝謝。”


    覺心雙手合十,微微低頭。


    這家夥,還真是來論道的。


    楚墨隻聽了一會兒,就感覺腦子嗡嗡的響。


    還越來越困了。


    果然和神界那些老頭子說的一樣,他在這方麵確實沒什麽悟性,甚至都沒耐心多聽。


    梵淵看著倒是願意稍微點撥對方一下。


    ……


    之後的兩三天,覺心每天都會過來一回。


    沒別的,還是為了悟道。


    楚墨不想聽的時候,就幹脆出去溜達一會兒,等人走了再回來。


    這一來二去的,倒是和隔壁那小丫頭越來越熟絡了。


    “哈?讓我陪你玩這個?”


    看著被綿綿塞進自己手裏,打扮精致時尚的芭比娃娃,楚墨不由嘴角一抽。


    “行吧,你想讓我做什麽?”


    “哥哥,把頭發梳一梳,再用橡皮筋紮起來就好啦!”


    綿綿坐在他對麵,抱著另一個款式的娃娃。


    他們麵前的桌上,則擺著各種用來照顧娃娃的工具。


    “我還是第一回幹這種活兒……”


    他一邊嘀咕著,開始嚐試上手。


    要不是為了躲那個覺心,誰來幹這個?


    片刻之後。


    “哥哥……你紮的頭發好醜啊!”


    綿綿驚訝地看著他。


    楚墨把手一攤,表情生無可戀:“你看我像是擅長這個的麽?”


    綿綿隻好把娃娃拿回去,再重新“修整”一下。


    “哥哥,你剛才又在房間裏吃炸雞啦?”


    把娃娃放好後,綿綿眨著眼睛問。


    “每次都能聞到味道……”


    雖然不在一間房裏,但氣味都順著窗戶飄進來了。


    見她說話時還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楚墨就知道她這是饞了。


    “怎麽,你也想吃?”


    綿綿有些沮喪:“想……可爸爸媽媽不讓吃的。”


    她身體本來就不好,隻要一隨便吃東西,就更容易生病。


    長這麽大,壓根沒吃過炸雞這種東西。


    見楚墨天天吃,能不饞麽?


    “沒事,以後就能吃到了。”


    楚墨伸手揉揉她腦袋,神色認真。


    “就像你爸媽說的那樣,一切都會好的。”


    “……真的麽?”


    她歪歪頭,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裏含著幾分渴望。


    “真的。”


    楚墨嘴角微微一翹,壓低聲音。


    “忘了告訴你……哥哥我也是會算命的。”


    “真噠?!”


    綿綿再次被他驚住了。


    “對,所以我說你能好起來,就肯定能。”


    餘光瞥見她爸媽來了,他才微笑著起身。


    “小楚,真是麻煩你了,這兩天一直都在陪孩子玩。”


    綿綿媽媽十分感激地說。


    綿綿爸爸也感慨地拍拍楚墨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架勢。


    “我算是明白,這小丫頭一開始為什麽那麽喜歡你了!”


    ……


    夜色沉沉,寺廟裏清靜安詳,空氣中都縈繞著一絲叫人心安的香氣。


    楚墨一手支頜躺在床裏側,盯著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我總覺得那小丫頭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上的氣息。”


    等梵淵轉過臉後,又補充道:


    “因為我身上,全是你的氣息。”


    梵淵知道,他大部分時候都很敏銳。


    “她偶爾也會主動過來找你,跟你說幾句話,但在你麵前的時候,還是不太一樣。”


    他仍在細細琢磨。


    “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說她真的完全不記得你了。我反而感覺,你在她眼裏是不一樣的。”


    “想不通,就別想了。”


    梵淵緩緩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


    “睡吧。”


    “哼哼……”


    楚墨壞笑著湊過去:“沒想到啊,你這幾天老實得很,是因為身在佛門重地,而且隔壁還住了人麽?”


    這幾天自己可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


    梵淵隻繼續望著他,沒有回答。


    和他對視片刻後,楚墨惡向膽邊生,故意傾身過去,親了他一口。


    然後立馬躺回去,把被子往身上一拉。


    “行,那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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