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昨日歡愛過,帶來的影響。


    可他發現,他竟不排斥。


    當看著楚墨時,他有種無比心安的感覺。


    仿佛似一條在海上飄搖不定的小船……終於找到了歸處。


    聞言,楚墨又問:“你不想稱霸三界麽?或者是,去魔域裏看看?”


    這家夥,不會就真的單純隻想毀滅世界吧。


    若是世界真毀滅了,那他自己又能去哪兒呢?


    不論怎樣,好像都沒有一個專屬於他的容身之所。


    兩個人的想法,莫名撞到了一起。


    思忖後,楚墨忽而輕笑。


    “如果你哪兒也不想去的話……那就不妨,來我身邊吧。”


    就算天底下絲毫沒有這個人的容身之處,也不代表他真的無處可去。


    “……嗯。”


    檀黎聲音一滯,忽然俯身,抱住了他。


    臉貼在他肩窩處,嗓音略微沉悶。


    “我說過,不會放你離開。”


    既招惹了他,便再無逃脫的機會。


    楚墨本想問他,那你還想毀滅世界嗎?


    不過,他又想到了另一個早就想問的問題。


    “上次我們分開前,你不是去了皇宮裏?怎麽又跑去閉關了。”


    檀黎:“我入宮後,並未找到國師,才決定先暫時閉關。”


    國師那廝之前應該是怕死,躲起來了。


    現在卻奉皇帝之命,領了那麽多人,來對付他。


    劇情發展早已和原來的不一樣,楚墨不由輕歎一聲。


    他的確沒想到,人界和修真界居然會聯手來圍剿檀黎。


    不過究其原因,還是因為被栽贓嫁禍了。


    關於這件事,檀黎自然也是清楚的。


    “我知道,是月瀾宗所為。”


    無非是記恨他,之前拒絕做宗主之事。


    魔門向來睚眥必報,心眼不大。


    楚墨:“他們這麽算計你,你不打算還回去?”


    “我打算,滅了月瀾宗。”


    他緩緩道。


    說出這句話時,表情一點變化也無。


    仿佛口中所說的,隻是一件小事。


    聞言,楚墨一笑:“行,我支持你!”


    那麽欠揍的魔門,早就該端了!


    ……


    在圍剿時親眼見到楚墨將檀黎帶走後,修真界沸騰了。


    不過,都不是什麽好評價。


    “這兩人一個妖道,一個妖佛,居然當真聯手了!實屬咱們修真界的不幸啊!”


    “我實在不明白,封掌門一派凜然之人,怎麽會教出這等離經叛道的徒弟?”


    不少人將矛頭,指向了浮筠門和封攬玉。


    “封掌門,聽聞你素來欣賞這個徒弟,該不會到現在還在縱容他吧?”


    封攬玉麵不改色,隻反問道:“本座問你們,檀黎屠城之事,除了那名幸存者之外,可還有實證?”


    “這……”


    一個問題,頓時令其他人麵麵相覷。


    答案麽,自然是沒有的。


    “本座知曉,你們隻是想要一個由頭,來誅殺檀黎罷了。”


    其他人不服:“難道不該誅殺?封掌門,那魔頭可是一直在四處收集怨魂,日後一定會做出不可挽回的禍事來……”


    “況且雲台寺眾人之死,也皆是他造成的!”


    “你們可否聽過,關於檀黎的心頭血,能令人修為大漲之事。”


    他冷不丁說。


    “呃,這個麽,確實聽過一些傳聞……但不知是真是假。”


    “不錯,像我們這般行得正坐得端的人,才不會對這種事有興趣!”


    封攬玉卻說:“可雲台寺那些僧人,日日與他為伴,此事他們恐怕很難不知。”


    “封掌門的意思是……”


    他們不禁瞪大了眼。


    “那些僧人是因覬覦他的心頭血,威脅到他,才被他所殺?”


    “不排除這種可能。”


    “這……這未免太荒謬了吧,怎麽可能……”


    眾人紛紛搖頭。


    “封掌門,你怎麽開始幫那魔頭說話了?難不成,是被奪舍了?”


    他們可記得,他以前不這樣!


    “……”麵對眾人疑問的眼神,封攬玉未置一詞。


    不錯,他曾經對所有的妖魔,都是同樣的態度。


    那就是——隻要殺了便好。


    從不會去管什麽應不應該。


    可自上次楚墨回浮筠門找他之後,不知為何,他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覺醒了。


    讓他開始思考……自己之前做的,究竟是否正確。


    他本就擁有絕對的最強實力,整個修真界,還是得看他的臉色。


    這些人雖然敢質疑他,卻不敢真的對他做什麽。


    畢竟,他們都打不過他。


    沉默半晌後,眾目睽睽下,他終於開口。


    “本座自己教出的徒弟,自會負責。”


    說完,便直接走了。


    留下一堆人幹瞪著眼,啞口無言。


    ……


    “所以說你殺他們,是因為他們先想殺你,取你的心頭血?”


    山崖下的小溪邊,楚墨腦袋枕在檀黎腿上,翹著二郎腿。


    離開山洞後,他們便一起前往月瀾宗。


    隻是路途稍遠,中間便停下來休整休整。


    反正月瀾宗就在那,也不會跑,晚個幾天也不會如何。


    他躺下後,便和檀黎聊了些往事,這才知道雲台寺被滅的背後緣由。


    原來那些人不僅對他不好,還覬覦他的心頭血……試圖用這種方法,來增長修為。


    檀黎能在那兒活下來,實屬不易。


    而且這件事,幾乎沒人知道。世人都以為,他是毫無緣由殺人。


    不過就算他親口說了理由,但以他這已入魔的身份……恐怕也沒人會信。


    他無聲輕歎,望向頭頂那張哪怕逆著光,也仿佛自帶柔光濾鏡的俊美臉龐。


    誰知檀黎忽然抬手,捂住了他雙眼。


    楚墨嘴角一翹:“幹什麽?”


    怎麽,還不好意思讓他看了?


    不就才看了一眼嗎?


    “……”


    檀黎沉默著,將他的手拉至胸口,讓他自己感受。


    “嗬……”這一摸,他就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胸膛下的心髒如擂鼓般跳動著,檀黎看他的眼神,也屬實說不上幹淨。


    不過,破戒後的佛子,倒真變得很誠實了呢。


    楚墨微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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