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劃破黑夜,曙光露出天際,邢州城內城外,人聲喧囂,戰馬嘶鳴。


    卯正。


    大軍吃飯。


    辰初。


    大軍整裝,列隊。


    辰正。


    北燕軍馬列隊離開大營,步調整齊,向邢州進發。


    “哢、哢、哢!”


    盔甲上的葉片相互摩擦,發出怪異的碰擊聲。


    邢州城內,大梁兵士在各級將領指揮下,攜帶盾牌,手持弓弩長矛,登上城牆。


    “快!後麵跟上!按照既定位置,排列迎敵!”


    秦軒帶著三個美女侍衛以及趙世,各自一身戎裝鎧甲,隨著兵士們登上北門,手扶垛口,眺望北方。


    入眼處,數萬北燕軍馬距離邢州五裏,排成十數個長方形陣列,旌旗招展,褐色盔甲反著陽光。


    金戈鐵馬,殺氣騰騰。


    秦軒見狀微微一笑。“不錯不錯,有點意思。很整齊,很壯觀!”


    秦軒話音剛落,對麵,北燕大軍中響起沉悶的號角聲。


    “嗚——嗚——嗚——”


    號角聲響過,一陣密集的軍鼓聲響起。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數十麵大鼓同時響起,鼓聲讓人聽得心跳加速,熱血沸騰。


    鼓聲持續了好一會,忽然驟停,隨即,北境大軍同時發出一個字音:


    “殺!”


    數萬人,同時喊出一個字音,震天撼地。


    秦軒再次微微一笑,“不錯不錯,屬實非常精彩。多爾吉,你還有什麽節目?”


    說話間,一騎快馬衝出北燕大陣,踏起一路煙塵,朝著邢州疾馳而來。


    馬上端坐一個將官,手中沒有攜帶兵器。


    秦軒身後,夏侯亭沉聲道:“殿下,此人大概是北燕人的信使,前來叫陣,或者投書勸降!”


    秦軒點了點頭。“先禮後兵。講究!”


    說話間,那騎快馬已經快速逼近城下,馬上將官一邊策馬飛馳,一邊從馬鞍上摘下大弓,搭上一支箭矢,堪堪一箭之地撥轉馬頭,橫向掠過城門前方,同時彎弓搭箭,弓開如滿月,朝著邢州敵樓射了過來。


    嗖!


    箭矢掠過秦軒頭頂側上方,哚地一聲,插在敵樓之上。


    箭尾微微顫動。


    箭身前方,綁著一封信件。


    這個工夫,那名北燕將官已經撥轉馬頭,奔回本陣。


    有兵士用長矛,將那支箭矢打落,交給夏侯亭。


    夏侯亭打開信件,大致看了幾眼,微微一笑,交給秦軒。


    “殿下,您看。”


    秦軒側頭看了一眼。


    勸降信。沒什麽好看——不對。


    秦軒接過信件,仔細瞄了兩眼,笑了。


    “這個多爾吉,真有一套。他說——大梁將士凡生擒本王,獻給北燕,賞五百金。”


    “五百金,不就相當於五千兩銀子嘛。按他這意思,本王的腦袋跟他一個價?”


    “嘁!小瞧人!”


    秦軒身旁,大梁將士全都笑了。


    秦軒也是無語地笑著搖頭,朝多爾吉所在之處,做了一個國際手勢。


    夏侯亭好奇問道:“殿下,您這是何意?”


    “呃……”秦軒這才意識到,身後站著三位美女侍衛,當下道:“哦,本王是在瞄準,也是在測量距離。”


    夏侯亭“哦”了一聲。“殿下,軍中測量距離,都是用拇指,您卻是用中指,果然與眾不同!”


    “那是自然!”秦軒臭屁地道。


    他話音剛落,北燕大陣中,鼓聲再次響起。


    隨著戰鼓之聲,一隊隊步兵,從大陣中整齊而出。


    左手持盾,右手持刀。


    之後,門旗閃過,一架架雲梯,一架架長梯,被北燕士兵或推或提,前行到步兵隊列中,更有眾多弓箭手,在盾牌兵掩護之下,跟在持刀步兵身後。


    很快,北燕人的多兵種合成步兵結陣完畢。


    攻城軍團!


    與此同時,戰鼓聲忽然停了。


    偌大戰場,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北燕戰鼓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戰鼓聲變了,變得非常富有節奏感。


    隨著這種節奏感極強的戰鼓聲響起,北燕人的步兵方陣,開始整體向前推進!


    他們的前方,便是邢州!


    邢州城上,秦軒看到此景,點了點頭。“搞了半天花樣,終於開始了!夏侯將軍,郭將軍,按照原定計劃,開始行動!”


    “是!”秦軒身後,夏侯亭大手一揮。“準備作戰!”


    一聲令下,一直在後側排列的盾牌手與弓箭手低姿向前,蹲身躲在箭垛後方,另外一隊盾牌手跟隨其後,持盾蹲下,長矛手蹲進大盾後方。


    秦軒左右看看,點了點頭,朝著三位美女侍衛一揮手,“來,媳婦們,老趙,跟隨本王上敵樓!”


    敵樓,位於城門正上方,是整個城防體係的最高點。


    共分三層,下麵兩層是箭樓。每一層布有數十名弓箭手,可以通過箭孔,朝下方射箭。


    三層是最高點,用於觀察指揮。


    透過木格小孔,可以清楚地觀察整個戰局。


    並且不會被敵方的箭矢所傷。


    秦軒帶著四人來在最高層,剛在觀察孔前方站穩,一名觀察手目視小孔,大聲道:


    “敵方距離,一千步!”


    秦軒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三位美女,輕輕一笑:“怕嗎?”


    司徒靜一身戎裝鎧甲,隻是淡淡搖搖頭,沒說話。


    無雙裝束一樣,微微一笑,“殿下不怕,奴家也不怕。”


    小玉明眸看了秦軒一眼,又看看身旁的無雙,點頭道:“是,殿下,小玉也不怕!”


    秦軒溫柔一笑,愛憐地輕點小玉鼻尖,給她整理一下盔甲,放下她頭盔上的護簾。


    於是乎,小玉整個人藏進盔甲之中,隻露出一雙明眸。


    “殿下,”小玉的聲音在盔甲中響起,“這盔甲,好重!”


    “敵方距離,八百步!”


    秦軒微微一笑。“可不是嘛,一套鐵甲好幾十斤。幸虧你們都有內力在身,不然你們這麽嬌弱,光是穿著一身盔甲,就能累得夠嗆。”


    “你們記住:一會兒就待在這裏,哪裏也不準去!”


    三女同時拱手:“是!”


    “敵方距離,五百步!”


    秦軒轉回身,再次看向下方。


    敵樓正前方,北燕兵士繼續向前推進。


    一個前排兵士左手推著攻城車,右手拿著盾牌,正往前方走著,忽然發現前方地上堆著幾堆石頭。


    橫向一字排開,彼此間隔大約二十步。


    再往前,每隔不遠,也有一排。


    兵士不屑一笑。這些梁國人,以為這些石頭就能擋住我大燕的攻城車嗎?


    真是笑話!


    心裏這麽想著,攻城車越過那堆石頭。


    攻城車左右,無數北燕兵士齊頭並進。


    “敵方距離,三百步!”


    隨著觀察手聲音落下,敵樓後方一個窗口處,一名校尉手中拿著一麵藍色三角旗,朝敵樓下方左右揮舞。


    敵樓下方,土台之上,拋石車旁。


    一名指揮官看到敵樓中藍旗晃動,手中長劍朝正北方遙空一指。


    “定位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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