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四府,魔界四天,到達君境修為,便是諸天萬界的最強者,八大永恒勢力,也不過寥寥數人。


    到了那種境界,長生早已如煙塵飄散,權勢依然滔天,唯一能讓他們追求的,隻有至高帝境。而另外一個,能讓他們觸動的,是名!廣傳萬界之名。


    他們的道法玄奇,皆是來自生靈,或者死靈,誦其名者,可得他們的力量加持。同時,這些信眾,也是他們的力量源泉。


    諸天萬界中,無論是威名還是善名,都隻有流轉下去,才是君境生靈的基礎。


    而若是君境敗給了靈境,無論是什麽情況,無論是什麽原因,都會極大影響信眾心中的形象。


    所以,太上府花痕此前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唯有勝了幽冥閻君一小局,成了他最大的錯誤。


    幽冥閻君要麽自欺欺人,殺了花痕,當做並無此事發生。


    要麽,就是將一局定勝負的賭局,變為三局兩勝,五局三勝……


    也正因為如此,幽冥天閻君親自下令,逼得袁琦與潘樓再無法保全這些村民。


    兩人同時出手,瞬間滅殺村中青壯,既讓他們安心離去,以為身後婦孺得以生存。同時,也沒有帶給他們任何苦痛。


    但是,幽冥閻君的計數還在繼續,留給他們的時間,隻有三息。


    “二……”


    冰冷無情的話語,淡漠冷庫的語調,代表著袁琦與潘樓沒有選擇。


    兩人再度向前,掌中運轉元力,閉上雙眼,欲一掌滅殺所有村民。


    “一……”


    最後的時限,最後的機會,最後的命令。


    袁琦與潘樓聖境之力爆發,轟殺無辜的村民,這是他們贖罪的機會,也是他們的無奈。


    然而,令人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村民毫發無損,立於他們之前的,是一名老人,年邁得好似走不動路,羸弱得好似能被風吹倒。


    然而就是這樣一名老人,竟然護持住了身後所有村民。


    袁琦眉頭緊蹙,他感受不到眼前之人的氣息,判斷不了他的修為境界,可是能夠擋下他和潘樓的聯手一擊,此人的實力,不容小覷。


    潘樓卻是喜憂參半,但願有人能夠挽救這些無辜之人,即便殺了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他手上的罪孽已經太多了,不願再沾染無辜之血。


    與之同樣震驚的,還有幽冥天閻君。


    “一個從來出現過的修士,一種全新的修行之法,有趣有趣!”幽冥閻君並不擔心,他一眼看出孫安城的實力,隻是相當於聖境巔峰。麵對袁琦尚有一戰之力。但是那些村民,絕無活下去的機會。


    太上府花痕則是內心腹誹,“我擦嘞大爺,你哪兒冒出來的啊?你有能力救走所有村民,老子佩服你的戰力。可是,你丫真這麽幹了,我可就倒了血黴了哇。”


    如果孫安城真的救走了所有村民,那豈不是幽冥閻君又輸一局?好嘛,那非得來五局三勝不可。花痕欲哭無淚。


    “你的臉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啊。”幽冥閻君笑道。


    “啊?有嗎?”花痕手忙腳亂。


    “嗬嗬嗬,第一次見到有人不想在賭局中贏啊。哈哈哈……”


    ……


    狂風吹拂之下,孫安城雙手交叉在麵前,磅礴修為自丹田之內洶湧而出,形成無雙氣罩,護住了身後所有人。


    “肆意屠殺凡人,你們,犯了大忌!“孫安城麵帶怒容,語含怒火,直欲將袁琦潘樓碎屍萬段。


    尤其是孫安城看到村中青壯的死亡,還有多年老友村長的逝去,更是怒火中燒,恨不得生啖其肉飲其血。


    袁琦歎息一聲,“這位道友,我等罪孽,無可赦也。殺戮凡俗,更是孽業深重。我們並不會為此辯解什麽。”


    “好好好,我敬你還算坦蕩,今日你們離去,我安頓好身後村民,再去找你們報仇。”


    孫安城雖然怒不可遏,卻也知道當下最緊要的事情,是村民的安置,還有那些青壯的屍體掩埋。


    潘樓拱手一拜,“道友,你想複仇之心,我們可以理解。但,恐怕今日,你不會如此輕易得帶走她們了。”


    盡管潘樓對孫安城的實力沒有清楚的認知,但是有上頭的命令在,他也絕不能就這樣讓開。


    孫安城雙拳緊握,“不殺你們,是看你們沒有帶給村民苦痛。現在讓開,還有幾日活命的機會。”


    袁琦來了興趣,這樣怪異的修士,這樣猖狂的話語,這樣不顧一切帶走村民的魄力,究竟他的底氣何來?


    即便他能匹敵聖境巔峰的自己,那身後的村民呢?


    何況,還有一個聖境的潘樓在此,他總不能兩頭兼顧吧。


    “這位道友想要守護村民,而我們則是有命令在身,恕難從命了。”袁琦一邊說著,一邊傳音潘樓,“此人交給我對付,你去殺那些村民。”


    潘樓道:“為啥是我去?”


    “奶奶個腿的,你來對付此人,怕是一回合都撐不下來。”


    “切,小瞧人!”


    潘樓才不管袁琦的吩咐呢,靈器開天斧倏然化生,萬鈞之力,以聖境修為催動,直可摧山斷嶽,橫江流而止湖海。


    “開山破海劈!”


    潘樓不願殺無辜的凡俗生靈,但是麵對修士,那就是毫不留情了,生死也怨不得人了。他的術法名字也簡陋得可愛,和他的性格一樣。


    孫安城此前隻是初入修真宗境,又沒有修習什麽高階功法。麵對潘樓的雄渾一擊,色不動而心已經顫顫。


    不過,他依舊是施展最粗淺的強身術,以元力加持自身肉體,在體表形成罡氣。


    “宗境罡氣???”袁琦再度震撼,聖境修士,已經化氣為光,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麵對潘樓的強勢一擊,孫安城竟然以宗境術法抗衡,這是他有底氣擋下此招,還是他太過輕敵,忽略了潘樓的實力?那是自己也不敢以肉身去硬抗的術法啊。


    隨即,是兵器交擊的鏗鏘之聲,是震懾四雙眼睛的詭異一幕。


    聖境的雄渾一劈,竟是在孫安城的宗境罡氣麵前,被彈飛了。


    是的,連同雙手握持開山斧的潘樓,也被巨力震飛,旋轉著倒退數百丈。


    “我擦,你這是銅頭鐵臂嗎?”


    稍微穩定下來的潘樓,下意識得問道。


    四雙眼睛,潘樓、袁琦、幽冥閻君、花痕。


    “啊?老潘,你不忍殺無辜村民我可以體諒理解,但是不帶這麽劃水的啊。”袁琦在一旁哭笑不得,他還真有點懷疑是潘樓在放水,好饒過無辜村民。


    這樣的解釋,也遠比孫安城太過強大,更容易讓人接受。


    潘樓則是哭喪著臉,“小爺我還就不信了,你的肉身能是寒鐵做的。”全力一擊,卻被孫安城輕易震退,潘樓難以置信,非得再次驗證一番不可。


    “逆殺,天墜星火!“


    再出手,潘樓境界攀升,自上而下,一顆炙熱燃燒的隕石崩落,以聖境之力,牽引下墜之勢,欲一舉鎮壓孫安城。


    孫安城不懂太多術法,唯一的依仗,隻有李庭君傳授的神秘功法。


    雖然第一招,自己毫發無損,還震退了潘樓,可是他卻很懵懂,不知發生了什麽。


    眼見潘樓攻勢不停,再度運招殺來,孫安城也不敢大意。


    “捉光術,大有歸一指!”


    赫見孫安城再施術法,竟還不是什麽玄妙奇異。


    捉光術,凝氣化光的最粗淺的入門術法,每一個踏足聖境的修士都會使用。隻不過是以元力凝聚光束,或刀槍劍戟,或斧鉞勾叉,各不相同罷了。


    但是,孫安城的捉光術一出,指尖點在那下墜的星火之上,竟是將那些炙熱灼燒的光火也吸納進手掌之內,隨即,化敵人之力為己用,並百倍回返。


    下墜習慣,橫向衝擊潘樓,刹那改變戰局。


    驚駭之際,潘樓隻能以靈器開山斧擋在身前,饒是如此,依舊是大口吐血,再次被震退百裏。


    “噗!!!”


    潘樓瞬間委頓在地上,失去再戰之力。


    以最粗淺的術法,發揮如此神乎其技的效用,隻有在境界的絕對碾壓,或者對術法本身的極致研究之下才可以做到。


    袁琦探查潘樓並無生命危險,便看向孫安城道:“敢問道友名姓?”


    “孫安城!”


    孫安城隻是感覺丹田震蕩,有些不適,其餘沒有任何傷勢,好似潘樓這個一色聖境,最多也就能給他一點點晃動而已。


    “孫安城?不曾聽說過的名字,但是你的實力,實在令人詫異。”袁琦誠摯讚譽。


    孫安城卻沒有吹捧的意思,“讓開,還可多活幾日。否則,今日就要為死去的村民償命。”


    “哈哈哈!說真的,我佩服你的實力與氣魄。可是,如果僅憑你一句話,就能讓我離去,隻怕太過輕易了。”


    “看來,你的同伴下場,並不能阻止你繼續要出手。”


    袁琦眉頭皺得更緊,這家夥……腦子不靈光嗎?潘樓隻是一色聖境啊?和他這個七色聖境巔峰差距可謂天壤。怎麽一境打不過你,就說明七境也不是你的對手?


    “不打上一場,我總是不好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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