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殿內,李庭君與景承終於找到“禁言錄”,內容除卻千年前的那場變故外,還有諸多秘辛記載,當真是驚世駭俗。


    在看到佛門與道門的建立,血煞天與天一府的封禁之後,兩人望眼欲穿,想要知曉儒門鎮壓何種勢力,又是什麽方式。


    但是,屬於儒門的那一頁,竟然消失了,而且有著十分清晰的,人為破壞的痕跡。


    “這…儒門有內鬼啊這是!”李庭君不由得驚呼。


    這也太巧了,他們要來查找儒門變故的背後原因,禁言錄就被毀去了,而且是當下最為重要的一頁。任誰都不免心生疑竇。


    景承更加難以置信,因為沒有誰敢來文成殿撒野。這裏是儒門修士,除卻翠竹林儒聖所在的至高之地了。


    尋常儒門修士,更是沒有資格走進這文成殿。


    誰能無聲無息得毀去一頁典籍呢?還是如此精準得,隻有儒門被撕掉?


    “這完全不可能!文成殿的典籍皆是至關重要的記錄。尋常弟子不會允許進入,即便是進入了,沒有神境修為也做不到毀掉典籍。那是有禁製保護的!”


    李庭君道:“說起來,年輕一代能夠進入文成殿,而且有能力毀掉典籍的,是你啊,景承師弟!!!”


    話鋒突轉,氣氛陡凝,“李劍尊這是在懷疑我嗎?”景承突然明白了李庭君的用意。


    “我並不是懷疑景承師弟,隻不過,十四歲的神境,古往今來第一人,我很是好奇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如果,我說這是秘密呢?”


    “哈,我不會多問。隻不過,我會保留自己的想法,直到真相浮出水麵。”李庭君看景承雖然年少,卻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逼問而有任何慌亂,心中已然確認他非背後禍首。


    隻不過,神境高手才能毀掉儒門典籍,這就有些玩味了。因為當今儒門,僅存一位神境高手,儒聖林墨。


    “李劍尊對待事情的嚴苛,遠超我的想象。”景承感慨道。並不因為李庭君的懷疑而有所生氣。


    李庭君道:“如果儒門之內沒有其他的神境高手,景承師弟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景承呼吸急促,麵色漲紅,已經開始帶著怒意。


    “李劍尊,我尊重你的意見,也明白你的懷疑。但是,懷疑我可以,質疑儒聖,則是與我儒門為敵!”


    “看來,儒聖已經成為儒門的象征了。”


    “儒聖前輩對儒門意義非凡,況且他又是儒首,掌控儒門多年,根本沒有殺害其他神境高手的必要。李劍尊,我素聞你有些不著調,但是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的好。”


    李庭君沒有急著辯駁,“景承師弟知道張扶搖這個名字嗎?”


    “道門掌教張扶搖,我自然知曉。”


    “道門的覆滅,你可知是因為誰的入魔?”


    景承不能答。


    李庭君無奈道:“我曾經也以為,德高望重,身份尊崇的人,不會危害一界生靈之安危。可是道門掌教張扶搖的入魔,給我提了一個醒,不要相信身邊的人。最有利的論據,無疑是被世俗豔羨的仙人,或者上界生靈。”


    “那麽,我應該相信你嗎?”


    “這個全憑景承師弟自己的判斷。也會未來,我也會有自己的無奈,以至於作出危害他人的舉動。誰又能說的準呢?”


    景承壓抑怒氣,“雖然李劍尊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儒門所有弟子都被策反蠱惑,我也相信儒聖的立場。”


    “哈。我隻知道,唯有儒門的氣息,加上神境的修為才能毀掉典籍。這一點,非常可疑。”


    “真相未曾浮現之前,李劍尊還是保留意見比較好。”


    李庭君道:“繼續查閱吧,或許會有別的線索。”


    《禁言錄》內,除卻被撕掉的儒門那一頁,剩下的是之後的事情。


    “承澤曆四千四百年,有天劍如星墜落,聲震萬裏,光傳一界。”


    “天劍?應該就是如今阻斷登仙道的那柄劍吧。”李庭君猜測。


    景承道:“如果是那柄天劍,為何是六百年前?天劍和帝源神物有關嗎?”


    “哎,越是查閱資料,越是對承澤大陸感到迷惑。太多的秘密需要去解開了。”


    “也隻有李劍尊有這個實力去探究了。”


    “哦?景承師弟對天劍沒有興趣,對成仙沒有渴望嗎?”


    景承如實道:“對我而言,能夠平和得度過一生即可,生老病死,皆能淡然處之。”


    李庭君搖搖頭,他可是做不到儒門弟子的修身養性。若是親友死了,必然悲痛萬分。若是有仇怨在身,必然為其奔走。


    笑看風雲可以,坐視悲痛不可。


    佛門講放下,道門講無為,儒門講淡然,都不對李庭君的脾性。


    “登仙道毀,修真界大駭,自此成仙難,百年無一。欲尋他法,又為雷劫所限,身死道消,尤為恐怖。始知逆天之道,非人力可抗。”


    李庭君想起祖爺爺,也就是儒聖林墨,一個根本沒有成仙的人,一個早該隕落的人,一個年歲不知幾何的人,卻是始終存續。即便隱居在翠竹林,也看了兩任儒門掌權者的興衰。甚至,接下來儒門如能保存,還有第三任。


    他太怪異了,本身怪異,對儒門慘事也沒有任何關心之語,出手尋找幕後真凶之意。這種反應,由不得李庭君不懷疑。


    “不走登仙道,便隻有度雷劫一種成仙方式。即便是道門掌教張扶搖,也是在日漸昏聵的前提下,被仙人瀾小川入侵神智的。“


    景承道:“儒聖雖然鮮少在人前顯露身形,但是他從未有過任何詭異行事。”


    “一個神境高手想要做什麽?你能察覺到嗎?”李庭君問。


    “為什麽要針對儒聖呢?”


    “非是我針對他,而是很多事情,最不可置信的,往往就是真相。”


    “以我之見,儒門當中一定有隱藏的神境高手。”


    “且不說在儒門神境修士麵前如何隱匿氣息,單單一個你,都可以察覺他的行蹤。你覺得可能嗎?”


    “我的修為也是近期才突破至神境,沒有察覺,也在情理之中。”


    李庭君道:“所以,現在的目標,要麽是你,要麽是儒聖祖爺爺!”


    景承道:“叫儒聖為祖爺爺,卻又懷疑他。李劍尊,你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道門掌教張扶搖也不會背離天道,但架不住仙人瀾小川的意識入侵。”


    “可是,我聽說你從道門回來後,再翠竹林待了三個月,皆是儒聖在照顧你。你說,儒聖會不會後悔當時應該殺了你。”


    “所以,我不能確定是祖爺爺,隻能說,但願他還保留著自己意識。”


    景承無言以對,這簡直是大逆不道,沒有尊卑上下了。


    “承澤曆四千五百年,有劍修破碎虛空,引雷劫淬體,另類成道,飛升仙界。其後人創立縱橫劍派,傲視承澤。但因其破壞承澤天道,致使百年隻能飛升一人。若否,則一界滅而眾生隕!”


    “縱橫劍派,這個李劍尊應該很熟悉。”景承道。


    李庭君摸摸鼻子,儒聖林墨與君子劍林沐風都知道他是縱橫劍派的弟子,但是其他儒門弟子卻並不知曉具體。隻是猜測他和縱橫劍派關係匪淺。以為他是退隱的劍神傳人。


    “縱橫劍派嘛,我當然知道。不過自五百年前開始有破碎虛空,飛升劍仙之人,應該也有好多劍仙了吧。為何不見現身呢?”


    “哈,這個問題,還是留待李劍尊到了上界再去探究吧。”


    “也好,那梳理一下我們得到的情況,首先,死去的儒門神境修士,都並不是自殺,而是有一個幕後禍首在操控一切。”李庭君道。


    景承點頭附和,這也是他的判斷。


    “其次,有人知道我們會來查閱典籍,所以在提前進行了銷毀。”


    “而且,此人絕對是儒門神境修為,能夠輕鬆進入文成殿。”


    李庭君道,“那,景承師弟可還有別的修士不曾考慮進來?”


    景承搖搖頭,”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那他應該有絕對的實力,抹殺你我。但他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故意留下破綻,讓我們將視線,轉移到儒聖身上。”


    “以祖爺爺在儒門的地位,這種小把戲無聊到我都不屑於為之。“


    “所以,此人這般安排,一定另有深意。很可能是調虎離山,讓我們前往翠竹林,他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李庭君道:“那麽最關鍵的問題,你身上,有什麽背後禍首忌諱的東西,或者說修為能力。讓他既不敢對你出手,又要調你離開?”


    景承無奈歎息道:“此乃我儒門隱秘,不可對外人吐露。”


    “看來,祖爺爺讓我見證儒門的變故,不過是笑談。”


    拿出儒聖林墨來壓人,景承也不能反抗。


    “既然儒聖說了,我也不再隱瞞。我之所以能夠修為晉升如此之快,是從父親那裏繼承了文心雕龍!”


    “文心雕龍?和劍心有關係嗎?”


    “覺醒劍心,才可踏足劍修之道。成為儒修,才可擁有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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