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文一夜無眠,他隻是打坐養神,他將自己關在一個屋子裏,隔絕了外界一切聯係。


    現如今,張家陷入混亂之中,而他找不到源頭在什麽地方,因此,他幹脆就不出去了,外麵發生什麽事情他也不想去理會。


    如此,他就這樣把自己關了起來,隨後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的大限來臨,他明顯感覺到肉身已經腐爛,他無法繼續在這個腐敗的肉身依附下去。


    這一關,他似乎是失敗了,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後果,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因此,他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他躺在了床上,但張誌文此時此刻沒有多少意識,他張嘴就喊疼。


    他哇哇大叫起來,他就開始亂動,可他亂動起來,他就愈發疼的厲害,他就拿起床上的東西到處亂扔亂砸,而這麽大的動靜就引來了下人。


    “大少爺!大少爺!……”


    下人進來,見張誌文胡亂扔東西,還大喊大叫的,下人頓時上來要勸阻,可他們哪裏是張誌文的對手,三兩下就讓張誌文推倒,下人們隻能去叫老爺夫人了。


    不多久,張父張母來了,看到張誌文哇哇大叫,不斷喊疼,他們也連忙過來勸阻他亂扔東西,而張誌文還是不依不饒,還是亂扔東西,甚至不斷的拍打床板,打的砰砰作響,鬧的不可開交。


    “誌文啊,誌文……娘馬上就讓大夫過來給你治病,一會兒就不疼了啊,你可乖一些,別鬧了呀……”


    張母苦口婆心的安撫張誌文的情緒,張父則無可奈何的站在一邊幹瞪眼,反正遇到這麽一個傻兒子,他也沒辦法,而張誌文確實又變回了傻兒子了,隻不過這一次他又失去了意識。


    不多久,大夫急匆匆的趕過來了,隨後讓下人按住張誌文,然後給張誌文針紮,這針灸一下去,張誌文倒也馬上老實許多,漸漸的,他就又昏睡了過去。


    “唉……”


    張父歎了口氣,這可算安靜下來了,否則這個家都要讓張誌文拆了,最主要張誌文現在可是摔斷了腿,可不能亂動,一旦亂動,到時候就一輩子成瘸子了。


    “大夫,我兒他……”張父回頭看向大夫,詢問道。


    大夫也是擦了擦汗,剛才可是好不容易按住張誌文的,可也讓他累的夠嗆,但他很快就露出笑容,說道:“張老爺,令公子無礙,過些時日就可以痊愈的,隻不過你們要小心一些,他脾氣這麽大,萬一亂動亂跑,一會兒還得出事!”


    “哦,好好。”張父知道張誌文並無大礙,也算鬆了口氣,而後他看向下人,吩咐道,“給他綁上,不要讓他亂動。”


    “是。”下人連忙拿來繩索,可他們要動手的時候,張母卻攔住了他們,下人們有些錯愕,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張父,而張母也看向張父,頗為心疼的說道:“你怎忍心將兒子捆綁起來啊,跟他好好說說就是了,何必這般做法?”


    這張母顯然是比較寵溺張誌文,她反對將張誌文綁起來,可張父卻極為堅決的說道:“那不行,他這樣子根本說不通的,還是綁起來,阿福,給少爺綁起來!”


    “哦,是是……”下人們沒辦法,連忙去綁了張誌文,張母這會兒也沒辦法了,張父可是一家之主,她就算很心疼也沒辦法阻攔。


    這時候,外麵又來了一個人,這人赫然就是張誌武,他一進門就朝床頭走來,而後看到張誌文昏睡著,他就鬆了口氣,而後他看向父親,說道:“爹,縣衙找你有事,特地讓我過來告訴你。”


    “哦?什麽事情?”張父有些意外,他不由問道。


    “那我也不知道,林捕頭說是讓你過去一趟。”張誌武如實回答。


    張父再次意外,但他看了看床上的張誌文,而後點點頭,說道:“那行,那我過去一趟,對了,你跟你娘好好看住他!”


    “哦,好。”張誌武連忙應是,而張父就離開了。


    張父出來後,他就讓下人準備了馬車,隨後就朝縣衙趕去,他也不知道林捕頭找他是為了什麽事情,雖說他現在不太想去縣衙做事,畢竟張誌文出了事,摔斷腿,他有些不放心,可既然是縣衙讓張誌武給他傳話讓他過去,那應該是急事了。


    如此,小半天之後,張父來到了縣衙,見到了林捕頭,而林捕頭就帶著張父進了衙門後院,在後院這裏,居然停滿了屍體,但這些屍體極為讓人觸目驚心,一具具屍體全部都是破爛不堪,似乎被什麽東西啃噬了一樣。


    在屍體旁邊,一個仵作正在檢查屍體的情況,還有幾個捕快守在一邊,張父進來後,他也是嚇了一跳,而這裏腐爛的味道很嚴重,他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林捕頭,這是……”張父頗為震驚,看著這一具具讓人觸目驚心的屍體,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老爺,這次讓你過來就是想讓你幫忙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畢竟你是咱們縣衙裏的師爺,也許你可以看出一點端倪。”林捕頭說著,然後來到了一具屍體麵前,蹲了下來,指了指屍體上的傷口,繼續往下說道,“張老爺,你看這裏……”


    張父沿著林捕頭指出來的位置看去,他就看到這屍體的內髒居然全部不翼而飛了,他更是極為吃驚。


    “還有這裏……”


    林捕頭又換了一個屍體,又是一具沒了內髒的屍體,隨後一具一具屍體看過去,全部都是沒了內髒的屍體,而仵作這時候也過來了,他神色陰沉,甚至帶著一絲隱隱的憂慮,他就衝林捕頭說道:“小的查過了,這些屍體全部都是內髒被掏空,鮮血也被放幹淨,這不似野獸所為,更像是人為的。”


    “人為的?”林捕頭大吃一驚,他不由朝張父看來,似乎是想讓張父給點意見,因為這事情如果是人為的,那可是大事情了,這到底是什麽人如此喪心病狂的將一個人的內髒全部掏空,將血液全部放幹淨?


    而張父見林捕頭看來,他不由問道:“這些屍體你們什麽時候發現的?在什麽地方發現的?”


    “今早發現的,一個村民在河邊看到的。”林捕頭說道。


    “河邊?”張父陷入思索,這一大早的,突然出現這麽多的屍體,這麽明目張膽的嗎?


    通常來說,凶手不應該是偷偷將屍體掩埋才對嗎?將這些屍體拋入河中,那豈不是明擺著要告訴所有人這裏死了人的嗎?


    “可曾看到什麽人拋屍的?”張父問道,雖說這麽問基本是沒有答案,但他還是要照例詢問一下的。


    林捕頭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麽,他朝屍體看了一眼,臉上也是困擾和陰沉之色,很顯然,這些屍體到底是被誰弄到河邊的,他也一下沒有任何頭緒。


    這縣城裏殺人放火的事情也是有的,可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詭異恐怖的事情。


    “那你可派人去尋找這些內髒什麽的?”張父問道。


    “找了,全城的屠戶都盤問了,沒什麽結果。”林捕頭說道。


    這一下,張父也覺得事情極為蹊蹺了,他一下也沒有什麽頭緒了,而仵作也就給二人抱拳告別,反正接下去沒有他什麽事情了,他該查的都查了。


    “死的這些人知道是哪些人嗎?”張父問道。


    林捕頭搖搖頭,說道:“就是因為查不出身份,所以這才麻煩,看著也不是咱們這裏人。”


    聽到這話,張父也一時被難住了,但林捕頭見狀,似乎也不是很著急,他連忙請張父進屋坐。


    如此,二人進了屋子,坐了下來。


    “張老爺,來,喝茶。”林捕頭給張父倒了茶,他也隨手倒了一杯,隨後他喝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此事現在傳的沸沸揚揚,城裏的百姓都極為恐慌,縣老爺讓咱們三日內拿出有效的解決辦法,否則咱們可就要吃不完兜著走。”


    林捕頭這話一出來,張父有些意外,他林捕頭是衙役,是正兒八經當差的,但他張父可不是,隻不過是縣衙的一個師爺,憑什麽讓他張父也擔責啊?


    但張父很快回過神,他明白了,林捕頭讓他過來,他也過來了,也看到這裏的情況了,他等於是變相被拉入了這趟渾水之中,這林捕頭做人不厚道啊!


    但張父沒有多說什麽,他隻是問道:“那現在咱們查一下這幾日可有什麽可疑的人混入縣城的!”


    “嗯,我已經派人去查,稍後就有消息,對了,倘若沒有什麽可疑的人混入城裏的話,那又該如何做下一步的調查呢?”林捕頭見張父沒有責怪他,他又繼續問道。


    他隻是捕頭,不是什麽讀書人,也不懂破案,他隻能仰仗張父,而張父其實也不是什麽厲害的讀書人,也就是一個秀才而已,現如今被林捕頭拉下水,他也隻能無奈應對。


    至於縣老爺到時候要追究起來,那就追究吧,反正他也不是當差的,頂多就算是他辦事不力,以後不在縣衙做事便是了。


    “先看情況吧。”


    張父知道眼下線索太少,也不好多說什麽,免得又讓林捕頭抓住什麽把柄,然後給他背黑鍋什麽的。


    這事到如今,死了這麽多人,他們第一時間想的並不是破案的事情,反而是想著如何推卸責任的事情,這才是正兒八經縣衙裏麵辦事的情況和流程。


    對付這一套,張父還是很有些經驗的,反正他該說的會說,不該說的,他一句也不會說的。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忽然傳來驚呼聲。


    林捕頭大吃一驚,連忙出去,張父也連忙跟著出去,隨後他們就看到這時候又抬進來幾具屍體了,隻不過林捕頭看到這幾具屍體之後,他整個人如遭電擊,當場呆住。


    原來這幾具屍體是他家人,他的妻兒都死了!


    這屍體還血淋淋的,應該是事發不久,看到這裏,張父心頭咯噔一聲,他連忙頭也不回的就朝外麵走去。


    這事情他也不敢參與了,否則下一個倒黴的不就是他張家了嗎?這凶手可是很清楚的展示了這個意思的。


    可當他來到門口還沒來得及出去,他就讓幾個捕快攔住了。


    “張老爺,你這是作甚?難不成你現在就要拂袖而去?對這裏的事情置之不理了嗎?”


    林捕頭攔住了張父,他臉色鐵青的走來,他家裏人被殺光了,他第一時間不是去看屍體,而是第一時間攔住張父。


    張父心頭一跳,但他很快強裝鎮定,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而後露出尷尬笑容,說道:“林捕頭這是說的什麽話,我隻不過是有些內急,想出去方便一下而已。”


    “原來是這樣……那行,小夭,你陪張老爺去茅房!”林捕頭臉色鐵青,但說話卻倒也冷靜,他讓手下陪著張父去上茅房。


    他說完這話,他就折回去看屍體的情況了,他蹲了下來,望著眼前慘死的妻兒,他一滴眼淚都沒有,他隻是死死的握住腰間的彎刀刀把,牙關死死咬住。


    “林大哥,節哀順變啊!”


    幾個手下連忙安慰,可林捕頭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麽死死盯著他的妻兒一家屍體。


    院子裏一片死寂。


    好半天,林捕頭這才站了起來,而後問道:“一共死了多少?”


    “回大人,一共死人十七個!”手下如實回道。


    林捕頭朝院外看去,原來是張父回來了,張父回來後,臉色不太好看,但似乎比剛才鎮定許多,估計是上了一趟茅廁之後,他想到了一些應對之法。


    “張老爺,跟我走一趟吧,我回去看看我家到底什麽情況!”林捕頭說道。


    說完這話,他就帶頭朝院子外走去,而幾個手下就盯住了張父,張父不得不跟了出去。


    如此,一行人很快的就來到了林捕頭的家裏。


    林捕頭的家是一個不大的院子,大門口好好的,沒什麽異樣,到了院內,也沒有什麽異樣。


    “你怎麽發現的?”林捕頭看向身邊那個捕快,問道。


    剛才就是這捕快讓人抬過來屍體的,而這捕快一臉迷糊,他下意識的回道:“大人,嫂子和孩子都是在外麵發現的……”


    一聽這話,林捕頭當場臉皮一抽,沒錯,他啥也沒問,他就以為妻兒是在家裏遇害的,結果屍體是在外頭發現的,他這真是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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