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文已經在屋子裏待了三天,這三天他什麽地方都沒去,什麽事情也沒想,僅僅隻是因為他看了林明月給他寫的信,所以,他就靜靜的一個人待了三天的時間。


    林明月的信裏沒說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很簡單的說了一些問候的話語,然後希望張誌文一切平安順利,而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張誌文也不至於在屋子裏待了三天,因為除了這封信之外,林明月還有給他留了一樣東西,這是一枚鎖命珠,這枚鎖命珠就是林明月的本命珠,其上有九層顏色,如果這九層顏色都消失了,那就意味著林明月從此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此時此刻,張誌文就拿著這枚鎖命珠好一陣發呆,這會兒,這枚珠子還是有九層顏色,每一層的顏色都異常亮麗,宛如林明月一樣充滿了生命的活力,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林明月為什麽要給他這個東西呢?而林明月對此沒有任何提及,隻是讓張誌文好好保管便是。


    所以,張誌文內心其實是有一些不安的預感,他以前從來不信這種預感,但不知道為什麽,涉及到林明月的事情,他就會變得有些敏感,也頗有些依賴這種預感,但張誌文也知道多想無益,因為他並不清楚林明月當時是什麽情況下被她姑姑帶走的,而林明月又是被帶到那一座無盡之海的仙島,他都一無所知,因此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所以他隻能暫時將鎖命珠收了起來,這些事情還是等以後慢慢考慮了,至少他現在連去無盡之海的能力都沒有,想那麽多又有什麽用?


    張誌文本以為回飛仙城可以見到林明月,也許他們兩個人就能夠在一起了,他和林明月也是一路磕磕絆絆走來,他對於未來還是充滿憧憬的,但哪裏想到事情又發生了這樣的變化,真是世事難料。


    張誌文忍不住歎息一聲,而後站起身直接一個閃現術離開了這個住所,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方思年的小破屋門口了。


    這一次回飛仙城,一方麵是想著能帶走林明月,一方麵也是想來見見方思年和方勝,尤其是方思年,在張誌文剛剛來飛仙城的時候,如果不是方老幫他一把,恐怕張誌文也很難在飛仙城立足,也因為方老的幫忙,讓他遇到了林明月,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離不開方老的慷慨相助。


    所以張誌文肯定是要回來一趟,見見方思年和方勝,而此時此刻,天色已經黑了,方思年和方勝就在屋子裏,這爺孫二人,或者說師生二人還是跟往日一樣,圍坐在桌子前吃飯,時隔多年,方老似乎更老了一些,而方勝還是殘疾在身,這個世界的變化似乎對他們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他們一師一徒依舊還是相依為命,而他們的修為還是老樣子,幾乎沒有任何寸進。


    這一切,在張誌文靈識的覆蓋下,幾乎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不過張誌文還是走上前,敲了敲門。


    隨著敲門聲響起,方思年明顯頗是意外,因為他們這小破屋平時幾乎無人造訪,但方思年還是起身來開門,老人已經有些歲數了,終究不堪年月摧殘,身子骨似乎也佝僂了幾分,但精神還算不錯,因此,他幾步走來,打開了門。


    門打開後,方思年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張誌文,方思年明顯愣住了,可看清楚是張誌文的時候,方思年頓然大喜,甚至頗為激動的一把抓住了張誌文的手臂:“誌文?可是你?”


    “嗯,是我……”張誌文不知道該說什麽,尤其看到方老眼中隱含的淚花,他總覺得人世滄桑,浮雲芻狗,不堪回首。


    隨後,那自然是方老將張誌文迎進了屋,又想著要好生招待張誌文,張誌文也沒多說什麽,他就讓方老去打飯,他就跟方勝隨意聊著,而方勝說的事情也無非就是這幾年來,老師如何如何辛苦,他又如何如何不爭氣之類的,而後又佩服張誌文居然現在混得這麽好了。


    其實張誌文的修為已經不是他們二人可以看透的了,在他們眼中,張誌文應該是至少煉氣中期的修士,反正他們看不透的,那必然就是很高很高的修為了。


    張誌文也沒否認,隻是默默傾聽,他來這裏不是來炫耀的,更不是來施舍什麽東西,他隻是來見見兩個老熟人。


    其實,哪怕在這個時候,張誌文也沒覺得他有什麽了不起的,他跟方思年和方勝一樣,也都是人,隻不過他機會多了一些,運氣可能也好了一些,除此外,他有什麽比他們擁有的更多的?至少方思年和方勝可以相依為命,並不孤單。


    當然了,張誌文突然回來,方思年和方勝還是非常高興的,一時間原本頗為無聊的日子似乎又添加了幾分愉悅,隻是張誌文非常清楚,他終究是不可能留在這個地方的,而方思年和方勝這樣的生活終究也是不適合他的,他要走的路,隻能他一個人去走,因此,當方思年和方勝睡著以後,張誌文就默默的在桌子上留了一點下品靈石,還有兩枚增元丹,除此外,他沒有留任何東西了,而後他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那增元丹是煉氣期才有用的丹藥,對於築基修士沒用了,材料簡單,煉製不難,隻是配方很難弄到,不過張誌文恰巧有這個配方,至於靈石,那肯定是不能多給的,否則讓方思年和方勝圖惹麻煩。他們不過是煉氣一階二階的修為,如果被人發現他們有太多的靈石,那恐怕就是懷璧有罪了。


    離開了這裏,張誌文連夜就趕回天水仙境了,從此,飛仙城他是大概率不會回來了,這人生就似乎如此,一旦走過的路,那都是很難再回頭,而能夠一路相伴左右的人,那更是少之又少,從武平到飛仙城,又到現如今的天水仙境,能夠一直常伴左右的人似乎一個都沒有。


    張誌文此時此刻,駕馭著飛劍穿梭在天際,他心中頗有些感慨,如果說離開武平是他半隻腳踏入仙道,那現如今離開飛仙城那就是他真正踏入仙道了,從此以後,天人有別,凡俗的一切似乎已經跟他再無瓜葛,他也漸漸明白了為什麽很多修士達到築基以後,他們都漸漸看淡了凡俗,漸漸忘卻了凡俗,因為達到築基,壽元大增,往後五百年內,還有多少人能夠在記憶力停留?即便有些人有些事還依稀記得,那也不過早就塵封了卻,不再牽掛。


    這便是仙道,沒有任何情感可言,有的隻是一顆無比堅定的求道之心,而如此茫茫無涯的仙道路途,能夠讓張誌文心有掛念的也就是林明月了,因為張誌文堅信林明月終究也是會築基的,那林明月就不是凡俗之人了,因此,張誌文一邊飛行,一邊又忍不住拿出林明月的鎖命珠,這枚珠子在黑夜裏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就宛如林明月的笑顏,在黑暗之中指引著張誌文前進的方向,這一刻,張誌文似乎沒有那麽孤單了,他異常清楚,原來天涯的林明月,此時此刻必然也是在牽掛著他,而他,也一直深深的思念著林明月。


    夜色如水,天際如虹,一抹流星刹那間劃過,宛如心頭蕩漾而起的一縷驚鴻,張誌文深深吸了口氣,將鎖命珠收入了仙府之中,而後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他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要經曆的困難還有很多很多,他要收拾心情,再次啟程,前方縱然有萬壑阻攔,他也要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因此,他悄然間將所有心思收藏心底,而後就恢複了往日的沉穩,他沒有太多時間感慨,也沒有太多精力回首,這在殘酷無比的修仙世界裏那都是極為奢侈的事情,稍有不慎,他都會萬劫不複,他豈能稍有懈怠。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一排排樹林宛如時光倒流一樣刹那飛逝,張誌文駕馭著飛劍,越過山川河流,越過萬丈懸崖,越過人心百難,越過春夏秋冬,也越過了他自身的歲月年齡,而後他忽然間心有感悟,一絲絲無名劍意悄然降臨,環繞著他的本命劍丸微微旋轉,生生不息,而張誌文此時此刻,無喜無悲,無驚無恐,泰然處之,而這一縷縷無名劍意赫然是他的本源道意,而擁有了這一縷本源道意,原本九道劍意竟然緩緩融合一起,不分彼此,又肆意自由,宛如天成,又恰如其份。


    轟的一聲!


    一股宛如開天辟地般的轟鳴聲從張誌文的氣海中傳開,而這一刻,氣海再次開辟擴大,與此同時,仙府之內也傳出轟隆隆的聲音,仙府竟然也在這一刻開始變化。


    但張誌文始終無喜無悲,無驚無恐,任憑氣海變化,也由仙府動蕩,他隻是更多的像一個外人一樣看著它們再一點點變強,宛如置身事外一般。


    此時此刻,氣海已經足足擴大一倍,仙府也足足擴大了一倍,氣海擴大就意味著修為上限增強了一倍,原本普通的築基修為,現如今法力強度增加了一倍了,而仙府更不必說了,擴大的仙府絕對帶來更好品質的靈藥和靈金。


    但張誌文非常平靜,還是駕馭著飛劍在飛行,直到氣海擴大結束了,仙府擴大也結束了,他才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因為他沒想到他無意中對人生的一次感慨居然成就了他獲得了本源道意的機遇,而這絲本源道意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道意,跟星辰花帶來的道意截然不同,因為這縷本源道意蘊含了張誌文的元神所在,從此以後,張誌文的元神就擁有了強大道意的庇護,而非脫離了肉身就會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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