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橫來到的時候,一青正在練習拳招。


    《龍象般若拳訣》,看似樸實無華,實則合於陰陽天地之道,剛柔並濟,靜若處子,發如雷霆,可力摧山嶽,翻江倒海。


    一青很沉得住氣,一招一式,從最基礎的拳招練起,半點也不懈怠。


    這些最基礎的拳招,在他的手上,每一招都沉穩剛勁,威猛無儔,招式之變,猶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使人防不勝防。


    一青從小就跟著掌門師尊和師叔學習各種基礎的拳招,以煆煉體魄。


    這讓一青的拳法的基礎,打得不是一般的紮實。


    隻不過,他不知道這些招式有什麽用,也從來沒有在實戰中應用過。


    這也讓阿橫省了不少功夫。


    大道至簡至易。


    其實在阿橫看來,所謂精深玄奧的招式,也都不過是基礎的疊加和變化。


    隻要基礎打紮實了,又有悟性,任何深奧的內容,都很容易學會的。


    在悟性方麵,一青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


    再高深的拳理,隻要阿橫稍一點撥,他便能領悟和明了。


    “老師,今天我們學什麽?”


    一青正好一套拳訣練完,看到阿橫的到來,十分恭敬地上前行禮。


    “從今天起,我們開始實戰!”


    說罷,阿橫朝後一揚手,魔偶掄著鐵棒,已出現在他前麵。


    “又是和他打?”


    一青神色一凜,這些日子以來,他在魔偶的手上,可是吃過不少苦頭。


    對方看著弱小,實則力大無窮,即便是他有金剛之軀,也經不起對方手中的鐵棒掄砸。


    為免受到魔偶的偷襲,他連忙擺出架式,小心提防,以防又遭了對方的暗算。


    魔偶跟隨阿橫日久,最擅長的就是各種偷襲。


    “看起來,這些日子長進了。”阿橫看著小心翼翼的一青,詭異的一笑,“開始吧。”


    他的話音未落,魔偶已從原地消失,掄著鐵棒,當頭一棒砸向一青的頭頂。


    一青已經吃過無數次的苦頭,他早就凝神戒備著,一見魔偶身形一動,便作出了反應,直接一記弓步衝拳,回擊魔偶。


    這一拳看似呆笨,其實深得拳法精要,輕靈迅疾,力大如山,氣勁合一。


    便是阿橫看了,也不得不稱讚他變招迅疾。


    就在這時,阿橫自己也動了,身形陡然在一青麵前消失不見,接著一雙拳頭已如泰山壓頂般直砸一青後腦門。


    “什麽?”一青隻覺後方一股勁風襲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已如斷了線的風箏,被打得直直朝前方飛去,重重砸在堅硬的岩石之中。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阿橫又至,拳頭斜衝下巴,鋼腿飛踹胸膛!


    一連串的攻擊,打得一青連頭都抬不起來。


    好不容易阿橫退開,魔偶又衝了上來,手中鐵棒掄得老圓,一下接一下的在一青身上瘋狂掄砸。


    小半個時辰之後,阿橫和魔偶這才結束對一青的毆打。


    這個時候,他已經是鼻青臉腫,全身每一塊肌肉筋骨都在劇烈地疼痛,就連意識都已經在劇痛中模糊了,剩下的隻有灌衝鼻腔的泥土味和滿嘴的腥氣。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阿橫,腦袋中暈乎乎地,根本無法思考,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老師,居然也偷襲!”


    這個年輕人委實沒想到,連做夢都夢不到,他的老師阿橫,居然也會偷襲於他。


    “不服氣,想不通,為什麽我會偷襲,對不對?”在呆如木雞一般的一青麵前,阿橫好整以暇地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塵土,對一青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是這是真的實戰,你有九條命,也沒有了。”


    “可是,你是老師……”一青好不容易才掙紮著爬了起來,可是很快他又失去了平衡,摔了下去,帶起漫天的塵土。


    剛才阿橫和魔偶下手極狠,縱是他有金剛之軀,也禁受不起。


    “我說的是,今天開始實戰!沒有說,我不會出手偷襲。”阿橫冷笑道,“在戰場上,沒有溫良恭儉讓,也沒有勝負,隻有生死。而你……是敗者!對於敗者來說,隻有死亡才是歸宿!”


    一青沒有辯解!他知道阿橫的用意,讓他時刻保持警惕,絕不給任何人以可乘之機。


    而且,他的眼前也仿佛出現了掌門師尊和本性師叔那灰白的麵容,沒有一點生機。


    掌門師尊和本性師叔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卻死在偷襲者的劍下。


    一劍致命。


    對手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除了實力強悍之外,最重要的是,對手進行了無恥的偷襲。


    一青痛恨偷襲者,也很不恥對方的行為。


    這樣陰損和下流的招數,和師尊和師叔的教授的東西背道而馳。


    一青抬起頭,淚眼中看到了阿橫嚴肅無比的麵孔。


    “起來吧。”阿橫麵無表情地說道:“若是剛才是實戰,你剛才已經死了好多回了!”


    修真世界遍地都是血腥和殺戮,除了三災九難和天劫之外,更多的修者往往都死於彼此之間的爭鬥。


    能夠壽終正寢的修者,百不存一。


    特別是當昆侖等巨頭崛起之後,修真界便再也沒有安寧的時候。


    為了爭奪利益和地盤,昆侖派等巨頭無所不用其極,暗殺、伏襲、圍攻,讓最頂尖的高手都談之色變。


    本寂和本性的修為蓋世,與世無爭,卻偏偏倒在了昆侖派的屠刀之下。


    過了良久,一青的心情才恢複平靜。


    他屏息凝神,等候著阿橫的教導,果然阿橫繼續開口了。


    “你的修為很好,這也意味著對方會把你作為一個重要的目標!暗殺、伏襲、圍攻,陰謀暗算,色誘毒殺!種種鬼蜮伎倆,窮出不窮!”


    阿橫的話讓一青的心情再次沉重起來。他深知修真界的殘酷,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那些陰謀詭計的目標。


    “所以,你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不能給任何人以可乘之機。”阿橫嚴肅地說道,“在真正的戰鬥之中,分生死往往在一個瞬間!”


    “一旦動手!就不要問手段!偷襲也好,卑鄙也好,無恥也好,流氓招式也好,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隻有活下去,你才有機會報仇!”


    “我知道了!”一青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知道阿橫是為了他好,希望他能在這個充滿險惡的修真界中生存下去。


    “好了,今天的實戰就到這裏吧。”阿橫說道,“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再繼續。”


    一青應了一聲,艱難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離開了練習場。


    看著一青離去的背影,阿橫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他知道,一青雖然天賦異稟,但在這個充滿險惡的修真界中,他還需要更多的曆練和成長。


    而阿橫也明白,他肩負著教導一青的重任,不能讓他在這條道路上迷失方向。


    夜幕降臨,修真界的黑暗開始籠罩大地。而在這片黑暗中,無數的陰謀詭計正在悄然醞釀。


    而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一個神秘的組織也在暗中觀察著一切。他們的目標,正是阿橫。


    而這個組織的首領,正是一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他的眼中分明閃動著仇恨和火光:“我們還是輕視了這夥賊子的實力,這個賊子一直躲藏起來,我們縱然想動手,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荊紅那邊受阻於大散關,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援軍進入,她們將無法擊破對方的防線。”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想對阿橫下手。可是對方總是躲在十分安全的地方,他們根本找不到行刺的機會。


    “公子身上的壓力很大。”張老沉靜地點頭,對環伺於身邊的幾個修者道,“那個女人,已幾番在主人那邊吹枕頭風,說是如果我們不行,就換二公子的人上。”


    “這個賤女人,居然敢如此,她不過是一個浪……”那個頭戴著青龍魔冠的魔不由得大怒,可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那個女人再賤,再浪,也終究是公子名義上的主母,也是昆侖南宗的正妻。絕對是不容他來侮辱和發泄私意的。


    說著,他有些膽怯地看了那個翩翩公子一眼,卻發現對方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目光投射向那漆黑的夜空之中。


    所有人都知道,這事涉及到昆侖南宗高層之間的矛盾,絕不是他們可以插嘴的,是以都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良久良久,那個翩翩公子道:“為今之計,也隻有假戲真做,提前實施那個計劃了。”


    “公子是想,提前開啟仙宮遺址?”張老不由得一愣,他對翩翩公子道,“天沙城中高手雲集,縱然能夠開啟仙宮,我們也未必能夠擊敗所有的對手,得到其中的寶物。”


    翩翩公子搖頭:“能不能得到寶物,要看天意。不過,我現在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那個賊子,隻要他一死,整個營地將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


    “可是……這座仙宮遺址開啟之鑰,是夫人留下的遺物……”張老還想要阻止於翩翩公子,他對公子道,“隻要我們得到其中的寶物,說不定可以讓公子突破煉虛,成為天下有數的高手。”


    公子搖頭:“區區一座仙宮遺址開啟之鑰,和整個大荒境比起來,孰輕孰重?更何況,我們這番進去,也未必就不能得到其中的寶物。此間高手縱多,卻還沒有幾個,是放在我眼中的。”


    說話間,他身上的氣勢不由一振,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遠遠傳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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