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


    喧囂的戰場,瞬間變得安靜無比。


    笛家所有人都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慘景。突如其來的慘重傷亡,讓所有正在衝鋒的戰部也陷入停滯之中。


    笛家的戰部和別的勢力不同,每一個戰部的弟子,都是笛家的子弟。


    每損傷一個,就意味著有人會失去親人和子弟。


    每一個人都失神地看著那些在衝鋒中爆成了一團團血霧的笛風部弟子,悲傷和憤怒的氣氛在整個笛家的戰陣中彌漫。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中軍帥帳中。這也讓笛家大長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次出征,笛家老祖已經預見到了可能會遭遇到慘重的傷亡。


    可他絕沒有想到,敵人的城防禁製的可怕程度,會厲害到如此可怕的程度。


    連城牆也沒有摸到,笛家七部之一的笛風部已經全軍覆滅,笛龍、笛虎部也傷亡慘重。


    這仗到底還能不能打下去,要不要打下去,變成了一個難題,擺在了笛家老祖的麵前。


    在這個時候,他絕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猶豫,是進是退,他必須迅速作出決策!


    他還沒有來得及下達任何命令,天空中再度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那些矗立在天商城的劍塔再度噴出一道道寒光,無數帶著死亡氣息的符劍,拖曳著耀眼無比的寒光,朝著笛龍、笛虎的戰陣猛撲而來。


    “盾甲陣護!”


    笛家大長老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嘶吼,他的聲音很快便被淹沒在符劍發射掠過空中的巨大而尖銳的轟鳴聲之中。


    這一批的符劍和上一批的不同,每一枚飛劍上都有嘯音符陣,它們掠過空中時,會發出淩厲而尖銳的厲嘯。


    “盾甲陣護!”


    笛龍、笛虎沒有聽到大長老的聲音,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和笛家大長老命令相同的做法。


    他們的大軍沒有進入攻擊的位置,陣形沒有完全展開,戰陣密集,如果遭到敵人的遠程攻擊,絕對是一個噩夢。


    對於敵人可能發動的遠程攻擊,笛龍、笛虎也早有防範和準備,可是他們絕沒有想到,敵人會這如此遠的距離,向他們發起突襲。


    沒有任何保留,戰爭中的每一個修者都舉起了手臂上的一麵血盾。


    血盾之上遍布符文,除了能夠提高防禦力的玄龜血紋外,還有提升戰甲堅韌程度的赤雲血紋。


    轉瞬之間,戰陣上方升起一層濃鬱至極的血色靈光,將整個隊伍籠罩在其中。


    盾甲陣護!


    這也是笛家戰部的一門戰技,激發戰陣中每一個修者的盾甲,形成一個靈力護罩,防範敵人的符陣禁製的遠程殺傷。


    密集的陣形,可以需要防護正麵收縮到最小,防禦能力提升到最高程度。


    “轟轟轟!”


    一連串熾烈的光團在笛龍、笛虎的戰陣中爆裂,黑夜中仿佛升起無數個太陽!刺目熾亮的金色光芒,瞬間讓所有人眼前白茫茫一片,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每個人耳邊響成一片。


    笛龍、笛虎的戰陣中最前排的戰士,隻覺得身軀一震,便失去知覺,許多人來不及發出一聲哀嚎,便被轟成碎片和血霧。


    頃刻間,笛龍和笛虎部的戰陣的突出的前鋒部,就像冰雪般消融,在兩支戰部的中間也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所有幸存者皆是狂噴鮮血,神情茫然而淒然,在剛才的這一擊中,他們都受了重創!


    籠罩戰部的護罩能夠保護大家,會把劇烈的靈力波動分散和傳遞到到每一個人的身上,以減輕最前端的戰修的負荷,讓他們有更大的機率生存下來。


    可是剛才敵人的那輪符劍攻擊,太過狂暴和可怕!硬生生擊破了他們的防禦戰陣,力量反噬,讓他們每一個人都身受重創。


    “罡雷爆炎符劍!”


    位於戰陣後方的笛家大長老目睹這可怕至極的一幕,心中全是駭然!


    他活了三百多年,也隻是聽說有這種東西,卻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符劍被應用於戰場!


    罡雷爆炎符劍是一種極其可怕,也是無比珍貴的符劍!


    要煉製罡雷爆炎符劍,難度遠比庚金秘銀劍還要高得多,所耗費的材料的價值,也遠比庚金秘銀劍高得多。


    庚金秘銀劍隻需要摻入一點,而罡雷爆炎符劍則必須用整塊的青罡雷石祭煉,並用陰陽雙紋法,繪製和銘刻出八十一連環的爆炎符陣。


    這夥賊子,簡直是喪心病狂!眼前可怕至極的符劍,顛覆了他對戰爭的所有認知。


    明明隻不過閉了個關……怎麽連戰爭也變得完全陌生?


    等等,那是什麽……


    笛家老祖猛地睜大眼睛,他還發現了空中有一些東西……


    就在此時,一道道幽暗的劍芒劃過夜空,紛紛紮入笛龍和笛虎的戰陣之中!


    他的瞳孔便驟然收縮,笛龍、笛虎的戰陣中驟然出現一點點幽暗無比的微小光點。


    它們若隱若現,密密麻麻,宛如一群幽靈。


    “不好!快散開……”


    他不禁發出一聲大吼,聲音還未傳出,那些光點倏地光芒暴漲!無數鋒銳凜冽劍光倏地沒入笛龍、笛虎的戰陣中紛飛,毫不費力地洞穿笛家子弟的身體,無數法寶和戰甲被撕成碎片……


    轉瞬之間,笛龍、笛虎的戰陣就像冰雪一般消融和崩塌,天空中隻剩下一團團爆裂飛濺的血肉,


    “好賊子!”


    笛家老祖修煉了三百餘年,早已見慣生死,心如鐵石!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可是當他見到眼前如此慘烈的一幕,還是被深深地震驚和驚駭。


    對方僅僅是兩波攻擊,笛家的七大戰部,已經有一支全軍覆滅,兩支死傷接近四分之一!


    如此慘重的傷亡程度,完全超出了笛家老祖的意料。


    在他的預計之中,是付出一兩萬人的傷亡,攻陷和控製天商城!誰知他們連城牆都沒有摸到,就遭遇到如此可怖的傷亡!


    對手的可怕程度,遠遠比他所想象的還要可怕得多。


    “這群賊子,難道是從地獄中跑出來的厲鬼?”


    他現在百分百肯定,對方一定是掌握了大量開采礦石的方法。否則的話,絕對無法煉製出如此眾多的可以輕易洞穿全軍的防禦的符劍。


    可是對方沒有修奴,是怎麽把礦石開采出來的?


    修真世界演化了十萬餘年,從來也沒有哪一個門派可以離得開修奴,特別是在開采礦石方麵。


    笛家世代以蓄養和販賣礦奴,對這一點更是認識得十分深刻!


    這也讓笛家老祖的心中仍然保留著僅有的一點希望,如果這夥人沒有使用修奴,而采集出如此眾多的礦石。那隻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們真的如昆侖派的情報所言,對方動用了戰部去開采礦石。


    動用戰部去開采礦石,那隻有一個後果,所有人被煞氣侵體,以致於戰鬥力嚴重受損。


    這也讓笛家老祖想起了剛剛發動驚豔一擊,便消失不見的那支可怕戰部。


    對手為什麽要退出戰場?一定是煞氣侵體,而體力不支!


    而且笛家老祖絕不相信,天商城能無限量祭煉出可以消滅他們所有人的符劍!


    不,這絕不可能!


    果然,正如笛家老祖所料,從劍塔中飛出的符劍開始變得稀疏起來,它們依然能對笛龍和笛虎部造成一些傷害,可是卻再不能製造出像剛才一樣的恐怖傷害。


    一念及此,他的眼中又閃現出一絲凶厲而殘忍的光華!


    他陡然握緊了手中的令旗,下達了新的戰令:“各部散開,徐徐向前攻擊!”


    ……


    阿橫看著漫山遍野、有如潮水一般湧來的笛家的戰部,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看起來,他們還不死心嘛!”張浦對阿橫問道,“老大,要不再給他們來一波符劍?”


    “可以。”阿橫笑了,“不過,所有打造符劍的靈石賬單,要由你和天商城來償還。”


    張浦就像被蠍子蜇了一般,連連擺手,說道:“老大,這不能吧。這打笛家可是公賬,不能隻記在我們天商城頭上。”


    “你說了不算。最多給你再打出三波符劍,就必須全軍出擊!”阿橫扔下一句,還沒有等張浦有任何反應,他的身形驟然變淡,消失在原地。


    直到現在,阿橫還都是個旁觀者。


    天商城的城主是張浦,主導戰鬥節奏的也是他。


    這家夥是世家少爺出身,他樣樣都好,就是打起仗來,也是一副大少爺的作派,大手大腳,一點也不懂得惜省靈石。


    剛才那幾波符劍打出去,效果確實是不錯!所耗費的靈石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阿橫可是親身參與過符劍的煉製,深知道每一把符劍所消耗的資材和煉製的不易。


    不過,阿橫也知道,張浦是為了減少所部的傷亡。營地從成立至今,都有一個傳統,那就是主將和戰部統領帶頭衝鋒。


    這也讓各部的統領和骨幹在戰鬥中的傷亡特別慘重,在經曆了北境天的連番血戰,特別是與鎮魔丙部的血戰之後,跟著他從府城外殺出來的老弟兄們,已所剩不多。


    而這些人,都是營地的基石和中堅。


    與其用人命去填,倒不如用靈石和符劍去砸!反正這一仗的勝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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