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鴻溝為界,擅自逾越者,立斬無赦!”阿橫的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遵令!”


    高成朗聲答道,聲如龍吟,直透天際。


    在高成身後一眾營地護衛,亦是齊聲應道。他們戰陣森嚴,飛劍如林,散發出一股衝天的殺氣。


    一眾天沙城的修者,無不被阿橫的氣勢所懾,皆是噤若寒蟬。


    恰在此時,阿橫從懷中取出一塊巴掌大的令牌,托在掌中。


    “這是什麽?”


    一眾天沙城的修者,無不睜大了眼睛,他們有一種感覺,這塊令牌大有來曆。


    胡陽等人看到這塊玉牌,卻無不一震。


    這塊令牌,正是天沙城的城主令,擁有此令者,即為天沙城的城主。


    “難道此人,便是傳說中的鐵劍門門主!”


    “他拿出城主令,要接掌天沙城?”


    ……


    一時間,天沙城中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胡陽等人目光死死鎖定阿橫,心中驚疑不定。盤算著如果對要強行接掌天沙城,該如何應對。


    這天沙城名義上歸無盡海主所有,可它是一塊飛地,當地的勢力極為強大,加上此地遠離無盡海主的轄地,無盡海主從未對這個城市進行過有效的管治。


    無盡海主曾先後派過七任城主到天沙城,無一例外都被人刺殺了。


    最後一任的無淨海被派來的城主被刺殺之後,無淨海主便再也沒有派過城主到這裏來接任。


    自此之後,天沙城已經有好多年都沒有城主的存在了。


    這次天沙城遇到襲擊,有傳言說這是鐵劍門主和無盡海主的作為,在有心人的煽動之下,憤怒的人們索性把城主府給占據了。


    明眼人都知道,襲擊各個勢力的並非鐵劍門和無淨海,而是玉龍城和黑盟盜匪,畢竟對方留下的痕跡太過明顯。


    玉龍城和黑盟盜匪的背後是落星宗,一個誰也惹不起的勢力。


    而無淨海不過是一個軟柿子,鐵劍門也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勢力,把髒水往他們身上潑,誰也沒有意見。


    人們這麽做,還有一個原因,趁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把無盡海的勢力徹底驅逐出天沙城。


    一些人也天真地認為,從此以後天沙城將重獲自由,不再需要受到誰的管束。


    看到阿橫取出城主令,所有天沙城的修者頓時騷動起來。


    恰在此時,阿橫手上高高托舉著城主令牌:“高成聽令,從即日起,你便為這天沙城的城主,即刻接掌此城……”


    “我反對!我們天沙城不需要城主!”


    阿橫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名天沙城的修者竟然躍眾而出,對著阿橫叫囂道。


    “對,我們也反對!我們天沙城不需要城主。”


    這名修者提出反對意見之後,又有一群修者舉起了手。


    “你們天沙城?什麽時候天沙城變成了你們的天沙城?”阿橫回過頭來,目光在那群叫囂的修者身上掃過。


    頓時間,那群正在叫囂的修者隻覺脖子上一緊,就像被無形的絞索勒住了一般,無法動彈分毫。


    所有天沙城的修者看到這一幕,無不驚懼莫名。


    阿橫的眼神冷冽,仿佛能刺穿人心。他的聲音更加冰冷:“我選什麽人當城主,什麽時候輪到你們說三道四?”


    那些修者被阿橫的目光和聲音嚇得臉色慘白,他們的脖子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連呼吸都不暢。


    “鐵劍門主,你好大的威風!”


    就在這時,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搖著玉扇,飄然而至,落在場中。


    眾人定睛一看,來人竟是玉龍城的城主,落星宗嫡係弟子玉龍。


    玉龍手中玉扇輕輕一劃,空氣中像是有一道無形的金光閃過,眾人隻覺身上一輕,脖子上的絞索也不翼而飛。


    “你是哪棵蔥,跑來這裏幹什麽?”阿橫看著這個突然跑出來的家夥,一點麵子也不給。


    “放肆!”一個錦袍修者站了出來,指著阿橫大聲喝罵道,“這是玉龍城主,落星宗的嫡係弟子,玉龍。”


    阿橫冷冷一笑:“玉龍城主,跑到我天沙城來,不知有何見教?”


    玉龍輕搖玉扇,冷冷道:“天下事,天下人管。你胡作非為,妄行殺伐,倒行逆施,已激起了公憤,還想占據了這天沙城?”


    “妄行殺伐,倒行逆施?那隻怕不是我們,而另有其人。”阿橫取出一張法符,拿在掌中,稍微用法力一激發,法符中便隱有雷電閃爍,劈啪作響。


    玉龍看到這張法符,不由臉色一變。這張法符他當然認得,這正是落星宗的不傳之秘,天雷符。


    阿橫對玉龍問道:“不知玉龍城主,可否認得此物?”


    玉龍眼珠一轉,指著阿橫怒道:“難怪有人冒稱我落星宗的弟子,在城中殺人,原來是你們偷了我們的天雷符。”


    阿橫笑了:“天雷符是落星宗的不傳之秘,我們怎麽偷得到?我這裏倒是有一枚蜃影玉簡,記錄的是,有人在城中殺人放火的場景。”


    說著他一揮手,蜃影玉簡光華閃動,一幅巨大的影像便投印在空中,隻見無數身著黑色甲胄的盜匪衝入一處府砥之中,手中施放的法符正是天雷符,他們肆意殺人放火,還有人對婦女施暴……


    “你這蜃影分明是你偽造的?或是你們一邊殺人,一邊把過程記錄了下來。”玉龍顯得有些惱羞成怒,他手中玉扇一展,便將天空中的蜃影畫麵撕得粉碎。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阿橫手中竟然會有黑子等人殺人的蜃影,連許多隱秘之事也竟會被錄了下來。


    胡陽看到這枚蜃影,不由顯得有些激動,這些黑衣人攻打的,正是天煞原在天沙城中的據點,天煞山莊。


    而天煞山莊的莊主,正是他的師弟,蕭東樓。當時他的愛女胡緋,恰好在天煞山莊之中。


    在這一役中,天煞山莊除蕭東樓僥幸逃脫外,其餘人包括胡緋在內,或被殺死,或被黑衣人所擄掠而走,生死未卜。


    “我還有人證!”阿橫一揮手,一隊修者便拎著兩個黑衣人和一個藍衣人上前,這兩人正好在蜃影中出現過。


    “你血口噴人。分明是你擄掠了我玉龍城的弟子,還想挑撥離間我們和天煞原的關係。”玉龍看到那兩個黑衣人和藍衣人,不由得急怒攻心,顯得有些口不擇言。


    “哦?”阿橫冷冷一笑,說道,“你確定這三個人,都是你們玉龍城的人?”


    “那兩個黑衣人,不是我們的落星宗的人。”玉龍立時反應過來,這兩個黑衣人分明是黑盟匪盜。要是指認這兩人是落星宗的弟子,便是承認了他們和黑盟匪盜之間的關係。


    阿橫對玉龍反問道:“可是玉龍城的人,為什麽會和黑盟匪盜一起,在城中殺人放火呢?”


    玉龍自然是抵死不肯認賬的,他冷冷一笑道:“你抓了我玉龍城的人,把他們和黑盟匪盜放在一起。”


    “那這些人呢?”阿橫神色一凜,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空氣中仿佛有一道道無形的絞索懸下,剛才一群人在人群中叫囂的家夥,便紛紛懸掛在半空之中。


    他們麵露痛苦之色,眼睛凸出,手在脖子處拚命地拉扯著,卻暴露出了套在裏麵的黑色甲胄和藍色衣甲。


    “啊!”一眾天沙城的修者看到這一幕,無不大吃一驚。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在他們之中竟混雜著黑盟匪盜和玉龍城的人。


    這也讓眾人無不驚異,阿橫是怎麽準確無誤地把他們從人群之中辨認出來的。


    即便是高成等人,也是無比地驚訝。


    “好賊子,你竟敢對我玉龍城不敬,可是要與我落星宗為敵?”玉龍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已然是變得臉色慘白,再無一絲的血色。


    他一揮玉扇,竟是要對阿橫動手。結果卻被高成擋了下來。


    高成一展手中的滄淵巨劍,大笑道:“你是玉龍城主,我是天沙城主,城主對城主,也算公平。”


    “我殺了你這賊子。”玉龍一展玉扇,一條青白色的玉龍衝天而起,爪牙尖銳,鱗甲鮮明,竟是活靈活現,它一甩尾馬,朝著高成猛撲過來。


    “花裏胡哨,滿嘴謊話,不像個男人。”高成不屑地搖頭,他紮下馬步,吐氣開聲,手中的滄淵巨劍斷然斬出,一聲激越的龍吟,隨著一道青色劍光飛出,一條巨大無比的青龍撲出。


    無論是個頭,還是氣息,都碾壓那條玉龍,不,在青龍麵前,它充其量,也不過是一條小爬蟲罷了。


    青龍與玉龍在空中猛烈碰撞,瞬間引發了一場劇烈的風暴。巨大的氣浪席卷四周,無數天沙城的修者被震得紛紛後退,臉色驚恐。


    胡陽等城中的高手亦是不得不暫時退後,避開這風暴的肆虐。


    風暴過後,玉龍城主身上已是狼狽不堪,他手中的玉扇亦是斷了一根,至於那頭被召喚出來的小青龍,它的身體已經變得虛幻不堪,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你……你竟然與我玉龍城為敵?”玉龍城主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他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高成。


    高成冷笑道:“你們玉龍城的人在天沙城中肆意殺人放火,還敢誣陷我們鐵劍門?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知道,天沙城不是你們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


    說完,高成再次揮動手中的滄淵巨劍,咆哮著向玉龍撲去。他的劍勢大開大合,漫卷黃沙,並不拘泥於任何劍招,竟是一劍比一劍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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