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餘牧識海深處的天道樹一樣,但這黑霧,卻是霸道的吞噬和同化。


    他在吞噬林霄的魂,同化林霄的記憶。


    這樣下去,有那麽一天…這一縷黑霧會徹底取代林霄,而真正的林霄,則會於不知不覺中,徹底消失…


    “這,便是螻蟻的感情?無用的東西。”


    “你又怎能去留戀這種無用的東西?這樣的你,何時能來混沌海,何時,能回來,就差你了啊…”


    “嗯,還有半個,搗亂的家夥。”


    林霄不自覺的呢喃。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而是木然的煉化著修為。


    “你…都已經死過一次了,我本想直接滅殺你,我已功成!卻不想,那半個家夥居然能借一蜉蝣天道之力再將你拉回來,險些,瞞過了我。”


    “那你就不必死了,回來…才是你的宿命啊…”


    林霄依舊呢喃著,似有病態。


    卻又散發著不該屬於一個,正常生靈的威壓!


    他那修煉室,方圓數裏的林家大院,白雪皚皚。


    而數裏之外,茂如盛夏。


    “罷了,我也陪你走這一程,那半個家夥確實也是棘手,待走完這一程,他便該來找我拚命了。”


    “我怕是,又出不來了,隻能…等你來見我,等你…回來。”


    “都,等著你呢。”


    ……………………


    而餘牧的修煉室中,卻是存在著極高的溫度!若非他小心翼翼,恐怕散發出去的氣息就能焚了兌尊的花園兒。


    “以身為爐,修為為火,生死丹為引,三千道則為藥,輔以涅盤妖火煉化規則,這條路,一定可行。”


    盤坐在蒲團上的餘牧驟然張目。


    其目中閃爍著劈裏啪啦的規則線條,那些…都是他的規則。


    “但…總感覺,缺了一些什麽,要不我去尋個煉藥大能給我煉了?”


    餘牧苦澀一笑。


    很久很久了。


    他的修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突破了靈實,但規則的進度,十分之緩慢。


    規則的力量在其他第二步修士的手中十分強橫,是壓箱底的手段!但在餘牧手中,卻…不如他的陣,乃至他的術法,甚至不如他的搏殺術。


    如今,倒也罷了。


    但不需太久,隻需踏入靈魂境,因為規則的問題,他的戰力將會被甩開很遠很遠。


    餘牧,不喜歡老溫星河他們,擋在他的麵前。


    十分不喜歡。


    “缺的,到底是什麽呢。”


    他呢喃,三千道則,他都有!甚至囊括兩大了至高神則——時間,和空間!


    但,他寧願自己掌握的隻有一種。


    但那隻是寧願,實際上卻是他想掌控規則,付出的,要比尋常修士數以萬倍的難度,因為他必須完整掌握三千道則,才能徹底發揮出任意一種規則的全部威能。


    “我想,你缺的是這個。”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餘牧側目,但見恢複了老年模樣的兌尊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邊。


    老頭兒正和藹可親的笑著,虛托起的右手中,還漂浮著一朵巴掌大小的,九色的蓮台。


    “學生見過老師。”


    餘牧起身,恭敬行禮。


    “哦?你不問我拿的是什麽,反而先行禮?”兌尊老目中劃過一抹笑意,麵色故作吃驚。


    “禮不可廢。”


    餘牧挺直身子,這才好奇的打量著兌尊手中的蓮台,但隻是一瞬,餘牧眉頭微蹙:“老師,你身上的傷?”


    “哪兒來的傷,你一個剛破靈實的小修倒是揣測起我這個靈帝的狀態來了?”兌尊彎曲手指,輕捶了餘牧腦門兒一下。


    以餘牧那強悍的肉身,腦門兒登時就起了一個大包。


    餘牧:“………………”


    “這是九色蓮,領域規則之聖物,好用的很。”兌尊將九色蓮放在餘牧眉心,九色蓮就和被餘牧吸引一般,直接沒入餘牧眉心處。


    登時,一陣強烈的清涼清明之意傳來!餘牧目中滿是驚訝。


    這是何等靈植?好像比李道極都有用啊!


    李道極:“????????”


    “效用隻有七日,還不速速領悟!”又是對著腦門兒一敲,餘牧腦門兒上的包徹底對稱了。


    “是,老師。”


    餘牧連忙坐下,開始接著九色蓮的效用領悟規則,那密密麻麻,繚亂又精純的規則線條不住在他周身處若隱若現。


    那三千道則的精純程度,甚至讓兌尊都極為吃驚!不過他目中也有惋惜。


    本來,可以借助自己的規則力量,讓餘牧去直接領悟靈帝境所掌控的規則力量,但那麽一來,無疑是斷了餘牧的路。


    而且他自己所修也極為特殊,在這種時候,也不能多幫餘牧什麽,便覺虧欠。


    甚至,老頭兒絲毫不想,是他,冒著靈帝大能隕落的風險,去妖族為餘牧帶回來了九色蓮台。


    餘牧在他心中,就和一顆種子一般。


    他精心的澆水,施肥,精心的培育。


    他相信著,這枚種子,會生出小苗。


    而那小苗,更會成長為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以那厚重,充滿生機和力量的巨大樹冠,庇護著族群。


    他和餘牧之間,不是道統的傳承。


    而是…意誌的傳承。


    身為族群守護者的,意誌的傳承。


    就這樣,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


    在第七日後,餘牧徹底入定,兌尊才離了餘牧身邊。


    那兩個老貨。


    前些日子送了不少禮來兌字宮,求自己幫忙修理修理兩個頑劣的飛升者,畢竟身為人師,不好下手太重。


    乾尊替自己答應下來了。


    禮,也被乾尊收完了。


    但兌尊不在乎,他還是喜歡教導這些後生晚輩的。


    畢竟自己都這麽牛逼了,同階一挑三!上風!他此時最大的追求就是能培育出能一挑四,一挑五的,更牛逼的存在。


    這是樂趣,也是情懷。


    以至於溫如玉,陸星河,甚至於龍傲天龔莫書,趙淺書,程莫莫,還有楚常見,這幾個…都被他逮到了兌字宮。


    反正那段時間,兌字宮中的慘叫那叫一個不絕於耳……


    甚至閉關中的餘牧都恍惚間總是聽到陸星河和溫如玉的慘叫聲,有好幾次他都有點好奇想出去看看。


    但還是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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