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別笑了!”魔尊那嬌媚的臉都有些紅!她一生無道侶,並未找什麽依靠。


    一個女修,一個貌美的女修!愣是一刀又一刀從殘酷道途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以覬覦他的賊子的血,用手上沾滿的血!拚了個大乘修為!


    多少年了?她都不記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了。


    在外界,她是叱吒風雲的強者,無人不畏!被封入魔域,她便是魔域至尊!


    然後…這樣一個人物,她因為一些原因離開不了離極宮。


    二十多年前,收了一個魔修當義子,那娃娃天賦極好,居然於這魔域中,修的還是儒術,儒道!


    年紀輕輕,修成了大魔!說要以浩然正氣淨化魔域!然後…此人毫不意外的入魔了。


    成了魔修之後,反而修為大增!強到能被離孤收為義子!可離孤也沒想到那家夥的眼淚…不值錢。


    哪怕他狠辣,果決,凶殘!但他是真能做出一邊講述聖人之言,一邊將人開膛破肚抽筋扒骨,還一邊流著悲憫的眼淚那種事兒!


    就因為有他,有溫如玉在,數年前她再想收蘇祈緣為義女時,蘇祈緣那陣兒嫌棄,然後那種嫌棄,又在今天重新上演…


    “阿玉並不是不堪,他…罷了,不說他。”離孤也頭疼。


    “嗯?”


    忽然,離孤麵色一凝,她古怪的看了一眼蘇祈緣:“你還記得餘牧嗎?”


    蘇祈緣眸光一閃,好似裝作不經意一般:“餘牧?記得呀,此人是個天驕。”


    離孤嘴角微掀,笑容十分迷人,卻也透著微笑。


    她將一枚玉簡貼在眉心,登時,墨外出去撈邪靈晶的一段畫麵被截取出來。


    魔尊,有一縷神念於整個魔域中不停遊蕩,剛剛墨去撈邪靈晶,正好被她捕捉到那個畫麵。


    “他,好像來了。”


    “嗯?”蘇祈緣接過玉簡,隻看了一眼,美目中便有疑惑劃過:“不對吧?是,又好像不是,嗯…不是。”


    終於,其堅定搖頭:“此人非餘牧,但世間安有如此相似之人?”


    “去,將其帶來,此次不能再放走。”離孤輕輕拍了拍桌子:“留住此人是其一,讓他交代出如何能進入魔域自如是其二,搞清楚其師承,是其三!”


    離孤捏著拳頭。


    她到底是要看看,這小王八蛋是什麽來路!自己鑽龜殼兒的事兒,他怎麽會知道!


    “行吧,我去一趟。”蘇祈緣起身伸了個懶腰,曲線…嗯,並沒有什麽太明顯的曲線。


    而後,其身形消失於離極宮中,其臨走,離孤明明看到那對美眸內的一抹,不似蘇祈緣,反而似少女一般的小竊喜。


    …………


    那邊,墨剛剛回來,邪灘之水對他的傷害並不大,所以能直接潛入邪灘撈邪靈晶的他自然是收獲滿滿。


    大抵是夠用了吧?墨盤算著。


    他和餘牧還有之前的存款,還有沒來得及整理的王藥宗的四個藏寶閣,墨美滋滋,回去得先把那些東西整理一下,讓師尊花都花不完。


    順便挑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先拿著,然後剩下的再平分給餘牧…


    可就在這時!原本還閃爍於虛空中的防護陣法直接發出一聲哀鳴!墨抬頭一看。


    “媽的什麽東西給老子的陣撞了一個洞?!”


    一股極致凶戾的氣息瞬間騰升而起!就連雲不棄和宵家兄弟也是聞聲趕來,如臨大敵!


    陸星河應該是閉關了,閉死關,好在來者沒什麽攻擊性。


    但看了那道衝下來的流光兩眼,墨無奈一笑,回頭:“師尊,是餘牧的故人,嗯…你懂得。”說著,還朝雲不棄擠了擠眉眼。


    宵家兄弟一看是熟人,便苦哈哈的重新回去收拾雲不棄的藥田,那工作量十分之大!每一株靈藥都要小心翼翼的栽好。


    生怕栽死了,屬實勞心費神。


    倒是雲不棄看著那道遁光,老目中的神色頗為感興趣。


    當遁光降臨,蘇祈緣那脆生生的倩影浮現而出。


    隻見年輕女修那身姿修長且挺拔去鬆,一身玄色戰裙髓如瀑長發唄風舞動,入目便是颯颯英氣。


    眉若遠黛,明眸善睞,瓊鼻之下紅唇不點而朱,那容貌端的是絕色,端的是傾國傾城。


    蘇祈緣看了一眼雲不棄,既非邪修也不是魔修,倒是頗有幾分正氣,外界來的老頭兒?


    又看了一眼和餘牧一般無二,甚至氣息都是一般無二的墨,蘇祈緣開口道:“陣法我會賠,且問餘牧可在?”


    這時,雲不棄也是打量著蘇祈緣,好俊的閨女,修為又高,這得化神後期可吧?年齡看上去也和小牧相仿。


    這?這是小牧的道侶?不對呀,小牧元陽尚在,看來是準道侶。


    想著,雲不棄已經在想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有什麽值錢的好東西了,不能讓人丫頭空著手回去呀。


    墨抱了抱拳,此魔倒是少見這般有禮貌的時候:“餘牧尚在療傷,意識未醒,但我想他並不願意讓你看見他狼狽的模樣。”


    “能帶我去看看嗎,隻看一眼。”


    蘇祈緣聲音中沒什麽波動,但眸光卻是微微顫抖著。


    一顆心,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揪了一下,可…可那明明隻是一麵之緣。


    就那一麵之緣,卻忘不掉那個持槍傲立的背影,忘不掉那本來漠然,唯看自己時,眸中卻會劃過的一抹溫柔。


    甚至有些怕,也不知是在怕什麽,又似乎總有一種抹不平的遺憾,就係在此人身上。


    墨看了雲不棄一眼,見雲不棄微微點頭,墨也直接點頭:“能。”


    蘇祈緣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脯微微起伏著,便跟著墨朝前走去。


    她自前來此處,便察覺到了餘牧的氣息。


    隻是那氣息十分微弱,猶如隨時都會熄滅的燭火!驚怒之下,方才撞破了此間護宗法陣。


    墨也沒想到如今的蘇祈緣能強到這種地步,還以為是什麽分神老魔來攻殺,本來還想硬著頭皮死戰呢。


    原來是蘇祈緣呀。


    但間修煉室中,好像是用置物架子改成的一張床榻,周圍鑲嵌的靈石溫潤的光芒照著那張同樣溫潤的蒼白臉頰。


    此時躺在床榻上的餘牧很是恬然,肉身於此靈魂卻被壓縮於識海深處,天道樹下。


    蘇祈緣輕輕坐在床榻邊緣,美目中不著痕跡的劃過一抹甚至她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心疼。


    “怎的傷成這般模樣,他的神魂呢。”


    墨攤了攤手:“還在,應該是縮回識海深處了,莫要擔心,半年左右就會醒來。”


    見蘇祈緣不回頭,墨輕手輕腳的退出修煉室,並且輕輕關上門。


    覺墨離去,蘇祈緣才伸出纖指,搭在了餘牧手腕脈搏處,隻靜靜的感受著他的脈搏跳動,靜靜的感受著他的生機,和屬於他的味道。


    良久,蘇祈緣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餘牧那有些涼的臉頰。


    一時間綻放的笑靨如花,哪怕是那美輪美奐的靈石光芒同這抹笑容相比,都仿佛黯然間失去了所有顏色。


    笑著笑著,目中晶瑩愈甚。


    蘇祈緣倔強的抽了抽鼻子,又似帶著哭腔:“該打,又死不了,真真是嚇奴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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