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字還沒說完,趙天喻的指腹感受到了試卷背麵的粗糙感,他將卷子一翻,看到了滿滿一頁的鬼畫符。


    他頓時將視線落在最後一道大題上,迅速瀏覽題目後查看陳月洲的答案,在確定連最後一題的最後一問都答得毫無差錯時,他微微蹙眉,撩起眼皮看著陳月洲:“真意外。”


    然後放下試卷,掃了眼麵無表情的陳月洲:“不過自負不是好事。”


    陳月洲:“……”


    他一個三十出頭研究生都畢業了的人需不需因為做出了一套比高考試卷可能還簡單的題而自負?


    他是為了出效率好嗎?


    而另一邊,迅速瀏覽完陳月洲試卷的英語老師傳來了驚呼:“同學你……高中哪個學校的?你沒上過大學嗎?”


    陳月洲想了想,回頭看著英語老師笑:“哦……我家窮,我雖然成績還行,但是家裏不供我讀書,沒辦法。”


    “哦……”老師頓時露出有些尷尬的表情,“那太可惜了,你要好好讀書啊,你這個成績……好好學習……挨過這幾年,以後再也不需要看別人臉色了,知道嗎?”


    與此同時,經濟學老師掃了眼陳月洲:“你複習過考研政治?”


    此言一出,趙天喻微微蹙眉。


    “是……”陳月洲點頭。


    “難怪呢。”經濟學老師看著陳月洲的試卷道,“你應該沒學過經濟貿易吧,正確率不是特別高,但是你的一些答題技巧很像考研政治的答題方式,我做過兩年考研政治輔導老師,感覺很熟悉。”


    “哦……嗬嗬……”陳月洲尬笑。


    有一種高中生做出小學生的題,被小學老師圍著誇“你真棒”的感覺,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這時,預備鈴聲響起,趙天喻看了眼課程表:“第一次我的課,孫老師,馬老師,我先過去了。”


    “我第一節 課也有課。”英語老師站起來,“小馬,換水的來了你一會兒讓他看一下咱們飲水機怎麽回事啊。”


    “行,你忙你的。”被稱作小馬的老師點點頭,之後對陳月洲招招手,“陳月洲你過來,這裏有個題材,你寫一下讓我看下你具體水平。”


    陳月洲聞聲看了眼趙天喻,趙天喻對他微微點頭以表同意,陳月洲這才小跑著去對麵。


    等其他兩位老師走後,馬老師並沒有讓陳月洲再做什麽測試題,而是將部分學生試卷交給他,吩咐他照著標準答案批改。


    而馬老師自己,則去了趟衛生間,還去給窗戶前的幾株多肉澆了些水。


    等溜達了一圈回來,這位馬老師坐在轉椅上看了眼陳月洲,開始收拾自己的文案。


    就在這時,手機亮起,貌似是條微信,他就和微信裏麵的人聊了起來,還和陳月洲搭了句:“你說,現在這些姑娘家穿的都是些什麽東西?cosy當生活的衣服穿?”


    “啊?”


    “你看。”馬老師說著,將一張照片展現在陳月洲麵前。


    純白的洛麗塔裙子,高領處懸著一朵淺粉色的玫瑰花,女孩巧克力色的長髮垂下,頭上戴著同色係的發箍。


    而這個女孩是……詩三。


    陳月洲下意識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他本能地看向這位馬老師的教案,果不其然,封麵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馬庭。


    這傢夥就是馬庭!


    陳月洲倒吸一口冷氣。


    馬庭有詩三的照片?為什麽?


    是自己任務做多了神經敏感多慮了還是……


    “同學你怎麽了?”


    “不……沒……沒事……”陳月洲尬笑一聲,指著詩三的裙子道,“這不是cosy,這是一種服裝風格。”


    “服裝風格?”


    “就好像旗袍、漢服還有製服是一種服裝風格,洛麗塔也是一種風格,二戰結束後,日本效仿歐洲宮廷的那些服飾將它們現代化,更適合現代人穿著這樣……”


    “哦……小日本傳來的是吧?”很顯然,馬庭根本沒興趣聽陳月洲解釋的那些內容。


    他將詩三的照片發送到了某個人的微信上,摁下語音鍵道:“我給你說,不需要照片,你隻要給我找到她跟女人有關係的實錘證據……對,她家她爸就她一個,家產就等著她一個人繼承呢,要是知道她跟女人有一腿,打不死她?隻要把她剝出去,別牽扯到她,剩下的這個就好對付了。”


    之後將手機揣進口袋裏。


    陳月洲:“……”


    剝什麽?


    對付什麽?


    是自己錯覺嗎?


    馬庭是打算……對付詩三?


    為什麽?


    因為齊巧姍?


    陳月洲看著馬庭,露出了些許焦慮的表情,但他還是將所有想法壓回了肚子裏。


    ……


    第二天是周六,東區職業技術學校不上課,圖書館也不開門,淩肅越一早有事出門,齊巧姍早上要去公公婆婆家吃飯,下午要去機場接自己父母,所以吩咐陳月洲早上不要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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