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父張母臉色頓時變了變,張母忙拉了拉陳月洲:“對不起啊,小雅她……小雅她孕婦本來就情緒不穩定,你知道孕婦看什麽都不順眼……最近又……”


    陳月洲麵不改色:“伯母我懂,我懂,不用道歉。”


    這回一向暴脾氣的他倒是真的沒生氣。


    昨天一條簡訊他已經看出了張曉雅的德行:這個女人,智商不高,情商也低,說壞不至於,就是蠢,人有時候太蠢也會顯得特別壞,她就是個典型。


    其實介意外人在家裏吃飯是件正常的事,尤其自己這幅身體原主的確是個生活習慣邋遢的打工仔,換做他陳月洲和這種人共進晚餐也會覺得有所顧忌。


    但如果是他,這拒絕的方式絕對不會這麽惹人不痛快——


    他會說自己廚房裏的飯菜還得幾個小時才能準備好,然後直接關了廚房門打開手機外賣,給自己和家裏人各叫一份黃燜雞,給打工妹叫盤大盤雞,再配兩個涼菜給她。


    一來,省得他自己千辛萬苦煲的湯便宜了外人喝去;二來,各吃各的,不存在筷子交叉、唾液感染的問題;三來,外賣盒子吃完就丟,不存在洗不洗、消布消毒的問題;四來,也是最關鍵的,給打工妹多叫些,還顯得自己記恩、厚道和熱情。


    ——呀,你瞧瞧,你能來我們家多不容易啊,這都飯點兒了,可我這飯還沒做好,不然這樣吧,我叫些好吃的,我家對麵有個大盤雞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嚐嚐……


    明明能委婉解決的事兒,這個女人非要沒頭沒腦地直接說出來讓一家人都下不了台。


    而他陳月洲,最喜歡的就是看別人氣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的樣子,於是,立刻接過湯,在張茜身側坐下,低頭開始大口吃飯。


    張茜倒也不介意陳月洲,她從箱子裏拿出伴娘服:“小雅,這是我和小洲想的辦法,我們這一陣兒好不容易找到張明宇結婚的酒店,怕你情緒激動破壞了原先的計劃,所以沒告訴你。”


    “你們找到了?在哪兒?”張曉雅眼前一亮。


    “怎……怎麽又要找他?”張父一怔,頓時露出委頓的神情,“孩子,不是說好的一月初咱們三個就回老家重新生活嗎?”


    “……”張曉雅沒吱聲。


    張茜勸著身旁的伯父:“叔叔,既然小雅想見張明宇,也是鐵了心的,那我們就讓他們見一麵好了,有什麽好的壞的攤開說了,不論結局如何,小雅也決定見過這一麵就走了,再說了,小雅不是咽不下這口氣嗎……”


    “咽不下?什麽咽不下咽的下的?你現在大著肚子,還要去找張明宇折騰嗎?人家都要結婚的人了,事情已經定了,你也清楚他就是個畜生了,還有必要嗎?你和畜生死磕,虧的是你啊!你怎麽就這麽不明白!”


    張父氣得摔了筷子,起了身掀門就走。


    “老張,老張你別氣啊,事情都到這裏了……”張母瞬間紅了眼,她擦了擦淚,踉蹌著去勸張父。


    張曉雅望著父母離去的背影,沉默了會兒,涼涼地開口:“繼續說吧,什麽計劃。”


    “是這樣,小雅,聽我說,你不要激動。”張茜將伴娘禮服中的一件遞給張曉雅,“我們查到了他們明天會在曲陽酒店舉行婚禮,那裏防守很嚴格,不是一般人能混進去的,所以我們給你準備了伴娘的衣服,明天幾十個禮堂都有婚宴,到時候做為伴娘混進去很容易……”


    “等等?明天?曲陽?婚禮?”


    張曉雅猛地站了起來,聲音陡然拔高了好幾度。


    “小雅你小心肚子……”張茜忙攔著。


    張曉雅瞪得渾圓的眼睛瞬間充血,她雙目無神地望著前方,好一會兒,滑坐在板凳上,無助地哽咽:“嗬,才多久啊,才多久他就要和那個女人結婚了……”


    陳月洲此時已經喝了四碗雞湯,還吃了兩碗湯泡飯。


    有些飽了,他才緩緩開口:“小雅姐,這些話別現在說,今晚你好好睡一覺,敷個麵膜,明天混進婚禮現場,趁著他們婚禮儀式進行到一半,我給你特地買了高音喇叭,保準你說得每句話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那婚禮上要去不少區政府的人呢,到時候保準這兩個狗男女成為整個區上的笑話……”


    張曉雅癱坐在板凳上,早已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她顫抖地握著伴娘服的一角,泣不成聲。


    張茜見不得張曉雅哭,隻能拉著陳月洲離開現場。


    站在樓梯口,望著屋內失魂落魄的張曉雅,她長嘆一聲:“唉,小雅為什麽這麽癡情呢?她這麽多年,就談了這麽一個交心又交身的男友,瞧她那樣子,我看著就難受……”


    “癡情?”


    陳月洲對這個詞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張曉雅癡迷的從來就不是這是唯一讓她交心又交身的男人,而是單純的印隨行為洗腦的結果。


    印隨行為——


    原本指的是一些剛孵化出來不久的幼鳥和剛生下來的哺乳動物學著認識並跟隨著它們所見到的第一個移動的物體,把它當做自己的母親並終身跟隨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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