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然偷偷從桌子底下拿出手機，找到王為宇的微信號，他想到的人就是王為宇。王為宇的成績雖然在一班偏下，但是好歹也是一班的，這道題應該會做。“你在幹什麽？”邊上傳來賀南顯的聲音。哢嚓一聲。許然將卷子上的題拍了下來，“我有道題不會做，王為宇可能會，我想問問他會不會做。”賀南顯其實已經猜到了，他一眼就看到手機屏幕上王為宇的名字，再結合他的動作就知道他在做什麽，沒忍住說了句：“你也可以問我。”許然剛打完一串字發出去，聞言看了他一眼，“摸底考試六十名和五百九十九名，哪個學習更好我還是分得清的。”“成績又不是百分百衡量一個人學習好不好的標準。”許然看他的眼神更怪異，“確實不是百分之百，也就百分之九十九吧，王為宇其實數學成績還可以的，之前在寢室學習，我已經請教過他好幾次，隻要不是太難的題，他都會。”賀南顯腦海裏浮現他和王為宇在一個寢室，擠在一張桌子學習的畫麵，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你們經常這樣？”“也不算。”許然沒注意到他的表情，“不過他是我認識的學習最好的人，我也隻能向他請教，要不是接下來幾天放學後要排練舞台劇，我還想約他一起學習，這樣有不會的，隨時可以請教他。”賀南顯忽然說：“4.3。”許然被他的話說得一愣，“什麽？”賀南顯：“剛剛那道題的答案。”許然眨了眨眼：“你看答案了？可是我要的是步驟。”賀南顯：“……”“自習課是讓你們自習，不是讓你們說話聊天的。”周鶯不知何時走進來，好死不死的，許然的手機收到王為宇的回複，屏幕亮起的一瞬間，被她看到了。“上課玩手機，你膽子很大啊，把手機交出來！”“老師我沒玩手機，其實我是在問同學數學題，真的，不信你看。”許然可不想寫檢討或英語作文。昨天他可是親眼看到賀南顯和陳果然寫得有多痛苦。“真的？”周鶯接過他遞過來的手機，看向屏幕的聊天窗口，上麵正好是王為宇發來的照片，照片是幾段解題步驟，還真是在問問題，把手機還給他，“行，不過以後上課還是不能用手機，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走的時候，周鶯還特意警告賀南顯，“放學後不準跑，102室集合，給我記住了。”賀南顯：“……”102室在另一幢舊教學樓，那是一間被廢棄的空教室，平時有像這種情況的活動，就會有老師申請使用那間教室，九班這次抽到舞台劇，周鶯很有先見之明，早早就申請了。周鶯過來的時候，見所有人都到齊，滿意地點了點頭，“劇本大家昨天都看過了吧，有其他意見的嗎？”許然舉手：“老師，真的不能考慮換個女生當女主角嗎？”周鶯直接說：“下一個。”常曉：“老師，我就是一個打醬油的角色，也就一句台詞，我能不能不來排練啊。”周鶯：“下一個。”賀南顯張口。周鶯：“下一個。”賀南顯：“我還沒說。”周鶯：“那你說吧。”賀南顯：“……”突然不想說了。其他人低頭偷笑，難得看到校霸吃癟的樣子。第33章 許然在今天之前已經看過老師給的劇本內容，知道會麵臨什麽，可真到排練的時候，卻沒有預料中的順利。跟他演對手戲的男同學頻頻忘詞，有時甚至會盯著他直接發起呆。男女主角在後期還有互相拉著對方的手，深情對望並說台詞的劇情，因為他們都是男生，所以周鶯也沒有刪掉這些片段，還讓他們當場演繹一遍。許然伸手，一邊示意男生跟他拉手，一邊在心裏默念等會要說的台詞。男生紅著臉去拉他的手，指尖剛碰上。“咯吱！”椅子與地板摩擦的聲音響徹教室，甚至有點刺耳。大家下意識朝聲源看過去，就看到賀南顯，那桌子正是他拖的。在教室的角落堆著幾張桌椅，他將一張桌子拖出來，桌子比較重，所以才會發出那麽大的聲響。“賀南顯，你在幹什麽？”周鶯看向他。賀南顯麵無表情地說：“站累了，想坐著看戲。”周鶯被他的直白說得無語了一秒，“你還真當同學們在唱大戲給你看呢。”賀南顯挑眉，“不然呢？”周鶯一噎，最近賀南顯都沒怎麽給她惹事，她都忘了，這家夥本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行，你看戲就看戲，但是不準再發出刺耳的聲音打擾大家。”賀南顯不置可否。之後在許然和那名男生牽上手，兩次準備說台詞的時候，不停有聲響打斷他們的思路。“賀南顯！”周鶯忍無可忍，指著教室門口：“你要是閑得無聊，就走吧，常曉你也可以一起走，不用留在這裏了。”“我早就說過了，讓我們這些沒幾句台詞的人先走多好啊，現在還不是走到這一步。”常曉得意洋洋地說道。周鶯氣得不想說話，不然她怕自己會罵人，“磨蹭什麽，還不趕緊走？”“好嘞。”常曉動作十分麻利，就往門口走去。周鶯見賀南顯一動不動地坐著，眼皮一跳，“賀南顯，你還坐著幹嘛，走啊。”“我不走。”賀南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打定主意要搗亂到底。許然見氣氛不太妙，生怕周鶯懲罰賀南顯，在她發火之前連忙說：“老師，要不今天先到這裏吧，反正今天也隻是先熟悉一下台詞，站位的事後麵再練習也來得及。”周鶯當老師沒多久，也是第一次搞這種活動，今天確實有點手忙腳亂，浪費了很多時間，見時間也不早了，幹脆同意許然的提議。“好吧，那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大家回去後把自己的台詞都背熟了，我們下次再找個時間排練一下站位。”演男主角的男生聽到結束了，內心還有一點小小的失望，走的時候，他偷偷看了眼許然。直到離開學校，同行的朋友才問他。“你今天怎麽回事，怎麽一直盯著許然瞧？”男生被問得有點不好意思，猶豫了下才說：“你不覺得許然長得很好看嗎？”朋友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好像是挺好看的，但是你也不至於這種反應吧，他可是男的。”男生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跟他麵對麵，就覺得他身上像有一種魔力一樣，一下就被他吸引了。”“哈哈，你怎麽越說越玄乎了，我倒覺得可能是他的頭發有點長了，你離得近，所以看得比較清楚。”“你說的還挺有道理，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去剪頭發，餘主任居然也沒提這事。”“最近不是要舉辦周年慶嗎，餘主任忙著呢，你沒看早上都不怎麽在門口抓遲到的人了。”另一邊，許然和賀南顯他們最後才離開教室。“你今天怎麽了？”許然看向賀南顯，他總覺得對方今天的情緒怪怪的。“沒什麽。”賀南顯移開目光，沒有與他對視。許然見他不想說，也不追問了。賀南顯見他不說話了，心裏微微懊惱，周鶯發的舞台劇內容，他今天之前其實一個字都沒看，所以不知道原來男女主的對手戲原來那麽多親昵的動作。這天之後，到周末放假之前，他們又排練了一次。周鶯怕賀南顯再搗亂，這次沒讓他和常曉參加，隻喊了幾個台詞和出場比較多的人。周鶯以為她不告知，賀南顯就不知道，常曉其實早早就從別人那裏聽說了，並跟他說了。“我們要去嗎？”常曉興致勃勃地問道，第一次雖然他不太情願，但是經曆之後，又覺得看別人尷尬的樣子還挺有趣的。“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賀南顯心裏雖然不高興，但是到底沒再去搗亂，一次還行，次數一多，真惹周鶯不高興，倒黴的是他們，而且舞台劇還是改變不了，倒不如眼不見為淨。“好吧。”常曉聳聳肩，“許然今天去排練了，要不我們去打台球怎麽樣，你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放學後沒跟我們一起玩了。”陳果然挺想去的，他之前是學渣，基礎太差，所以最近學得有點頭疼，也想放鬆一下，“南顯怎麽說，要不要去玩一下？”賀南顯起身，用腳跟踢開椅子，冷酷地邁步往外走：“我不去，你們去吧。”“南顯最近是不是有點怪怪的？”常曉摸著腦袋，一臉疑惑。“你也覺得有點怪吧，他最近幾天好像情緒都不太對。”陳果然早就察覺了，隻是對方不說，他問也問不出。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原本是上午上的體育課，因為曆史老師下午有事，就跟體育老師換了課。跟著體育老師跑了幾圈操場，接下來就是自由時間。“許然！”許然剛擦了下汗水，就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往身後一瞧，看到跑過來的王為宇。“你們也是今天上體育課？上周五怎麽沒看到你們？”王為宇有點驚喜。“換課了。”許然簡單地解釋。王為宇猜想也是，“對了，你周末有什麽安排嗎？”許然想也不想：“應該是去圖書館學習。”王為宇欣喜道：“這麽巧，我也想去圖書館，之前我爸媽幫我借了幾本書，剛好快到期限了，準備去還，不如我們明天約一起去怎麽樣？你要是有不會的題，我還能幫你解答。”許然點頭：“行啊，那就明天早上八點五十五分在圖書館門口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