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進了鹹陽宮。


    沿途可說三步一兵,五步一哨,當真是戒備森嚴。


    而迎麵正走出來幾個年齡頗大的大臣,一個個用好奇的目光望著蘇寧……顯然,就是這個人,讓陛下放下了本來無比重要的政務,轉而要單獨接見他。


    從未有過的待遇……


    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要知道哪怕是代表陰陽家來到鹹陽宮的月神,都沒有得到這樣的殊榮。


    蘇寧對這些人卻是理也不理,就這麽一路走進了那足可當作球場來使用的大殿。


    通體漆黑的建築,巨大到數人合抱都圍不及的巨大石柱,以及柱子上雕刻的盤浮巨龍……


    威嚴、肅穆、莊重、森寒!!!


    但對從來沒有什麽忠君思想的蘇寧而言,卻沒有任何的壓迫,有的,隻是對華夏古代百姓智慧的欽佩,在這工具落後的古代,竟然建造出了如此經天緯地之建築。


    這是絲毫不遜色於金字塔的雄偉成就!


    順著那漆黑的建築,蘇易的視線望向了上方,望向了那個統一了混亂的華夏,將之給予一個完整稱謂的人。


    秦始皇。


    果然麵容神俊,氣度威儀皆是不凡。


    低頭看著蘇寧,贏政眼睛裏似乎已經容不下其他人了,揮手道:“你們所有人,都下去。”


    “是xn!!!”


    沒有荒謬的出現不服從命令的士兵,沒有人敢於質問他們的陛下單獨一個人麵對一個陌生人會不會有危險,所有的士兵會的就隻有一件事,服從,無條件的服從。


    相信哪怕贏政下命令讓這些士兵對他刀劍相向的話,這些士兵也不會有片刻的猶豫,會立即將手中的兵器刺入他們的主人的身體。


    大秦鐵騎士兵,真正的號令如山,在這個時代的話,相信如後世朝代中隻要取到兵符,就可以操控軍隊的做法是完全行不通的,因為所有的秦國士兵就隻有一個主人,那就是贏政。


    隻要他一個命令,無論什麽兵符還是將軍,都會瞬間失去對這些士兵的控製權。


    難怪秦國能統一六國了。


    蘇寧心底暗暗想道。


    而此時,贏政仔細打量了蘇寧一陣,說道:“蘇寧!你來的比朕想象中更快,不過比起這個,朕更震驚於,你竟然敢來這裏,莫非你是認為,朕的和氏璧,你有能耐將之取走嗎?”


    說著,贏政拍了拍自己身前的長條案幾,在上麵,一塊完整的璞玉正放在上麵。


    和氏璧!!!


    蘇寧的瞳孔瞬間縮緊了。


    他頓了頓,微笑道:“怎麽?難道陛下打算把我抓起來,然後嚴刑拷打,審問出你想要的東西嗎?我記得我跟扶蘇公子做的約定是……用和氏璧交換我所知道的情報,對你們秦國很重要的情報。”


    “朕一言九鼎,自然不會食言而肥。”


    贏政讚歎道:“蘇寧,你比朕想象中更年輕,也比朕想象中更沉穩,能站在這裏還能對朕侃侃而談的,這麽多年來,也隻有過一個人而已……朕很欣賞你,所以朕覺得有必要提醒你,朕與你的約定是,如果你的情報能讓朕滿意的話,朕會將和氏璧交給你,但從朕將和氏璧交給你的那一刻,我們的交易就宣告結束,到那時,你真的能活著帶和氏璧離開鹹陽嗎?”


    “現在說這個問題,你不怕我直接趁周圍無人,暴起傷人嗎?”


    蘇寧打量了一下四周,贏政也知道後麵的對話不能讓任何人聽到,因此所有的士兵都已經離開了,剩下的,就僅僅隻有蘇寧和他兩人而已。


    “這麽近的距離……莫非你認為,我能打傷月神,是偷襲,或者說完全是僥幸?”


    其實就是偷襲外加僥幸……如果不是小李飛刀的話,月神絕對碾壓自己無壓力,但這時候,贏政明顯是想用他的氣勢壓倒自己,自己身為一個現代人,哪怕是麵對這傳說中的千古一帝,又怎麽能弱了聲勢?


    “你大可以試試……”


    贏政坐在了王座之上,說道:“朕的天問劍名列天下名劍之首,甚至於連淵虹都要遜色一籌,你以為是浪得虛名的不成?”


    “好吧……不跟你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了,我們還是開始我們的情報交換吧。”


    蘇寧默默算了一陣兩人之間的距離,哪怕這家夥反悔,自己也有足夠的機會衝上前去將和氏璧給搶奪回來。


    很好……


    他說道:“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由我先開始,唔,之前講到哪裏了呢?”


    贏政眼底驀然亮起了一道光芒,心到這家夥竟然這麽自信,主動交出自己的依仗?


    不過他自然也樂得對方先說,當下主動說道:“從朕想要謀求長生之法,建造蜃樓的時候開始說起吧……”


    雖然這個小子之前說的話與自己真實的意圖和經曆都有著些許的出入,但大方向上,卻絲毫不差……恐怕他說出來的,都會是真的吧。


    贏政微微攥緊了自己腰上別著的天問劍,他從來都不是會緊張的人,但這小子的話卻實在太過驚世駭俗,哪怕是他,也忍不住手心微微出汗了。


    這比月神的預言更真實直觀。


    “這樣啊……那我是從您駕崩的時候說起呢,還是從趙高指鹿為馬說起呢?”


    蘇寧的臉上掛著惡劣的笑容,這笑容之前也曾經出現過一次,那就是當著托尼的麵承認我知道你的一切的時候。


    這是屬於劇透者的惡劣笑容。


    當下,蘇寧無比詳細的把自己之前在現世的時候,苦心搜查整理好,提前背下來的資料當著秦始皇的麵,娓娓道來……


    這回說的,卻不再是如同之前那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回說的,是未來的事情。


    是還未曾發生的事情。


    贏政自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對方的話,卻仍然仿佛一個又一個巨大的重錘,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讓他一陣的目暈頭炫。


    不可能是編的……這不可能是編的……


    這麽多的人,甚至於自己朝堂上的諸多大臣都在這個名叫蘇寧的年輕人的口中出現,這不可能再是編的了。


    這世上,沒有人能編的這麽圓。


    這麽說來,朕的大秦……亡了?


    二世就亡了?


    而且朕的那個孩子,尚且還年幼的胡亥,竟然會軟弱到這般程度,甚至於連反抗那個閹人的勇氣都沒有,而自己的大兒子扶蘇,卻因為一道假的聖旨而自盡……


    靜靜的聽著蘇易跟自己解釋指鹿為馬的來由,解釋阿房宮付之一炬,火焰蔓延千裏的燦爛光華……解釋後來沒有了大秦後,楚漢又開始了相爭……


    隻是後麵,卻已經沒有了自己的大秦什麽事情了……


    朕的大秦……已經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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