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線……意思是我如果沿著這條因果之線找過去,我就會死?”李修問。


    雞哥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繼續抬頭看向天空,眼睛都成鬥雞眼了,又自兜裏掏出三枚一元硬幣,在手中不斷翻騰。


    過了足足兩分鍾,雞哥才揉著眼睛說:“不是那麽明確的死線,準確率來說,死線另一頭的人或事應該和你未來的死亡有關。”


    死啊……


    李修背靠欄杆,望著天空,似乎想要尋找那條看不見的死線。


    在加入特事局之前,他就清楚,這是一件錢少事多還危險的工作,但要說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李修倒也不覺得。


    有時候他會開玩笑的說:“雖然我們得到的工資少,但得到的仇敵多呀。”


    不過拋開玩笑意味,加入特事局後,李修的確得到了很多。


    他能正視自己的力量,得到了一群足以信賴、生死與共的朋友,麵對蘇小雅時也不會再有那種錯誤的自卑感,甚至他還找到了關於父母的線索。


    李修喜歡這種改變,生活在這短短幾個月期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就算偶爾會遇到敵人,對於李修來說無非是享受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直到今天,雞哥忽然敲響了警鍾。


    他用最直白的語言告訴李修——


    你會死的。


    雞哥牽強的笑了笑:“可能是我算錯了,就像我每次算期末考試題,到最後都算的八竿子打不著一樣。”


    李修點點頭,跟著說了一句,“可能吧”。


    直覺告訴他,雞哥沒算錯,甚至這可能是雞哥最為精準的預言。


    李修的死亡可能不是今天,但這份死亡就放在不久的未來,隻要李修繼續在這條道路行走,他終究會抵達那份既定的終點。


    想到這,李修萌生了一股衝動,這份衝動是那麽的強烈,他看向雞哥指的方向。


    “我想去看看。”


    雞哥表情一下僵住,“這……不大好吧,要是有危險呢?”


    蘇小雅沒說話,她尊重李修的選擇,可她還是緊張的微微抿起了唇。


    看了眼戰戰兢兢的兩人,李修不知道為什麽,反而感受不到這份緊張,他笑著說:


    “雞哥你不是說這份聯係可能是假的嘛,那還怕什麽,就算是真的,也隻是與我的死亡有關聯,而不是死亡本身……我想提前去看看,假如某天死亡真的降臨,我還能有點心理準備。”


    雞哥求助似的看向蘇小雅。


    蘇小雅低頭沉思幾秒說:“向南,一百二十公裏外,有兩艘船……別的情報,我暫時就看不到了,裏麵涉及的變量太多太多,我需要一定時間。”


    兩艘船,已經鎖定了位置,照理說對於蘇小雅,隻要稍微加速思維就能把船隻、船員的情報找出來。


    當她真的嚐試的時候,卻發現其中有著極為龐大的數據量。


    要麽這兩艘船都是威力巨大的禁忌物品,要麽船上就是有著某個極為複雜,牽扯著無數變量的人。


    不論哪點,都無聲的證實了雞哥的話。


    李修點點頭,“那就過去看看吧,親眼見證一下。”


    ……


    兩艘船,準確來說是兩艘快艇在海上飄蕩。


    船上各坐著十幾名黑人,身材幹瘦,有的穿著短褲,有的就幹脆隻穿一個褲衩,上身或赤裸,或套著一件薄薄的馬甲。


    他們手中端著上個世紀早已淘汰的老式槍械,雙眼眯起,如同海上鬣狗般盯著海平麵,期待獵物的出現。


    他們就是臭名昭著的索麗馬海盜。


    和漫畫中追尋one piece,懷揣著夢想的海賊不同,索麗馬海賊真的是在幹打家劫舍的勾當。


    前些年全球經濟景氣的時候,這群海上鬣犬還算有那麽一丁點的原則,收到贖金後會把人放掉。


    劫財不劫色,劫富不濟貧。


    隨著這些年經濟形勢愈發惡劣,他們不知道從哪打聽到了緬北詐騙團夥的手段。


    贖金,照要。


    人,不放。


    轉手就賣掉,女人賣去淫亂場所,男人就摘掉腎髒器官。


    總之會把每個人的價值榨幹到極限。


    有時候窮瘋了,他們還敢對軍艦、大型運輸船隻動手,被軍艦一炮炸成魚飼料。


    就是這樣,索麗馬還是有大把的年輕人,不等成年就坐上快艇,馳騁在海洋之上,期待能用手中的槍抓到“獵物”。


    原因也很簡單。


    太窮了,加上反政府武裝、難民,以及漂亮國有意無意的扶持……種種原因,這個國度的人被後天的剝去了人性。


    塔克是一名老海盜了,他坐在船頭,享受海風吹拂在臉上的感覺。


    “今天是個好日子啊。”塔克感歎。


    快艇角落縮著一個年過半白的白人老頭,老頭身材高大,放在過去或許是能一個人揍他們三四個人都不在話下的男人,可現在這位白人老頭餓的幾乎皮包骨。


    麵頰凹陷,肋骨根根分明,衣服破破爛爛。


    塔克發現白人老頭的時候,老家夥正抱著一塊木船板,漂浮在海洋上,整個人已經昏迷了。


    木板上能有一條魚,魚腹部有著明顯的人類牙印。很顯然,白人老頭知道不能喝海水,就靠喝魚的體液和血來苟延殘喘的活著。


    這種年過半百的老家夥,就算是出售內髒器官也不值幾個錢,但勝在他是白皮,可能會有種族歧視者把他買回去,當奴隸去虐待,滿足內心變態的需求。


    “估計能賣點錢,給孩子買個自行車吧。”


    塔克想到自家兒子瞧見新買的自行車開心的畫麵,不由露出了笑容,忽然,他的笑容凝固。


    向後一伸手。


    一個望遠鏡落入手中,塔克拿著望遠鏡,觀察海平線盡頭的小黑點。


    塔克的笑容更勝了。


    兩個男人,年輕人,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女人!


    很漂亮……不,漂亮的有點離譜的女人!


    這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不僅兒子能買自行車,還能給媽媽買點補品了。


    塔克一拉槍栓,“找到獵物了!衝!”


    兩艘快艇的海盜們發出“嗷嗷嗷”不似人類的咆哮,把沉睡的白人老頭吵醒了,他睜開眼,一雙蔚藍眼眸深處……


    是不屬於人類的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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