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甄老爺冷聲嗬斥,神情恍惚之間,仿佛與印象中的王妃對上了,遭了,得罪王妃了!


    更何況,王妃身份尊貴,誰沒事會冒充。


    甄福祿揚大聲音,語氣裏滿是不解。


    “爹,你凶我,就因為我是庶子嗎?有人傷了你的兒子也無所謂對嗎?”他心裏越來越難受。


    府醫說了,這胳膊需要兩三個月才能好,腿還要瘸半個月。


    如此頹廢的樣子,來收保護費,誰還會害怕?他們都敢在麵前笑話。


    甄老爺咬牙,跪在地上,見了禮,隨後恨鐵不成鋼地將兒子拽在地上,嗬斥道:“並非你是庶子,而是你爹見了王妃,都得是孫子。”


    “什、什麽?”甄福祿充滿憤怒的臉上,愣怔幾秒,他看向女人,“王妃?”


    甄老爺搖搖頭,不去管愚蠢的兒子,叫他福祿,沒想到,竟會花銀子了。


    他抱著拳頭,磕頭道。


    “王妃,這逆子不認識您,衝撞了您,請您見諒。”


    茶館婆婆回神,她反應慢地跪在地上,磕頭道:“老婦見過王妃,您、您……”


    梔子將她扶起。


    “您別怕,我家小姐心很好的。”她又朝空蕩蕩的街道喊,“你們有什麽冤屈,甄家收了你們多少銀子,都可以來說。”


    茶館婆婆激動著打開鋪子,她邀請道:“外麵冷,您進來暖和吧?”


    “好。”時霜淡淡地倪了父子兩人,示意跟著,“甄大人可知道甄福祿做這些事情?”


    “下官不知…”


    短短幾米的距離。


    甄老爺已經給兒子上了眼藥,恨極了又踹了幾腳,看著歪歪扭扭走路的庶子,心裏更加厭惡了。


    幸好還有財壽,要不天就塌了。


    進屋,他便狠狠地揍著甄福祿,將長辮往後一甩,累得倒退了好幾步,“逆子,趕緊將你做的事情從實招來。”


    時霜淡淡一笑。


    他們是父子,總會有人在甄大人耳邊說一些話,怎麽會不知道?庶子,地位低下,很適合背鍋。


    知情不報,是罪嗎?包庇罪。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言盡於此。”


    甄福祿跪在地上,好一會兒,汗水浸濕了後背,他胳膊不停地抖動,才開口道:“草、草民是想保護百姓,但,但保護百姓總要有點收入吧?”


    甄老爺手摁住眉心,不停地按揉,避免被氣死。


    茶館婆婆含淚搖頭。


    她傷心過度,哭得聲音都加重了,“我家老頭子在床上躺著,就是你打的,如果沒有你的保護,我們還不受傷呢。”


    受害者聽說王妃來了,都紛紛圍了過來。


    他們展現出受傷的一麵,場麵格外混亂。


    “草民不小心碰到了甄三爺的衣服,就被打斷了胳膊,要要求賠償三十兩銀子。”


    “交不上保護費,生意都不想做了。”


    “……”


    聽此,甄福祿回頭罵道:“你們別添油加醋了,你弄壞我衣裳,不應該賠銀子嗎?你做不下去了,那就別做了,還在做,那就是還能做下去!”


    一兩句話,把所有人懟得啞口無言。


    時霜反問:“當然可以要賠償,但打人就是犯錯,做不了生意,是為什麽?因為有你這種惡霸!”


    受害者有罪論是嗎?


    這甄福祿是典型的內耗他人,從不反省的性格。


    百姓頓悟,是啊,他們淪落到這樣,都是甄三爺害得,為什麽還要從自己找原因?有人生氣道:“王妃說的對,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會這樣!是你讓我們家破人亡,活不下去!”


    “嗚嗚嗚,我都快要死了…”


    “王妃,求您主持公道啊,真的活不下去了,一天就賺十文,時不時就要收十幾文的保護費,草民都不知道怎麽活下來的…”


    雨落下,打在身上,還怪暖。


    因為對於這些人來說,甄三爺帶來了更嚴寒的傷痛,比暴雨還要冷。


    時霜囑咐道:“茶館容納不開這麽多人,我去拿帳篷,你去報官,如果拒絕查此案的人,那便直接打二十輥。”


    梔子應聲,撐起傘,便快跑去官府,一一碰運氣了。


    時霜走到門口,手遮蓋在頭頂,朝外麵跑去。


    “你們稍等,來幾個人幫我。”


    眾人一愣,甄老爺立馬起身,招了幾個有力氣的奴仆,他恭敬道:“下官來幫您。”


    看著很大的帳篷。


    甄老爺犯了難,隻聽過,沒見過,操作起來還很難,他見王妃在忙,特地走過去,給王妃打傘。


    “王妃您看,這件事情,能不能私下處理?”


    “甄大人覺得能私下處理嗎?這麽多百姓呢。”時霜捶打著地釘,挑眉看了一眼他。


    甄老爺尷尬一笑,他試探道:“那王妃覺得,這逆子還能活著嗎?”


    時霜毫不猶豫地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隻要沒殺人,把搜刮老百姓的銀錢,雙倍還回去,取得別人的原諒,在牢裏表現好,改正錯誤,頂多就幾年。”


    甄老爺語氣卑微懇求道:“福祿雖是庶子,但沒有受過苦,牢裏,恐怕不死也掉層皮啊,還請王妃手下留情。”


    停頓了一會兒。


    時霜眸子幽深,半開玩笑道:“就甄福祿那樣,誰敢欺負他啊,再者,依你的實力,恐怕也不會讓他受傷吧?”


    條條框框之下,總有疏漏。


    拿銀子賄賂,是常事了。


    聽王妃這麽說,甄老爺幹笑幾聲:“您說笑了,下官很遵守齊國的律法,那逆子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如果他殺了人,別說是您,下官都不饒他。”


    時霜隻是笑笑,將帳篷弄好後,她幾乎也濕透了。


    看著隱隱暗下來的天,心裏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阿烐怎麽沒來找她呢?是哪兒出現問題了嗎?


    “好了,你們都進帳篷裏避雨,想想一會兒怎麽說。”


    百姓抱拳感謝進帳篷。


    甄福祿咬牙,扶著門框,賤兮兮地笑著,語氣裏卻滿是威脅:“是啊,你們可要好好想想,別胡說八道。”


    猛地。


    時霜回頭,視線冰冷,警告道:“甄福祿,謹言慎行,若是我發現你殺人了,我必定殺你!”


    甄福祿渾身一顫。


    他手扶著鋪門,低聲道:“您就算是王妃,也不能這麽絕對,我們家可是未來的皇親國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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