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驚愕不已,趕忙將兩人扶起,解釋道。


    “你們快起來,我絕無此意。四皇子對我們心懷怨恨,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若再遇他們,你們大可奮力反抗,謝家永遠是你們堅實的後盾。”


    時霜依偎在男人懷中,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笑意。


    她靜靜地看著婆母勸解二人,婆母溫柔嫻淑,是典型的古代貞烈女子,若在現代,定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心理醫生。


    “母親所言極是,不必擔憂。”


    他的死期將至。大概就在明晚吧。


    書中對齊修明的描寫寥寥無幾,時霜記得他在流放途中便一命嗚呼了。


    若不是她並非原主,有了改變命運的能力,又收留了齊修明,怎會產生這一係列的蝴蝶效應。不過無妨,該死之人,終究會把自己作死。


    謝孤宗笑道:“近日來,諸多波折,猶如陰霾籠罩。就像孔家村,已許久未有喜事臨門了。阿荷,你為這二人擇個良辰吉日,將婚事辦得風風光光。”謝母點頭應諾。


    這一日,眾多賓客前來謝府道賀,時霜與謝烐並未露麵,而是一同上街。


    時霜搖頭歎息:“戰爭將至,經濟亦陷入蕭條。”


    謝烐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神色木然的百姓,抿唇道:“百姓連活著都成問題,又怎敢奢望瀟灑享樂。”


    時霜深表讚同,憶起府中男人麵對齊修明時的英勇無畏,她好奇地問道:“若齊修明真的大開殺戒,我們就真的站在院子裏任他宰殺嗎?”


    聞此,謝烐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


    “我可不傻,影閣之人早已待命,隻要齊修明膽敢輕舉妄動,他們便會衝殺進來。如此一來,四皇子若死,也有了合理的解釋。我們起了衝突,情急之下,自保也是無奈之舉。畢竟對皇上而言,此時的他就如同一棵孤木,保住自己比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要重要得多。”


    此計雖險,但利頗豐。


    時霜不禁豎起大拇指,讚歎道:“阿烐,還得是你啊。”


    二人閑逛一圈,並無異常發現。


    然而,在回府途中,卻被一群黑衣人攔住去路。兩人雙雙拔劍,欲殺出重圍。


    黑衣人首領上前一步,毫無殺氣。


    他躬身行禮道:“我家主子有請二位前往茶樓一敘,還請移步。”


    謝烐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緊握劍柄的手又緊了幾分。“你家主子是誰?”


    “乃是奉國的皇帝,奉茲。”黑衣人提及他家主子時,語氣中充滿了敬畏,仿佛在談論仙人一般。


    刹那間,四周的氣氛驟然變冷。


    對於奉國皇帝在齊國的事情,謝烐也有所耳聞,本以為隻是他使的計謀,意在擾亂軍心,豈料他竟真的在此!


    而且,還到了盛京!


    黑衣人略加思索,補充道:“我家主子並不想傷害二位,隻是想請教幾個問題,還望二位配合。”


    態度甚是恭謙。然而,不配合又能如何?


    他們二人絕非這許多人的對手。況且,在盛京動手,即便能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茶樓內,氣氛異常緊張,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


    這裏似乎已經被奉國人完全占據,就連端茶的小二都訓練有素,目光如鷹般銳利而凶狠,茶樓內卻沒有人前來喝茶,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神情肅穆的奉國人。


    時霜心中暗自揣測,這些人中有幾個殺氣騰騰的,想必是跟隨奉國皇帝征戰天下的將軍,她與謝烐緊緊牽著手,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黑衣人帶到門口後,便默默退下了。


    其實,時霜也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正確。


    但在鬧市中大開殺戒顯然並非明智之舉。


    這時,謝烐輕聲說道:“如果一會兒遇到危險,我有一個辦法,雖然從未試過,但也許可行。”


    兩人的眼神在這一刻交匯,相視一笑。


    他們同時想起了那天在山上的坦誠相對,那個方法便是進入空間,然後憑空消失。實驗證明,活豬進去再出來,依然活著。


    或許,人也能……


    隻聽“吱呀”一聲,太監打開了門。


    他對上兩人氣勢洶洶的眼神,不禁嚇了一跳,翹起蘭花指,聲音中帶著一絲趣味:“你們來啦?快進去吧,皇上都等急了呢。”


    他側身讓開一條路,看著兩人緊握的手,不禁輕笑一聲,心中暗自感歎,皇上看中的人,果然都與眾不同。


    走進屋內,時霜頓時感到一陣驚訝。這裏的布置完全沒有茶樓的風格,原本的一排雅間已經被拆除重蓋,變成了一個豪華而奢侈的寢殿、


    時霜心想,這位皇帝還真是會享受啊!難道他要長期住在這裏嗎?在敵國,晚上睡得著哦嗎?


    果然,當兩人走近,看到坐在寶座上的皇帝時,時霜的嘴角微微上揚。


    皇帝的臉上掛著明顯的黑眼圈。


    他太虛了。


    謝烐在距離寶座兩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與奉茲對視,他恭敬地說道:“奉皇蒞臨齊國,不知有何貴幹?”


    他國前來,必定是要經過嚴密的審核,比如使者來進貢,隻是,齊國早已不如從前,怎麽可能還有人來?兩國正處於交戰,關係緊張的時刻,他卻來這兒,會安好心嗎?


    奉茲斜睨著兩人白皙的麵龐,心中不由泛起一絲嫉妒的漣漪,言語中也流露出些許陰陽怪氣。


    “喲,來瞧瞧你們用的啥胭脂水粉,竟把男人都變得如此白淨!”


    說罷,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粗糙如砂紙的臉頰,自從來到這裏,他就未曾享受過一天安穩的睡眠,還不如留在那兒被啃噬了算了。


    時霜微微蹙眉,心裏腹誹。


    他有病吧?看起來是有點大病,誰家好人大老遠,似是威脅般將人叫來,就為了問這問題?


    “我家夫君並沒有用任何胭脂俗粉,天生麗質,懂不?”


    謝烐嘴角勾起,眼神裏泛起一絲寵溺。


    奉茲愣了一下,他上前打量著兩個人,目光一直盯著時霜,像狗一樣嗅了嗅,卻被一個男人擋住了。


    他‘嘖’了一聲。


    “兄弟,我說你不要這麽小氣嘛!不就是看一下嗎?放心,我不當男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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