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霜輕抿嘴角,心虛道:“這是個意外,是梔子那壞丫頭喜歡這玩意,不行,明天必須要去跟四弟說說,讓他主動出擊,這小丫頭整天胡思亂想,嗯,一定是她。”


    “阿霜想試試?”謝烐並不在乎除她以外的人,他舉起冊子,寂靜的眸子裏翻湧著波濤,定定地看著她。


    冊子扔在桌上,被夜風吹得一頁一頁翻。


    上麵的動作連貫了起來,像是真的浮現在了眼前。


    這個角度,時霜剛好能看到。


    她心中泛起燥熱,緊張地吞咽口水,雙手舉起,小心翼翼遠離男人,“大、大可不必!這冊子你愛看就看吧,我要先睡了,晚安!”


    誰想試,誰想試了!


    她可是超級無敵純潔的乖乖女!


    謝烐看了一眼桌上被風亂吹的冊子,抬手合上,同時也關上窗戶,之後,才慢慢躺在她的一側。


    他看著她俊美的側臉,眼中泛起笑意。


    算了,此事不急,他也要補補課,男女之事,尚未深悟,過於生澀,阿霜一定會很疼。


    清苑鎮上,這幾日不分白天黑夜。


    義糧前都會有人排起長長的隊伍,等著買便宜的糧食,他們大多數都是從外地奔波而來,臉上滿是疲倦,幸好旁邊放著水桶,能給他們緩一緩。


    一想到能買糧食多活幾天。


    他們臉上就會多起一絲又一絲的笑容和幸福,老婆孩子和老娘老爹還在家裏等著呢。


    時清逃出時,一直緊緊握著若水的手,她嫌棄道:“怎麽這麽多刁民?”


    “好像都是來買糧食的,咦,小姐,您看,那像不像謝凝姿?”若水小心地指著前麵的女子。


    她繞進義糧的後門,被老板娘親自接了進去。


    時清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沉思了很久,不敢相信地說:“難道,這是時霜那個賤人的?”


    越想越難受,越想越不對勁。


    果然一去打聽,他們口中描述的東家和丫鬟,一下子就跟時霜和梔子對上了。


    若水知道,小姐心裏很討厭時霜,隻是把時霜當成對比的工具,別人越嘲笑時霜,就顯得小姐格外美好。


    為了讓小姐開心。


    她絞盡腦汁,出主意道:“小姐,謝家不是恢複官職和院子了嗎?奴婢看,林府隻住了嫡親,沒有旁係,我們可以……”


    不一會兒,時清的眼中浮現出得意的亮光。


    “若水,你變聰明了,去,收買幾個刁民,把話傳進二房、三房的耳朵裏。”她邊說邊拿出銀子。


    旁係也是親人呐。


    她這是做好事不留名,謝家還得感謝她呢。


    時清扒著牆頭,看到這麽多髒兮兮的刁民,心裏就煩躁,可也同樣疑惑,為什麽時霜會有這麽多糧食呢?


    她聽到刁民感謝時霜,心裏就嫉妒發瘋。


    “一個女子竟然做如此拋頭露麵的事情,真是丟時家的臉!”


    忽的。


    她閃過一個計謀,她要去找奉茲皇帝,無人引薦,但若是拿著清苑鎮有糧食這個好消息,還不是唾手可得嗎?


    ——


    天亮時。


    謝孤宗從三位長老那兒出來了,他跟他們徹夜暢談,別看長老們脾氣古怪,但對謝家的未來都還是很關心的。


    他們一致決定,回盛京。


    他將這一消息告訴了夫人、兒子和兒媳,從他們臉上都看到了猶豫。


    “如果你們不想回去,那我自己先回去。”


    “我陪你一起。”謝母懷念這兒的生活,可她輕撫腦袋,苦笑了一下,身處這一位置,無論在哪兒都會被人找上門,還不如回盛京,把麻煩解決掉。


    敞著門過日子,也舒心啊。


    謝烐必然一同前往,回盛京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側頭道:“阿霜,盛京和這兒,你可任意去留。”


    謝母臉上浮現擔憂。


    “不行,阿霜怎麽能獨自留在這兒,如此危險,而且,你不能跟阿霜分開……”


    雖然是婆婆,但她真心對時霜好。


    烐兒跟霜兒感情還未穩固,萬一分開太久,都去忙事業,霜兒把烐兒忘記了、拋了咋辦?依照她看人的準頭,霜兒不是那種拖泥帶水之人,不喜歡就直接提出和離。


    時霜無奈一笑。


    “我跟你們回盛京,但可能要晚幾天,需要交代一點兒事情。”


    “誒!我跟你一起回去,坐一輛馬車!”謝母握著兒媳的手,喜笑顏開。


    這麽好的兒媳,必須要好好握在手裏。


    等回盛京,肯定有很多人羨慕。


    門外傳來騷動,不少百姓都圍了過來,因為昨天的事情,縣令很是恐慌,他親自帶著禮品,敲鑼打鼓前來。


    謝孤宗皺起眉頭,“你幹什麽?”


    他可沒忘記,就是麵前這個狗官來給高哲助威,要不然烐兒會受傷?現在竟然還敢出現在他的麵前,是找死嗎?


    縣令被這冰冷的語氣嚇了一跳,他顫顫巍巍跪在地上。


    “下官見過將軍,昨天沒敢叨擾將軍,今天特來請罪。”


    後麵的人嘩啦一下都跪下了,似乎在討論是什麽將軍,有人說了一句謝將軍,他們的臉上都浮現出尊敬和不可思議。


    林府什麽時候跟將軍扯上關係了?


    謝孤宗見有百姓在,他抱拳道:“你們起來吧,之前我是戴罪之身,不易露麵,還請見諒。”


    百姓哪敢說不行,隻能彎著腰,小聲地說著沒關係。


    縣令小心翼翼起身,對上將軍更加憤怒的眼睛,又跪在了地上,他磕頭道。


    “將軍!都是高大人逼迫下官的!”


    更何況,當時他們還隻是流民,誰知道會洗清冤屈,剛好抓個正著?其實要是再選一次,他肯定還是會聽高大人的話,來這裏殺謝家人。


    送上門的功勞。


    他能不要嗎?


    當然了,這些話,縣令馬金水隻敢在心裏想。


    時霜一眼看破,她冷笑一聲,反問:“那麽,你欺男霸女,貪汙受賄,要不要也怪在高哲身上唄?”


    “可以…”縣令話鋒一轉,“您怎麽可以汙蔑我呢?”


    時霜在梔子耳邊說了什麽,梔子笑著跑進府裏,很快,就出來了,她手裏多了一個黑色匣子。


    “小姐,是這個嗎?”


    “嗯。”時霜應了一聲,她將匣子裏的東西拿出來,遞給所有人看,“這些是馬金水犯罪的證據。”


    她來這兒就沒閑著。


    某天晚上,閑著沒事去了一趟衙門,就把倉庫裏的東西收走了,整理了一下,發現了不少罪證,連帶著不少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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