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時霜鬼使神差地點頭,像是被施了咒術,身子推著往前挪動。


    不愧是書中比男主都要好看的大反派。


    他目光微斂,長睫毛掃下,鼻挺唇薄,最好看的莫過泛紅的眼尾,姿態矜貴,溫柔又泛著淡淡的疏離,是她喜歡的類型,不驕不躁,不張狂。


    謝烐俯首逼近,目光滾燙地問。


    “好看嗎?”


    “嗯,好看。”時霜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在眼尾處輕輕摩挲。


    突然。


    謝烐雙手支撐身體,欺身而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輕咬她的耳尖。


    “阿霜,那你多看一會兒。”


    時霜心亂了,一陣酥麻感從腳底湧來,她真切地感受到男人的重量。


    她猛地轉頭,遠離男人的嘴唇。


    隻覺耳尖滾燙,“別,很癢…”


    倏爾,她回過神,雙手輕推男人的胸膛,極力地仰著頭,耳朵紅得不行。


    謝烐喉結滾動,眸色微暗,平常的話語,如今落在耳中,卻是最有力的邀請。


    他湊到她的嘴邊,感受到她胸膛上下起伏不定。


    “阿霜,大婚當日,我們還沒來得及洞房,如今,我們喝下交杯酒,便合為一體,彼此恩愛,同甘共苦……”


    不等男人說完。


    時霜便推開男人,攏緊衣衫,忙下了床,她抬手道:“我、我、我想起一件事,那個、那個…”


    她的語氣慌亂,終於想起一個荒謬的理由。


    “我晚上沒吃飽,餓了,我再去吃點,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說罷,她一溜煙地跑了。


    屋裏的燭光驀地晃了晃,謝烐闔眼幾秒,他眼底波光流轉,輕笑一聲,喃喃道。


    “嗬,膽小鬼…”


    想到剛才的事情。


    他嘴角笑意加深,阿霜與旁的女子不同,他不會強迫,更不會胡鬧,他捂著胸口。


    這就是母親說過的,喜歡一個人,心裏就跟兵荒馬亂似的。


    與此同時。


    時霜坐在湖邊,也捂著胸口,心髒砰砰亂跳,她攏了攏衣衫,剛下過雨,夜裏很冷。


    可她的臉頰還很燙。


    “大笨蛋梔子,差點把你家小姐給推進火坑啊。”


    回想剛才的場景,她雙手捂著耳朵,臭男人,竟然咬她耳朵,她一個現代人輸給了古代人。


    下一次……


    不行,不能再有下次了。


    古代人三妻四妾,見一個愛一個,她接受不了,找時間跟謝烐說清楚。


    咚咚咚。


    梔子剛睡下,就有人敲門,她疑惑,小心翼翼打開一條縫,驚訝道:“小姐!?”


    “嗯哼。”時霜走進屋裏,自顧自地躺在床上。


    見狀,梔子不解地問。


    “小姐,您不在屋裏睡,為什麽來找奴婢了?”


    “你說呢?”時霜鼓起腮幫,嬌哼一聲,她挪到裏麵,拍了拍旁邊,“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梔子擺手:“不行不行……”


    見小姐不語,她想了想吹滅蠟燭,爬上床榻,好奇地問。


    “您跟姑爺發生什麽了?”


    時霜眼底閃過狡黠,她一邊說,一邊把手伸到梔子的腰部:“我跟姑爺……你說怎麽了啊?”


    腰部傳來痛癢。


    梔子忙蜷起身,她實在忍不住,隻能笑出聲:“哈哈哈,小姐,太癢了,我錯了,我錯了……”


    鬧了一會兒,兩人才疲倦得睡下。


    翌日。


    時霜回到屋子,她吹滅了地上的長明燈,按說法,第二天是可以吹滅的。


    她看向眼神緊緊追隨著他的男人。


    “我、我想跟你談一談。”


    “嗯。”謝烐點頭,他昨晚沒睡著,這幾日,已經習慣時霜睡在旁邊,熟悉了她的氣息。


    時霜倒上兩杯茶,遞過去。


    她抿了口水,醞釀道:“我們的關係,比較特殊,換一種話說,我比較特殊,我接受不了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的男人。”


    須臾。


    謝烐嘴角勾起,他道:“那我剛好符合你的要求。”


    時霜撐著下巴,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繼續說。


    “我有病……”


    “噗——”


    她實在沒忍住,趕緊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茶水,以為是一場自薦競爭,沒想到是患者自述。


    謝烐深邃的眼眸微閃,他給她填上一杯茶。


    “慢點喝,我的意思是,我身上有病,沒有人會看上我,不會三妻四妾,雙腿有疾,無法朝三暮四。”


    他笑意加深,“所以我很符合你的條件。”


    是這個理,時霜思忖幾秒。


    她深吸一口氣,說:“我還不清楚對你的感情,這樣吧,在你雙腿治好時,我給你個答案。”


    “可以。”謝烐毫不猶豫地點頭。


    給林嬸和謝烐治病,需要藥材,時霜對兩人的病情了如指掌,一個常年悲痛,相思成疾,一個身中劇毒,雙腿殘疾。


    換句話說。


    一個精神。


    一個肉體。


    吃過早飯,她就拉著梔子去外麵買東西了。


    先在藥鋪買了些需要的藥材,她隨口問道:“這兒的人都不生病嗎?怎麽沒有人?”


    “哎,你有所不知,都去神醫哪兒了,咱也不知道是什麽神醫……”藥鋪掌櫃無語道。


    他把藥包好,不停地訴苦水。


    時霜掩去眼底的震驚,沒想到那神醫的影響這麽大,她抿嘴,付上銀子,沉聲道:“多謝。”


    梔子小聲問:“小姐,我們要不要去戳穿那個死騙子!”


    “不。”時霜眉眼浮現隱忍和克製,她搖頭道,“逃犯的意思是,不能再惹事了。”


    她整理好心情,領著梔子逛街。


    初次來到古代的鎮子,不免有些好奇,地上凹凸不平,不注意還會絆一跤。


    路上的鋪子,都已經貼上了出售的通告。


    “也沒什麽好東西嘛……”


    “小姐,您可以去看看發簪和胭脂。”梔子提議道。


    自打出嫁後,小姐很是素淨,比在時府還要窮呢。


    碰巧,眼前就有一個簪樓。


    老板娘很熱情,她笑道:“哎呦,兩位是外地人?我們這的發簪精美漂亮,您看看。”


    她推薦的都不好看。


    時霜心裏清楚,大概都是賣不出去的,她目光掃視一圈,最終定格在三根發簪上。


    “這些,多少銀子?”


    “您眼光可真好,就、就給我十兩銀子吧!”老板娘伸出手指,期待道。


    須臾,時霜淡淡一笑。


    “算了。”


    她抬腳就走,一點兒也不留戀。


    這可把老板娘急壞了,這小姑娘怎麽這麽精明,別人的小姑娘都走不動路啊。


    她忙道:“六兩,給我六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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