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夏卻鮮少在這種時候感到心虛或者慚愧,或者說,他本身就是個情感道德不算太高的人。他湊上前兩步,似是覺得有趣的瞧了瞿溫書兩眼,然後興致缺缺的扭開視線:“你沒有其他話要說啦?那我走了。”“別走!”在擦身而過的瞬間。瞿溫書伸手拽住了連夏的手腕。男人有力的手指帶著絕對的力度和溫熱,輕而易舉的包裹住另一個人幾乎沒有肉的細瘦骨節。“別走……”瞿溫書像是想要用力,又像是怕弄痛了麵前的這個人。他張了張嘴,聲音澀然:“求你。”連夏眨眨眼。算上最開始相遇,鬼混,又分開的那段時間,兩人認識這麽多年。連夏發現自己越來越少的看到瞿溫書最早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這個人似乎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生生拽下高台。一地狼狽的滾落在他麵前。連夏的身形和瞿溫書著實相差太多,他不得不抬頭,才能將男人眼底的血紅和痛苦一覽無餘。“好哦。”連夏竟然點了頭,也竟然沒有繼續掙脫瞿溫書的手。從很遠的方向看去,便像是他依偎在瞿溫書懷裏。連夏道:“找我什麽事?”瞿溫書垂頭對上他的視線。兩年不見,這個人的目光甚至和兩年前兩人在一起時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以前看人的時候眼底就隻有專注,仿佛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隻盛著自己一個人。現在也是一樣。可卻又不一樣。瞿溫書像是經過莫大的自我抉擇,因此連語氣都是不確定:“……剛剛,我看到他……吻你。”“是啊。”連夏點頭承認,“有問題嗎?”瞿溫書:“你們……”“是啊。”連夏無比殘忍的打斷了他的最後幻想,“我們正常交往誒,瞿先生,你連這個都要管嗎?”小徑最後一絲落在瞿溫書眼底的燈火熄滅。連帶著他的瞳孔也像落滿了無望的灰燼。瞿溫書啟唇,又緊緊咬住,他垂下眼看著連夏,眼神裏的狼狽無所遁形,竟顯出種卑微的乞求。像在乞求能讓他生死的神明。因此。他耗盡心血灌溉的,邪惡的神明便在下一秒,仿若虛幻的回應了他。瞿溫書西裝裏那條手工定製的銀灰色領帶被一隻纖細無力的手向下拽住,連帶著他整個人都隨之低頭。而下一秒。他的邪神踮起腳尖,帶著微涼吻上了他。瞿溫書一怔。連夏卻探出舌尖,在唇齒之間,極輕極輕的挑弄了一下。隻是瞬間,早已死寂至冰點以下的血液重新流動,倒湧而上,衝向刹那間失控的大腦。瞿溫書伸手將麵前的人扯進懷中,死死匝住那人瘦削的腰線,如傾盆般的吻重新落下。分開的每一分每一秒。凝固的情感,幹涸的沙漠。嫉妒,瘋狂,枯竭,缺氧。他的神會輕而易舉的扼殺他。也能輕而易舉的拯救他。瞿溫書看到麵前蒼白的臉頰逐漸暈紅,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重新映出自己的身影。連夏無力的身形甚至必須要依靠他的雙臂才能勉強支撐。飽脹的饜足感像是魔鬼的歌聲,重新在他耳邊熟悉的響起。其實他從未逃離。原來他也並不想逃離。今夜的月光沒有被雲層遮擋,越到夜深,月色越顯得明亮。纖細蒼白的手指揉皺了男人的西裝,又攀在他有力而勁瘦的肩膀上,拉下一塌糊塗的襯衫,再於男人後背的皮膚上狠狠烙下一道道抓痕。淋漓,又張揚。輕而短的呼吸漫出咽喉,又很快絕對占據的吞咽進呼吸裏,被徹底籠住的人隻來得及探出一隻像是倉促而逃的腳,還未待掙紮片刻,便連腳趾都被一並控製收回。在連空氣都彌漫著水意的房間裏。過了許久連夏才艱難的重新平複好呼吸,他窩在瞿溫書懷裏,過了好一會兒,用一隻手撐在男人堅實的胸肌上,伸著另一隻手去床頭櫃裏摸索。瞿溫書所有的心神都在連夏的一舉一動裏,連語氣都是毫無顧忌的寵溺:“要什麽?”“累……第二層裏有薄荷煙。”連夏小聲嘀嘀咕咕,趴在男人身上就要翻過去。還沒動作完畢,便被瞿溫書重新拽回懷裏:“別抽煙。你的身體不能吸煙。”“……可以。”連夏像是隻跌跌撞撞的幼獸,很不甘心的在瞿溫書懷裏伸胳膊伸腿,可惜沒有任何成果,於是被養得驕縱的性子立刻翻了臉,“放開。”“不行。”瞿溫書將人裹在懷裏,連帶著呼吸一並糾纏,“我給你念故事,乖乖睡覺,好不好?”“不好。”連夏的疲倦是寫在臉上的,他向來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耐心,好看的眉眼一蹙,向著門的方向伸手,“滾。”這是瞿溫書在自己高高在上的世界裏從沒有聽過的詞語。讓他短暫的停了一秒。可在連夏說出口,又似乎沒有任何不能接受。瞿溫書幾乎唾棄自己,可身體和情感早已先一步於意誌的進行屈服,屈服於分離的焦慮,屈服於痛苦的空氣。屈服到沒有什麽是不能屈服。“我是你新找到的擋箭牌。”瞿溫書溫柔的低頭去尋找連夏的唇,反複碾轉,“夏夏,你總應該……對我好一些。”連夏被瞿溫書的食指抬起下頜,他淺栗色的瞳孔微微張了片刻,又很快恢複正常。沒有掙紮。瞿溫書閉了閉眼,熟悉的心痛蔓延過每一寸神經之後,眼前人的呼吸竟顯得更為不可或缺。“或許……你看到了新聞,又或許聽到了某些議論。”瞿溫書伸手擁抱著,擁有著,感受著懷中的人,歎息般的開口,“你不忍心戚韶之將矛頭對準他,不忍心戚韶之傷害她,或者……讓他去死。”瞿溫書道:“所以你放棄他,選擇我。”懷中的人微微一僵。瞿溫書卻笑起來。他的聲音平和,如同浸染了蜜糖般的柔軟而甜蜜。“沒關係。”瞿溫書吻了連夏,“沒關係,夏夏……你在他身邊兩年,現在,也該……回到我身邊。”淺薄的月色投在寂靜的木地板上。連夏的呼吸一起一伏。他像在認真的沉思,又似乎隻是片刻放空。連夏道:“再過兩個月,我要過生日了。”“我知道。”連夏的眼神純然又無辜:“我要一整晚的護城河煙花秀。”瞿溫書:“不止護城河,我給你這五十年來b市最盛大的煙花秀。”連夏道:“我要cbd和電視塔的投屏表白。”瞿溫書:“好,全國都會為你慶祝,我的夏夏二十三歲生日快樂。”連夏:“我要整個b市的玫瑰。”瞿溫書:“好,全球所有國家,最美的紅玫瑰。”連夏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連夏道:“其實在我小時候,我過生日的時候……總希望有一個家。”瞿溫書一頓:“我知道。”“不過後來我發現這個願望很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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