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二皇子醒了!”


    “當真?”


    皇後聽聞二皇子醒來後,噌的從座位上起身,看向前來稟報之人,生怕眼前的一切,隻是自己的夢境。


    侍女忙不迭的頭如搗蒜的點頭,麵上覆著一層驚喜:“是,千真萬確。”


    “快備轎,本宮要去看他。”


    皇後高興得手微微顫抖,她手上修長的護甲,隨著她的抖動,而在日光下,愈發耀眼。


    在侍女的攙扶下,她匆忙離開寢宮,前往二皇子的寢殿。


    見到裴淩洲後,皇後熱淚不止,本就幾年不見,思兒心切。


    她才不管,裴淩洲是因為什麽而入京回宮,隻要兒子在身邊,她便心滿意足,皇後心中怨恨皇帝,他寵愛哪個妃子,她自是管不著,可她就這一個兒子,她不能坐視不理。


    “母後,咳咳咳!”


    裴淩洲虛脫的咳嗽,試著起身行禮。


    皇後忙摁住他的肩膀,搖頭:“快躺下,你都昏迷好幾日了,什麽都還沒吃,貿然起來,再暈倒了,那可如何是好!”


    說到這,她又哽咽了。


    皇後抬手,輕輕撫摸裴淩洲消瘦的臉頰,幾年不見,滄桑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你既回京,就應早早告知母後才是!”


    並不責備兒子的謀反,反而是掛礙著,他回京了也不找自己好好敘一敘母子情。


    裴淩洲確實是佯裝昏迷,得知裴嘉胤已經派人在詢問太醫自己的情況,並且還要派他熟悉的醫者前來,幹脆他就醒來了。


    “兒臣,不想連累了母後。”


    裴淩洲苦澀一笑。


    成王敗寇,如今他敗了,能留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直裝暈,也是不行了。


    王之忠那個老狐狸,居然弄了個替身,這倒是裴淩洲沒想到過的。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啊!


    皇後蹙眉:“你我母子,哪裏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若非你父皇偏心,你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自己不得寵,這才連累了兒子。


    此事,她一直耿耿於懷。


    “你且安心養著,我必定求你父皇,讓你留在京都。淩洲,你聽母後的,就把所有事情,都推給王之忠吧。”


    皇後把這幾日,京都發生的事,一一告知。


    她不知道的事,即便是她不說,二皇子也是知曉的。


    他貌似昏迷,實際上一直清醒,也在關注著京都城內城外,宮內宮外的一切事宜。


    這個皇城,他是不想離開了!


    “母後……”


    裴淩洲對皇後主動提起,把事情推給王之忠,頗為有點不安:“你參與此事,父皇可會怪罪你?”


    “我這些年何曾忤逆過你父皇,為了你,母後顧不得那麽多了!”


    皇後叮囑裴淩洲好生休息,自己擦拭淚痕後,就匆忙離開,她生怕遲一點,皇帝的人,就要來帶走裴淩洲了。


    裴嘉胤本想帶著老醫婆,去‘探望’二皇子,得知他醒來後,倍覺蹊蹺。


    “終於醒來了?醒得倒是時候。”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按照原計劃,去見一見二皇子,也探一探口風,看看他是否知曉,王之忠如今在哪裏。


    亦或者,知曉一些王之忠的其他事。


    內侍急匆匆地前來。


    看著內侍,異常著急,裴嘉胤擔心是不是皇帝病重:“可是父皇,舊疾複發?”


    “非也。是……就是皇後娘娘,已經在陛下那,哭哭啼啼求了大半個時辰了。”


    “老奴擔心陛下的身體,這才來請七皇子,您趕緊的入宮一趟。”


    皇後簡直就在那,一哭二鬧三上吊。


    皇帝也是無可奈何。


    他們這些內侍以及侍女,哪裏敢勸說皇後離開啊,這內侍於是乎想到了裴嘉胤,隻有他怕是才能有威懾力,讓皇後不至於過於為難皇帝了。


    “……”


    裴嘉胤二話不說,立馬前往。


    在殿門口,他就聽到皇後的委屈哭聲了:“皇上,咱們淩洲素來是個乖巧的孩子,你不讓他回京,這些年他就一步都沒踏入。”


    “這一次,純屬就是被那個異性王給忽悠的!”


    “皇上,王家你都暫且不動,為何要為難自己的嫡子啊!他可是您的嫡子啊!……”


    ……


    聲聲控訴,聽得裴嘉胤直皺眉。


    嫡子就可以犯錯嗎?


    皇帝被說得有點生了父子之情,想著二皇子若是當真被蠱惑,自己罰他永流放,有些過重了。


    皇帝若有所思地垂眸,抬眸的時候,瞧見了門口的裴嘉胤。


    “老七,既然來了,就進來。”


    裴嘉胤忙邁開修長的步伐,儀表堂堂地走進去,對皇帝和皇後行禮。


    皇後對他頗有微詞,隻沒有表露出來。


    她在裴嘉胤還沒開口,便道:“你二哥,本就是被人蠱惑的,你好好勸一勸你父皇,別讓你二哥離開京都了。”


    “是,母後。”


    裴嘉胤恭敬地行禮。


    裴嘉胤才要開口,為二皇子說情,外頭進來一個內侍,慌慌張張跌跌撞撞,驚恐得好似白日見鬼了。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二皇子他,他自毀容顏了!”


    “什麽?!!”


    一屋子的人,皆錯愕。


    皇後更是無力的雙腿一軟,近乎摔倒,一側的侍女慌忙上前攙扶著她。


    “二皇子怎麽了,哪裏毀容了?”皇後顫抖著聲音,驚恐道。


    皇帝也著急了,厲聲嗬斥:“說!”


    內侍咽了咽唾沫,聲音艱難地從喉嚨裏冒出:“殿下用匕首,劃傷了自己的左臉,他求皇上,說:讓他留在京都,他無心帝位,隻想可以在父皇母後身邊,盡孝……”


    後半句,是二皇子的原話。


    皇帝錯愕地倒抽一口涼氣。


    皇後怨憤的咬唇,痛心疾首地看向皇帝,似要宣泄心中的憤怒,最後卻隱忍著全部的情緒,跪地在前:


    “皇上,臣妾求您了,讓他留在京都吧。謀反之事,他隻是被人蠱惑,陛下你連王之忠都沒找到,為何要定罪自己的親生兒子!”


    容貌有損者,不可為君。


    皇帝徹底相信了二皇子,無心皇位之事。


    他年紀也大了,對自己子嗣終究有些不忍,相隔天涯海角。


    “他既受傷了,就先留在京都休養,至於謀反之事是否受人蠱惑,得找到王之忠,調查清楚後,才能有定論!”


    皇帝為了夜長夢多,在答應讓二皇子留在京都的同時,還當著皇後的麵下了詔書,公告天下裴嘉胤為儲君。


    裴嘉胤正式成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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