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幾天時間裏,梅園格外的熱鬧。


    一方麵,陳琦等人準備回返南境了,有些東西該提前收拾裝車,安排行程了。


    另一方麵,朝中那些和陳琦有些交情的官員們,得知陳琦在元夕節之後要返回南境,紛紛登門拜訪,算是提前給陳琦餞行。


    所以,這幾日來,梅園迎來送往的,還真有一種門庭若市的感覺。


    陳琦坐在暖房中,正在批閱南境送來的公文。


    自從陳伽羅將四府化為他的封地後,他每天要處理的公務就越來越多了,原本處理豐都驛的公務,他每天用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就能處理完所有的公務。


    可自從四府一驛成為他的封地後,他每天處理公務要花費的時間,就從一個時辰,漲到了三個時辰。


    這種工作量,就連陳琦都覺得有些吃不消。


    而造成這一情況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缺人,缺可以按照陳琦的想法,獨立處理某項公務的能人。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培養人才,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陳琦雖然心裏也很著急,但是,這些事兒真的不是他著急就能有用的。


    就在年前,陳琦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決定將普及蒙學教育和中學教育的範圍,從豐都驛一境之地,擴展到四府一驛全境。


    雖然這麽做,陳琦每年需要投入的資金會是一筆很大的數字,很有可能會對他接下來改造四府一驛的造成一些負麵影響,甚至會造成某些工期延長或者暫停。


    但是,相比於培養人才,培養大批量的人才,那點負麵影響,對於陳琦來說,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而對於陳琦的決定,原本最有可能提出反對意見的司馬笙,竟然是第一個答應的;這讓陳琦感覺非常意外。


    後來,陳琦在聽到司馬笙的回答後,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司馬笙為什麽會那麽選擇。


    而司馬笙那麽選擇的原因,其實也並不複雜,單純就是司馬笙覺得自己快要累死了,他想靠著推進普及教育,盡快選一些可用的人上來,幫他處理公務。


    要不然,司馬笙怕自己真的不知道哪天,就死在辦公桌上了。


    而陳琦也正是因為得知了司馬笙的想法後,生出了和司馬笙一樣的,對人才的渴求和向往;才會在酒後,用寫曹操《短歌行》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人才的渴求和希冀。


    ‘咚咚咚!’突然,暖房的門被人敲響了。


    陳琦頭都沒有往起抬,隨口說了一句:“進來。”


    然後就又低著頭批閱起公文來了。


    暖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秦奕從門外走了進來,來到陳琦麵前兩米左右的位置站定,抱拳道:“老奴見過王爺。”


    陳琦還是沒有抬頭,認真的批閱著公文:“哦?秦伯啊。”


    “是有什麽事兒嗎?”


    秦奕作為看著他長大的老人,是最了解陳琦脾氣的;陳琦在幹正事兒的時候,最討厭被人打擾。


    所以,能讓秦奕在這個時候來找他的事兒,定然不會是什麽無關痛癢的小事兒。


    秦奕答道:“回王爺,大公主和二公主到了,正在二堂內等您呢。”


    陳琦終於抬起了頭,看向秦奕問道:“哦?我大姐和二姐來了?”


    “她們有說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秦奕笑著搖搖頭:“回王爺,兩位公主沒說,老奴也就沒有問。”


    陳琦點了點頭,快速在公文上又寫了幾個字,就將公文放在一旁了。


    “好吧。我這就去看看。”


    陳琦說完,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秦奕從衣架上摘下狐裘大氅,給陳琦披上,主仆二人前後腳走出了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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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園,二堂內,大公主陳琳琅和二公主陳玉珠正在端詳著書房牆上的一幅字,嘴裏忍不住發出了驚歎聲。


    “大姐,這首詞好有氣勢啊,三弟能夠寫出這麽氣勢磅礴的詞來,足以 見得他的心性是有多麽的強大了。”


    陳玉珠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自己的大姐,語氣中滿是對陳琦的崇拜之意。


    陳琳琅聽到陳玉珠的話,也很是認可的點了點頭。


    “是啊,都說是以詩明誌,以詞詠情。”


    “三弟這首詞,上闕描寫了北國壯麗的雪景,展示了大氣磅礴、曠達豪邁的意境,抒發了作者對祖國壯麗河山的熱愛。”


    “下闋議論抒情,重點評論曆史人物,歌頌當代英雄,豪情壯誌溢於文字之外,算是將詠誌和詠情兩個方麵,都做到極致了。”


    “說這是古往今來第一詞,都不為過。”


    陳玉珠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將目光又轉回到了牆上掛著的那首詞上,忍不住讚歎道。


    “特別是最後一句,‘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更是看的我熱血沸騰的,感覺自己像是有無窮無盡的力量似的。”


    “大姐,你說,三弟詞中所說今朝的風流人物,會有你我二人嗎?”


    這一次,回答陳玉珠的不是陳琳琅,而是他們身後,剛剛走進二堂,正在解狐裘大氅的陳琦。


    “當然有了。”陳琦笑嗬嗬的看著陳琳琅和陳玉珠,接著說道:“大姐和二姐皆是文武雙全之人,文才武略皆不輸於那些所謂的同輩天驕。”


    “若非你們二人是女兒身,又不太願意在外麵拋頭露麵,才使得鮮少有人知曉你們二人的才華。”


    “否則,你們二位的名聲,恐怕不會比我這個皇子小多少。”


    陳琳琅和陳玉珠聽到陳琦的話,都笑彎了眼;本就天生麗質的二人,這一笑就更美了。


    “三弟,我們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呀,你不會是為了哄我們開心,才說這樣的話來騙我和大姐的吧。”


    陳玉珠微笑著走到陳琦麵前,伸手在陳琦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那樣子,看上去是在斥責陳琦說謊哄她們開心。


    但其實,那笑成兩個小月牙的眼睛,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她還是很喜歡陳琦對她和大姐的評價的。


    陳琦很是認真的搖了搖頭:“我絕對沒有說謊哄兩位姐姐的意思。”


    “我說的都是實話。”


    “而且,這個話其實也不是我第一個說的,第一個說這個話的人,是皇家官學的學正,莊夫子。”


    “我當年還在東宮居住的時候,就有好多次聽莊夫子向陛下和母後表達可惜之意。”


    “他說,如果兩位姐姐是男子的話,就憑你們的才華和能力,以後進入朝堂,絕對會是兩位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


    陳琳琅和陳玉珠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兩個人的心裏就更開心了。


    莊夫子啊,那可是莊夫子啊,是和文聖孔家家主孔丘齊名的當世大儒。


    她們二人能夠得到這位大佬的稱讚,而且還是這麽高的讚譽,簡直開心的要飄起來了。


    陳琳琅走到陳琦身邊,用蔥白般的手指,輕輕的在陳琦額頭上點了一下,用有些嗔怪的語氣說道:“哼!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過,大姐我就當真的聽了。”


    陳琦笑了,絲毫沒有介意自己陳琳琅點在他額頭上的那一下。


    “進來光顧著說話了,還沒給兩位姐姐見禮……”


    “臣弟……”


    陳琦還沒來得及見禮,就被陳琳琅和陳玉珠一左一右的給攙扶住了。


    陳玉珠還有些嗔怪的白了陳琦一眼:“三弟,你怎麽還客套上了。”


    “咱們可是親姐弟,這裏也沒有外人,搞這套虛禮幹嘛。”


    陳玉珠拉住陳琦的手腕,將他拽到了她和陳琳琅剛才所站的位置,指著牆上的那幅字道:“三弟,這首詞是你寫的嗎?”


    陳琦點了點頭:“是的。”


    陳琳琅和陳玉珠兩個人同時朝著陳琦比了一個大拇指,陳琳琅讚歎道:“這首詞,意境壯美,氣勢恢宏,感情奔放,胸襟豪邁,誌存高遠,實乃絕對是古往今來,首屈一指的佳作。”


    陳玉珠也是認可的點了點頭:“最關鍵的是,這首詞通俗易懂,哪怕就算是個初通文墨之人,也可以非常輕鬆的理解其中的意境。”


    “僅憑這一首詞,就足以讓全天下,所有有誌向的年輕人,以你為榜樣了。”


    陳琦笑了笑,沒有接兩位姐姐的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牆上掛著的那首他親手寫下的詞。


    沒錯,牆上掛著的詞,正是前世,偉人所寫的那首《沁園春·雪》,也是陳琦最喜歡的一首詞,沒有之一。


    陳琦前世,就曾將偉人的這首詞當成是座右銘般,寫下來掛在了自己的書房中,勉勵自身。


    他很喜歡偉人詞中的那個肆意豪邁的氣勢和俯瞰一切的霸氣,更是非常讚同柳亞子老先生對偉人這首詞的評價。


    “毛潤之沁園春一闋,餘推為千古絕唱,雖東坡、幼安,猶瞠乎其後,更無論南唐小令、南宋慢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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