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目光灼灼下,熊焱燚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但是礙於身份,和現在的場合,熊焱燚又不敢多說什麽。


    隻是,看向即墨仙翁時,那目光也變得冰冷了幾分,不見剛才行禮時的恭敬。


    熊焱燚強忍著內心的不甘,壓下心頭的怒火,朗聲開口道:“仙翁,本王隻是想知道,中元帝國要求改的規則是什麽。我想這個要求,應該是我們四大帝國的權利吧。”


    即墨仙翁點點頭:“這是自然。”


    “中元帝國提出的規則修改意見,是此次‘五國擂台戰’獎勵結算方式,從之前的前兩名分別獲取其他三國的賭注,改成贏者通吃,第一名獨享此次五國拿出來的全部賭注。”


    “僅此而已。”


    “不知鎮北王殿下和三國使者可聽明白?”


    “嘩!”即墨仙翁的話,仿佛是落入滾燙油鍋中的一滴水似的,直接使得五國城競技場炸的嘈雜起來。


    而四國使者在聽到中元帝國更改的獎勵結算方式後,也紛紛露出了詫異之色。


    中元帝國這完全就是在進行一場豪賭啊,而且還是完全賭上國運的豪賭。


    不管是哪國在此次‘五國擂台戰’中贏得勝利,贏者通吃得到四國的賭注後,國力都會得到巨大的提升。


    此消彼長之下,其他四國的國力雖然不至於遭受毀滅性的打擊,但是與第一名之間的差距也會拉大到一個短時間內無法企及的程度。


    到時候,五國之間的平衡將被打破,其他四國的安危將不可避免的受到威脅。


    此時,熊焱燚的眼眸中火光大盛,貪婪之色毫不遮掩,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熊焱燚此時恐怕都要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了


    而其他三國的使者此時也心思急轉,衡量起了與南楚帝國合作,到底值不值得。


    畢竟,相比於南楚帝國許諾的那點東西,貌似贏得‘五國擂台戰’魁首得到的獎勵,更加誘人一些。


    隻不過,當那一刹那的興奮勁過去後,四國使者仿佛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都將目光轉向了其他三國方向。


    他們的目光深邃,都想從彼此眼中看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來。


    像熊焱燚那種城府深,情緒控製力強的人,還能勉強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不讓別人看出端倪來。


    但是像西夏帝國使團長,周王李茂那種武夫,對於表情和情緒的控製就差很多了。


    三國中,有很多心思玲瓏的人,都在第一時間察覺出了周王李茂的異樣,也猜到了周王李茂的想法。


    頓時,四國使者心中警鈴大動,都對彼此生出了防範之心和防備之意。


    而最為心急的,自然就是針對中元帝國,策劃此次‘五國擂台戰’的罪魁禍首,南楚鎮北王熊焱燚了。


    眼見著自己好不容易,花費不小代價組建起來的四國同盟就要被陳琦那麽一個小竹筒化解,他簡直是心急如焚,嘴巴都快長燎泡了。


    熊焱燚此時有點後悔了,他不應該隻是建立一個約束性不強的四國同盟,讓四國各自為戰的;他就應該徹底一點,將四國拉到一條船上,直接聯合四國之力,明著對抗中元帝國。


    一失足成千古恨,熊焱燚此時,腸子都快悔青了。


    四國使者表情上的變化,都被坐在觀賽區裏的陳環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陳環知道,陳琦的計謀成功了。


    僅僅隻是一條規則上的變化,陳琦就在輕描淡寫之間,瓦解了四國聯盟,讓四國之間各懷鬼胎,互相猜忌,彼此設防。


    在這種情況下,四國聯盟將不複存在,而中元帝國一方的壓力,也會隨之減輕。


    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坐在那裏閉目養神的陳琦,陳環突然對贏得此次‘五國擂台戰’的勝利,更有信心了。


    即墨仙翁見四國使者並無異議,便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宣布了‘五國擂台戰’開幕。


    而正準備開口,將對戰模式改成四國對戰中元帝國的熊焱燚,一句話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熊焱燚心中憋悶至極,感覺像是被人重重的砸了一榔頭,讓他連呼吸都變得混亂起來。


    熊焱燚感覺喉頭一甜,一股熱流從嗓子裏噴湧而出。


    ‘噗!’熊焱燚嘴裏噴出一口鮮血,麵色蒼白的他,臉上竟然出現了淡淡的青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那應該是死氣上頭了。


    熊焱燚身體僵硬,直挺挺的向後倒去,若不是身旁的幾個隨從眼疾手快,接住了熊焱燚,熊焱燚恐怕就得直接躺倒地上去了。


    五國城競技場,專屬於南楚帝國的觀賽區內,在熊焱燚吐血暈倒的那一刹那,瞬間陷入了混亂。


    眾人著急忙慌的招來隨行的太醫,幫熊焱燚診治。


    一名三十多歲上下,身穿朱紅色蟒袍的男子走上前來,看著熊焱燚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蟒袍男子伸出手,按在熊焱燚的百會穴上,將自己的內力一點點的渡進熊焱燚的身體。


    大概一刻鍾後,熊焱燚臉上的青灰色死氣緩緩退去,血色慢慢恢複。


    太醫從藥箱中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兩枚丹藥給熊焱燚服下。


    熊焱燚在吃下藥後,緩緩的陷入了沉睡,臉上的蒼白之色退去,點點朱紅在臉頰處泛起,呼吸也變得平順起來。


    蟒袍男子見熊焱燚終於緩過來了,長舒一口氣後,目光轉向了正在中元帝國觀賽區內閉目養神的陳琦,眼神很是不善。


    陳琦感受到了自己被人用氣息鎖定了,緩緩睜開眼睛,朝著氣息傳來的方向看去。


    陳琦的目光和蟒袍男子的目光碰撞的一瞬間,便察覺到了此人的武修境界,赫然就是大成境。


    南楚帝國,皇室蟒袍男子,大成境修為。


    陳琦刹那間,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南楚帝國大皇子,武王熊敬。


    陳琦衝著熊敬微笑頷首示意,仿佛是沒有察覺到熊敬眼中的殺意般。


    熊敬麵色嚴肅的扭回頭,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熊敬現在有一個很荒唐的感覺,那就是他從陳琦身上,感受到了危險,致命的危險。


    熊敬搞不懂那種感覺來源於何處,但是他知道,從此時此刻起,他在麵對陳琦時,要拿出十二分的警惕才行。


    即墨仙翁悠閑的看著南楚帝國觀賽區裏的混亂發生,再悠閑的看著南楚帝國觀賽區裏的混亂結束。


    直到南楚帝國觀賽區那裏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即墨仙翁才慢慢的轉回身,悠然的開口道。


    “五國擂台戰首日比試抽簽現在開始,請問五國使者可有誰要主動上台抽簽的嗎?”


    五國使者快速起身,均表示他們信得過即墨仙翁,請仙翁幫忙抽簽即可。


    即墨仙翁也不推脫,伸手進入木箱內,不到兩秒就又抽了出來,手中也多了一支竹簽。


    即墨仙翁拿起竹簽看了一眼,微笑著說道:“五國擂台戰首日比試,政論。”


    “咦~~”觀眾們在聽到首日比試內容是政論時,都用噓聲表達了他們對即墨仙翁抽簽結果的不滿。


    沒辦法,在場的這些人,除了五國使團那些官員外,也就是那些門閥世家的代表,會對政論感興趣。


    其餘人,特別是那些平頭百姓和兵士武夫,對於文官的政論是真的不太感冒。


    或者說他們壓根就聽不懂,文官在那裏之乎者也的說了些什麽。


    相比於政論,他們更加感興趣的是武道擂台的三場比試和文道擂台的詩詞比試。


    “搞什麽勞什子政論啊,哪裏有武道擂台比試看的爽快。”即墨仙翁很是懊惱的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裝模作樣的將竹簽丟在了地上,臉上滿是不忿之色,像是在痛恨自己的臭手一般。


    觀眾們看到即墨仙翁那淘氣包一般的表現,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有幾個膽大的家夥,竟然在那裏喊著讓即墨仙翁回去以後記得多洗幾遍手。


    即墨仙翁笑了,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沒問題,明天我上台抽簽之前,也洗一下手,一定讓大家夥看到你們最想要看到的比試。”


    “好!!”即墨仙翁的話,引來了競技場內一片的叫好之聲。


    相比於其他大人物的拘謹和嚴肅,百姓們和出身於百姓的士卒們,更喜歡即墨仙翁這樣,老頑童一般的人物。


    親近。


    即墨仙翁見氣氛活躍的差不多了,環視了一圈五國各自的觀賽區,問道:“哪個敵國先來?”


    西夏,南楚,北魏,東倭四國使者麵麵相覷後,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中元帝國使者所在的方向。


    陳環看了陳琦一眼,微笑著詢問道:“三弟,怎麽說?”


    陳琦無所謂的聳聳肩:“大哥,我要是出場,這場比試就結束了。”


    “我看還是先讓其他人露露臉吧。你說呢?”


    “也是。”陳環點點頭,將目光投向了熊英:“熊世子,要不你去打這頭陣?”


    熊英起身,衝著陳環拱手行禮道:“臣遵命。”


    陳環笑著伸手,將熊英托起,伸手拍了拍熊英的肩膀道:“不要有壓力,盡力而為就好。”


    熊英聞言,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飛身躍上了擂台。


    熊英衝即墨仙翁行了一個弟子禮,恭敬的說道:“中元帝國,平南王世子熊英,見過即墨仙翁。”


    即墨仙翁微笑著輕撫胡須,樂嗬嗬的道:“好說,好說。”


    “閑言少敘,熊世子請吧。”


    “是”熊英點頭應是,起身後麵向南楚帝國觀賽區所在的方向,平靜的闡述著他對施政的見解。


    “古之君子,其責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輕以約。重以周,故不怠;輕以約,故人樂為善……”


    熊英的這篇政論,是以他的視角,來分析五國政治的利弊得失,針砭時弊的點出了五國朝廷在施政中存在的問題。


    熊英在政論中,著重強調了南楚帝國在施政中存在的問題,點名道姓的將熊垚這個南楚皇帝,貶的一無是處,臭不可聞。


    熊英:“南楚之亂,禍之本源,非百姓之禍也,非百族之禍也,非百官之禍也,唯皇帝一人之禍耳。”


    好家夥,熊英這一片政論下來,南楚帝國觀賽區內鴉雀無聲,使團眾人臉色漆黑,就跟死了好幾天沒發喪似的,臭的要死。


    自己家至高無上的帝王,在別人眼裏簡直一文不值,被罵的跟臭狗屎一樣,偏偏他們還找不出理由來反駁。


    沒辦法,熊英在政論中列舉的例子,每一件都是真實的,每一件都是可以查到的,他們無從反駁。


    尤其是熊英在政論中,將熊垚殺害兄弟姐妹,奪取帝位的事兒,一字不落的都給說出來了。


    南楚帝國的人想捂都捂不住,隻能坐在那裏,靜靜的看著自己家的糗事被人活生生的揭開,將他們竭盡全力想要遮掩的醜陋和不堪,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在場之中,除了五國使團所在的觀賽區外,也就隻有一部分門閥世家的代表可以在聽到熊英的這篇政論後,還能保持平靜。因為這些人都是對南楚帝國皇帝熊垚的所作所為有所了解的人。


    而其餘對南楚帝國皇帝熊垚不了解的人,在聽到熊英的政論文後,在有人幫他們解釋了其中的意思後,看向南楚帝國觀賽區時,眼中生起了鄙夷之色。


    而他們的討論更是殺人誅心,簡直就是把熊垚按在恥辱柱上淩遲。


    南楚帝國大皇子熊敬冷哼一聲,武道大成境強者的武威釋放,瞬間將競技場內的觀戰者震懾了下去,不敢再非議熊垚。


    熊敬冷眸看著熊英,語氣冰寒的說道:“你是熊淼的兒子?”


    “不錯。”熊英昂首挺胸,傲然的說道:“不知武王殿下有何指教?”


    熊敬看著熊英,眼中殺氣迸射,仿若實質:“你敢編排我父皇?你是活膩了不成?”


    “編排?”熊英不屑的冷哼一聲:“熊敬,你還真是熊垚的好兒子,都到現在了,你還在想方設法的幫熊垚開脫。”


    “當年南楚奪嫡之事,你熊敬可是親曆者,你敢說,我說的話有說錯嗎?”


    熊敬冷冷的看著熊英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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