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微眯著眼:“那我們要去走一趟嗎?”


    陳琦搖搖頭:“算了。”


    “沒有證據,就算殺了那幫贓官,也沒什麽用。隻能給我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好不容易躲過了京裏的眼線,就別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秦伯做好記錄,等回到南境,你寫奏報的時候,說一下青州的事兒吧。”


    秦奕點點頭:“知道了。”


    就在這時,玉木真人已經回過神來,朝著陳琦拱手:“王奇小友。”


    陳琦拱手回禮。


    玉木真人:“王奇小友的建議,我這段時間會仔細考慮的。不過我就算去南境,也得等到超度完亡魂之後再上路了。”


    陳琦點頭,他已經猜到了。伸手入懷,從懷中拿出一塊楠木雕成的小牌子,遞給玉木真人。


    “道長拿著這個牌子,您要是到南境,就去‘蘭園’找我。有這塊牌子,沒有人敢阻攔您的。”


    玉木真人接過牌子,點點頭:“一定。老道若去南境,一定前去叨擾。”


    眾人又寒暄了幾句,玉木真人告辭離去,陳琦吩咐幾人將從山寨裏抄出來的金銀細軟都裝箱,給玉木真人送了去。


    秦奕等人則是將山寨內的火油和柴草分散放置,等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眾人牽著馬來到山寨門外。


    陳琦張弓搭箭,秦奕將箭頭的絨布點燃,陳琦放箭。猛的一聲巨響,整個山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連帶著那被斬殺的屍首,全部化為了灰燼。


    陳琦飛身上了雪隱駒,看了一眼燃燒著的山寨,雙腿一磕,雪隱駒得令飛奔而出,下山去了。


    秦奕等人趕緊策馬狂奔,朝著陳琦追去。


    待到眾人下得山來,那些陪著玉木真人送財物的人也回來了。眾人會合,沿著山道向南趕去。


    整整兩天的曉行夜宿,眾人終於來到出了青州地界,進入了豫州境內。


    這幾日眾人在青州的所見所聞,搞得眾人心情壓抑到了極點。青州之地,緊臨沂州和泰州,本來是個人傑地靈,物華天寶之地。但是這青州刺史顯然心並不在治理州事上,搞得整個青州處處,餓殍遍野,民不聊生,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山匪橫行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陳琦等人一路上竟然被截殺了五次。


    如果不是陳琦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一直壓著秦奕等人不能胡亂出手。要不然眾人現在恐怕早就把青州殺個血流成河了。


    說來也是有趣。僅僅隻是過來州界,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豫州境內給人一種非常安逸的感覺,不論是行走的商旅還是躬耕的農夫,每一個都不緊不慢,沒有絲毫驚慌之意。


    坐在馬背上的秦奕,臉上的肉都忍不住抽了抽。


    “少主,僅僅過了州界,就能有這麽大的變化嗎?也著實是奇事一件。”


    陳琦點點頭,其實他也很是詫異。


    “我猜想,一來可能是豫州對於越境而來的盜匪處置非常嚴重,所以讓青州的盜匪不敢亂來。二來可能是豫州境內有一股或者幾股強大的勢力,具備著足以滅殺盜匪的能力。所以盜匪們不敢越境搶奪殺人。”


    秦奕無奈的搖搖頭:“不管怎麽說,對於百姓來說,不用成天提心吊膽的,就是好事。”


    陳琦點點頭,算是認可了秦奕的話。千百年來,對於百姓們來說,還有什麽比安寧更重要的嗎?


    一行人不慌不忙的催馬走了小半個時辰,就在眾人神經鬆懈,昏昏欲睡的時候。


    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喝罵聲,從那聲音傳來的地方,一個年輕男子七倒八歪的向著陳琦等人跑來。


    那年輕男子渾身是血,顯然是受了重傷。此時這男子臉色煞白,說是跑,但是看那模樣完全就是靠著一點毅力強撐著。


    年輕男子跑到陳琦馬頭前麵,直接暈了過去。雪隱駒停在原地,低頭在年輕男子身上嗅了嗅,打起了響鼻。


    陳琦回過神,剛要說話,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有些尖銳的聲音。


    “小子,莫管閑事。把那小子交出來,小爺饒你不死。”


    陳琦眼神微眯,斜著眼瞅了說話的那人一眼,沒有理會。


    “牧羽,去看看這年輕人還有沒有的救。”


    陳琦身後,一個身穿青色長袍,騎著一匹棕色寶馬,黃白鏡子的一個少年郎飛身下馬,來到年輕男子身前,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右手抓住年輕男子的手腕感應了一下。


    “少主,還有救。隻是脫力和失血。簡單的調理就能養好。”


    陳琦點點頭:“你帶上他。”


    牧羽抱拳:“是!”


    那遠處追擊而來的四人見陳琦等人完全無視了他們,氣的咬牙切齒的。這些貨顯然是囂張慣了,哪裏見過有人敢對他們不屑一顧。


    為首的青年陰冷的盯著陳琦:“小子。看來你是準備忤逆我了?”


    陳琦回過身,一臉玩味的看向為首之人:“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


    為首那青年嘴角微跳:“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你最好不要試圖激怒我。”


    “我乃是天機門少門主丁燚,不是你能招惹的。識相的把人交出來,再把馬匹財物留下,我們放你一條生路。否則,這豫州府就是你們的埋骨之地。”


    陳琦等人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


    “天機門?沒聽說過。你既然給了我選擇,那我也給你一個選擇。”


    陳琦從馬鞍上解下水袋,喝了一口。


    “你們四個自裁吧。我給你們留個全屍。”


    為首青年麵色猛地一沉,從身後抽出一把柳葉刀,刀尖指向陳琦。


    “你們三個負責解決那幫小嘍囉,為首這小子交給我了。我會讓他認識天機門的。”


    為首青年說完,其他三個人應了一聲:“好。少主小心。”


    三人說完,飛身向著秦奕等人殺去。


    為首青年飛身躍起,柳葉刀照著陳琦的麵門,自上而下猛劈下來。


    “小子,我就讓你知道天機門的厲害,看你的嘴還硬不硬。”


    陳琦左手輕拉韁繩,雪隱駒前蹄抬起,原地轉了半圈,正好躲開了為首青年的那一刀。


    為首青年見陳琦躲開了,腰間使勁,順勢借力,改劈為掃,照著陳琦的脖頸掃來。


    陳琦這次沒有躲,扇子合起,橫掃千軍,直接和青年的柳葉刀撞到一起。


    為首青年見陳琦竟然用扇子和他對招,心裏一喜。


    他這柳葉刀雖說是柳葉式的,屬於輕刀類型;但是分量可一點不必鬼頭刀差,怎麽著也比扇子強吧!


    這少年竟然敢拿扇子和他對撞,簡直就是找死。


    青年已經心裏盤算,如何借力將這少年一擊斬殺了。


    然而,就在青年高興的時候扇子和刀撞到了一起。


    可惜,並沒有如青年的意,扇子沒有壞也沒有飛。反倒是他的虎口處傳來了一陣撕裂感,一股鑽心的疼痛直入腦門。他原本抓著刀的手實在堅持不住了,直接選擇了撒手。


    陳琦雙腳在雪隱駒的馬肚子上磕了一下,折扇交左手,右手探出,直接掐住了有些懵逼的為首青年的脖子。直接將為首青年給拎了起來,放在了馬鞍橋上,右手食指在青年背上重重點下,將青年一身的修為全給封了。


    做完這一切,陳琦直接將為首青年丟在地上,不再理會。


    這一切看似很複雜,其實速度非常的快,也就是幾個呼吸的事兒。


    等到陳琦扭回頭,就看向其他人的時候,就發現撲向秦奕那人直接被秦奕一張給拍死了,連聲音都沒能發出來。


    牧羽和其他人聯手,將另外一個身穿紅衣的青年給用刀剁碎了。


    最後一個身穿黃衣的青年後背被一名護衛砍了一刀,黃衣青年吃痛,飛身退出十數米。仔細一看,跟著自己來的幾個人,或死或俘;強烈的求生欲讓黃衣男子不顧疼痛,飛身而出,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牧羽正要飛身而出去追趕,就聽到了陳琦的聲音。


    “好了,別追了。跑就跑了。”


    “秦伯帶上這貨,大家抓緊趕路。”


    “我們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給牧羽時間救人。”


    眾人應是,秦奕策馬上前,將那被雲奕生擒的為首青年抓起,放在馬鞍橋上。


    陳琦一馬當先,其餘人策馬跟隨,沿著官道跑了下去。


    約摸又過去了一個時辰,眾人在一處寺廟門前停下。


    一名護衛上前叫門,經過一番交涉,總算是說服了那道童,同意陳琦等人在這裏借住一宿。


    眾人牽著馬,順著旁門走進院內。秦奕提著為首青年,跟著陳琦和小道童來到偏院內。


    道童:“施主,我家師父和師兄去給東七十裏鋪的劉員外家驅鬼去了,也不知道今夜回不回來。您和您的隨從們就住在這個小院吧。吃食可以去後堂夥房內自己烹煮。”


    陳琦抱拳:“謝謝小師傅了。”


    道童回禮:“施主客氣。”


    道童轉身離開。


    秦奕將男子丟在地上:“少主,我去安頓他們幹活兒,您審這家夥。”


    陳琦點點頭:“好,有勞秦伯了。”


    陳琦目送秦奕離開,轉回頭,看向躺在地上的為首青年。


    “說說吧。你和那三貨又是什麽來曆,為什麽要追殺那年輕人,天機門又是個什麽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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