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全部不能用了,但是槍支和彈夾的數量也很可觀,在想到這點後,黎易傾十分坦然且毫無愧色地把東西收進了自己的倉庫,還意外地發現了用來拚裝坦克的底盤,這個對她沒用,但是這種底盤的原材料是一種輕型金屬,正是目前科技園大量引進的材料。


    粗略一算,至少也有五噸左右。


    冷殺走海線提前離開,馬東來和多方軍火販子繼續周旋,等到外頭螺旋槳聲音響起來,黎易傾才信步走出土瓦房,不管聽聞消息後過來大放厥詞的嵐闞外軍火販子,還是不死心的那個金發男人,在這一刻全部停下爭吵,目送黎易傾攀上繩梯後,他們才繼續談論配額的問題。


    在魏騎的布局下,金三角軍火商的平衡出現了細微的搖晃,另一邊的毒品販子樂見其成這邊鬧騰起來,在他們預備看一場好戲的時候,忽然發現那些軍火販子的感情又變好了。


    可惜了一陣,他們又把焦點投注在自己的生意上。


    不管怎麽樣,金三角還是金三角,三角地外禁售的毒品和軍火在這裏永遠不用擔心受到限製,金三角原住民的生存方式徹底闡述了什麽叫做叢林法則……


    b市安靜地出奇,褚侯和水蓮碧都在香港,傑克和青嵐依舊不知所蹤,魏騎再沒有下一步動作,監督團除了少了幾個擁立集團,一切處於正常運轉當中,黎易傾卻不由得嗅到了一股躁動的壓抑。


    七月中旬,‘傾天’的股票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拉高至停板,在上午閉盤的時候,大量的股民就像看到了必然的利潤,最高價買進的數量已經超過一百萬手,是平時的三倍還多。


    ‘傾天’的股票向來是以穩被各大金融學家分析的,這種不正常的拉高卻沒有一個專業人士出來預警,陳東翔和季白凡從三天前開始就卷了鋪蓋睡在電腦間,其他人有樣學樣,電腦間的地板有史以來就沒有這麽幹淨過。


    股票上下起伏波動是正常的,‘傾天’股的走勢卻從三天前開始不正常,連續三天的拉高,沒有最高值,以一條傾角十度左右的斜線往上爬。


    黎易傾走進電腦間,牆壁上三十多個屏幕全部顯示著各類指數的數據,陳東翔和季白凡在最大的一個操作台上手指如飛地追趕著‘傾天’股被垂直線拉高以前最大交易量的賬戶屁股後麵,其他人在旁邊協作,全然沒有發現她已經進來。


    季白凡叼著煙頭,這還是早上的那根,早吸完了,他正後悔沒有跟ni網絡的那些人學習一下黑客技術,現在光知道從股票證券市場上追蹤賬戶,對方關閉了交易,什麽都是白搭。


    季白凡把嘴裏沒味的煙頭丟進煙灰缸,回頭就看見黎易傾站在不遠處掃視著牆壁上的屏幕。“砰嗒”響了一聲,季白凡激動地站起來,本來想要罵幾句泄憤的心情全都沒有了。


    “boss,您請坐。”


    boss?另外一些脖子“哢嚓”一聲,齜牙捂著脖子激動地回頭,真是boss本人啊!


    ‘傾天’的操盤手數量並不符合‘傾天’金融公司如今的結構,不過除了陳東翔和季白凡,這些人裏至少有一半有能力指揮大宗交易,說是一個頂十個也不為過。他們都是衝著黎易傾才來這裏當操盤手的,到後來還奔著高收入和高提成,現在見到心目中等同於股市金手指的黎易傾,當然顯得異常興奮。


    “先說明現在的大體情況。”


    陳東翔推開季白凡的頭,表現得與平日相差甚遠的嚴肅,“除了一個始作俑者,還有更多是之前商場上的宿敵。如美國的微軟公司,華夏的企鵝公司和數字公司都有參與,還有三星,上回沒把那群棒子打怕,這回一起風,他們就跟野草一樣全部長出來了。”


    季白凡說起正事也站直了道:“還有很多疑點,我們最開始抓到的戶頭是今年年初注冊的,但在曆史交易裏麵顯示的卻是零交易,以及股市第三方的混攪。”


    陳東翔和季白凡配合默契,將大概的情況總結出來。


    確實,始作俑者不需要多想,從她回到b市起就平靜得不真實,氣氛充滿了狂風暴雨前的壓抑,還有那場無疾而終的晚宴,水蓮碧說過,那場宴會隻舉辦到一半,在她離開之後沒多久,黑壓壓地雷雲壓下來,b市全市斷電,這是華夏難見的奇景之一。


    這樣的發展在她看來不符合魏騎的個性,外麵的人不知道,無神論者甚至想到了地殼移動核驟變或者是巨大天災禍亂上麵。很少一部分人會往亂神怪力這上麵想。


    網絡刷屏黨在極短的時間內把消息傳上去,好在當時連b市的信號塔都異常了,作為華夏的控製中心,接下來三天時間嚴打任何與“雷雲”有關的言論和報道,消息才算完全被上層硬壓下來,所有沒有造成太大的騷亂。


    要說還有政黨上的對立,隻要那些人不是太蠢,就不會做這種引火上身的事情。


    華夏什麽東西最多?人!


    真正動蕩起來,就不是幾支槍杆能威脅得了的。


    黎易傾收回思緒,把注意力集中在‘傾天’股突然暴漲這件事上,大起必有大落,這樣下去‘傾天’股的穩健一旦被打破就再難修複,不提對其更長遠的影響……


    “歐美那邊有沒有什麽大動作?”


    陳東翔很不想說起這個,臉色不大好看。前幾次和那些金融大鱷碰頭的時候立場一樣,那是撈錢,可是現在‘傾天’成了他們餐盤上的佳肴,那就不是一件讓他高興的事情了。


    “boss,我們現在需要聯盟。”


    黎易傾瞥了陳東翔一眼,淡淡地道:“不會有這種東西的!”


    “楊老那邊可以……”


    黎易傾神色不變,態度卻很堅定:“東翔,這件事情,能不讓他們參與就盡量不要讓他們參與進來。”


    陳東翔被黎易傾的眼神震懾到,呆呆地點頭,然後回過味,發現季白凡他們的臉色沒了之前的頹喪,僅僅因為一句話,士氣就上去了,所以這是boss故意的?


    黎易傾看明白了陳東翔的轉變,垂下眼瞼,到底有沒有像她的語氣這樣胸有成竹也就她自己知道了,坐到剛才季白凡讓出的位子上,換看了幾個鏈接網頁,把上麵的資料記在心裏後讓陳東翔和季白凡上前來看。


    他們驚訝地看到‘傾天’金融公司流動的股票數量上升了!


    這是怎麽回事?


    “‘傾天’金融兜售的股票有七成一開始就在我手裏,從來沒有參與過流動,幾次‘傾天’股的調價也把這些排除了……”黎易傾淡定地道。


    陳東翔從驚訝到喜悅最後變成九十度瞻仰視線,臥槽,這都行?boss你可以去當神棍了!


    季白凡的反應就直接了,想要撲上來吧,又覺得自己手上全部都是煙草味,到時候弄髒了boss的衣服咋辦?於是,他蹭到黎易傾左邊的椅子上,先把和之前相比翻了五倍有餘的資本進行操作和下單,市場上七位數字的交易手筆沒有減少,賣場上卻跳出了一個不起眼的“1”字,一瞬間,正在觀望的股民沸騰了。


    不就是兩毛錢差價嗎?買了,‘傾天’股比國債來得穩多了,每年的分紅比他半年的工資還多。看到賣方市場變化的人全部行動起來,等火熱降下來,他們才發現市場上竟然還是那個“1”字,不過比剛開始時的價格高出了三塊錢。


    這是,怎麽回事?


    也不知道是手抖還是心裏那股不安,原來買進單子按到了賣出上,那斧劈般的斷層有了變化,從慢到快,白線和黃線的斜率越來越小,傻眼者有之,僥幸者有之,三天以來持續拉高的股價總算有所回溯。


    黎易傾在旁邊看得眼睛越發透徹明亮,她很少來這間電腦室,對季白凡的印象也是來自最開始的注意和陳東翔的口述,現在看來,‘傾天’操盤手裏麵真的藏了不得了的天才!


    季白凡這一手連和他一起共事了好幾年的操盤手們都震驚了,更別說是陳東翔,這小子什麽時候有的這本事?前後不到半個小時,停板的數值就下降了近一個百分點。


    黎易傾輕鬆一笑,如月桂枝頭懸掛的月,在這間光線黯淡的操作室裏猶如啟明星般耀眼。人對美都有一種本能的追求,就像現在,幾個不修邊幅的操盤手心裏想著今天下班後要不要去美容院把全身上下打理一遍,免得自己這形象給boss抹黑。


    “跟風”已經成為華夏不得不說的一種社會現象,有些人不能理解‘傾天’這驟升急降代表著什麽,但不妨礙他們跟隨主流拋售出一部分‘傾天’股。


    b市另一棟大廈裏,魏騎掖著笑意看著‘傾天’金融股票市場的變化,身後的荊古刑若有所思地望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後也轉向電腦屏幕,不多時,安靜仿若無人的空間裏響起一陣陣電話鈴響,魏騎冷淡地瞥了桌上的座機一眼,沒有接通的打算。


    “嘟嘟嘟――嗡嗡嗡――”鈴響似乎和他卯上了,一段結束,新的一段馬上又來,門板被人從外麵推開,從悶聲中可以看出對方用了多大的力氣,來人臉上全是怒氣,這是來興師問罪的。看清楚他的臉,竟然是三星集團的成姓股東!


    “魏先生,你的電話在響!”成姓股東想及對方的身份,壓下怒氣,心平氣和地說出這一句。


    魏騎的視線才從股市走勢圖上移開,回頭看了他一眼。


    “原來時候成先生,剛才我看得專注,竟然沒聽到電話鈴響,古刑聽見了嗎?”


    “沒有。”


    魏騎輕笑著攤開手。


    “……辛小姐已經決定兩天後來華夏,是以私人身份過來,所以還請魏先生安排一個隱蔽些的住處,避免走漏風聲引發其他問題。”


    “惠殊小姐要來?那我自然會親自安排個舒適的獨立別院讓她入住,成先生盡管放心。”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本意上是想要借著辛惠殊來華夏這件事敲打他的成姓股東也無言了。


    臨走前,成姓股東又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甩手出門。


    魏騎恢複之前悠閑的坐姿,眯著眼睛看著那兩條斜坡,對於這個發展毫不驚訝。


    “古刑,你知道黎易傾最厲害的是什麽嗎?”說完也不等荊古刑回答,就自顧自道:“是她吸引各式各樣人的本事,白道的、黑道的,老人與孩子,隻要她想,這些人都能成為她的助力。如果不是因為立場,我還真想……嗬,都忘記了你也是那些被她吸引去的人中的一個了。”


    魏騎半靠在椅背上,語氣不徐不緩,就像在自言自語,“過兩天就能帶那個孩子來b市了,對黎易傾這個救命恩人,他應該迫不及待想要見麵了吧?”


    荊古刑看著前方看不清表情的魏騎,幽深的瞳孔閃爍了一下,也不管魏騎看不看得見,點點頭,然後開門出去……


    魏騎望著巨大的操作麵板,低沉的笑出聲。


    這天晚上,終於有金融專家在經濟訪談中提到‘傾天’股這次的巨幅波動,平時沒什麽人看的經濟台收視率一下子超過了同一時間段播放的肥皂劇的電視台,經濟台的台長卻沒有功夫高興,聽著錄影棚裏傳出來的聲音――他手裏同樣持有大量的‘傾天’股。


    第二天,‘傾天’股稍微又上升了一些,沒等股民放心,到了下午,趨勢又是下滑,閉盤時,‘傾天’股市價又比開盤時低了十多個點。忽然悲觀地考慮明早再拋售一些打算退出股票交易平台的股民忽然發現信息箱裏多了一封新郵件,點進去一看,懸著的心就放下了。


    原來‘傾天’金融是被國外的公司哄搶抬價的,本意是在收購,為了防止‘傾天’股成為泡沫,‘傾天’金融公司才決定投入上一度的純利潤平衡過高的股價。


    總結出這麽個結論後對這個華夏最大私企莫名包容的股民決定明天還是重新買進‘傾天’股好了!


    華夏g省,青嵐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是白色的有些斑駁的天花板,無聲地打量房間裏的擺設,這隻是一間普通的臥室,她以為她應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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