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之前沒來成,這次來了,我就陪於淵補上好了,”她被蘇於淵虛護在懷,心裏甜得要命,笑的像一隻偷了腥的貓。


    蘇於淵的眼神沒忍住暗了暗,吞咽了聲口水。他悄悄的告訴自己還不是時候,愛她就要尊重她,今日已經四月初三,四月初六訂婚後,距離大婚就更近了一步。


    他笑了笑,聲音放柔,他總是把自己最溫柔的一麵留給嘉寧,“好,聽你的。”


    折春從旁邊賣香的地方放下一個大錢,取了六根香,放橫點燃後遞了過去。等嘉寧和蘇於淵兩人各拿了三根香,退到了旁邊。


    嘉寧手上拿著香,悄悄的側頭看了眼蘇於淵,他正在閉著眼認真的祈禱,不知道許了什麽願?她從他飽滿的額頭看到他閉著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濃密極了,讓她有些想要伸手去摸摸看的欲/望。而接著直挺如刀削般的鼻子看起來也是真的好看。


    而最讓嘉寧心頭一跳的,卻是他的薄唇。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冷冰冰的,笑起來的時候那勾起來的弧度幾乎就是想要勾到人心裏頭去。她忽然頓了一下,逃也似的收回了視線,閉上眼睛飛速的許了一個肯定會實現的願望,希望蘇於淵仕途一帆風順。


    為什麽忽然逃也似的收回視線?當然是因為蘇於淵忽然睜開眼抓了個正著,某人做賊心虛了。


    蘇於淵笑了笑,他對著文曲星像拜了三拜,將手上的香插/進了香爐裏,沒有戳穿她。看著她把香插/進了香爐,才調笑著問,“不知嘉寧許的什麽願望?”


    嘉寧一想到自己著急的時候許的願望,又怎麽會告訴他?臉上飄過一層紅暈,反問,“於淵你許的什麽願望?”


    蘇於淵一本正經的,語氣都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拜文曲星不都是求文的嗎?”


    說的沒錯,把周圍的人都已經騙了過去,然而他許的願望卻和文曲星八竿子打不著。他許的願望或許換了月老還有些可能給他應驗一翻,然而對於更加相信自己的蘇於淵來說,顯然並沒有什麽區別。


    “這邊看起來更像是單獨的場所?”嘉寧沒來過這,兩人上了香就從另一邊出來了。文曲星像的後方並不是牆,而是另一條路,這條路上的香客顯然少了很多,看起來更多的是學子,也有些來踏青的青年男女。


    蘇於淵點了點頭,“最出名的文曲星廟不是這裏,天台寺出名的更多的是素齋和風景,再往前走的地方有一片桃林,天台寺的位置在山上,桃花還都開著。”


    他說著紅了紅耳朵根,他能說原本是沒有打算將那張桃花伊人圖畫在那本冊子上的嗎?他其實是並沒有留記錄的習慣,但是思及嘉寧……他忽然不想一輩子帶著一張假麵。


    於是他用這樣迂回的方式,將自己的真麵目放到了自己的書房裏。平日裏母親和妹妹不會去他的書房,而封麵又做過了簡單的偽裝,可以說若是被人發現,那個人隻會是嘉寧。


    讓蘇於淵驚喜的是,他喜歡的小公主,在知道他的真麵目之後半點沒有退縮和厭惡,甚至還寫了‘積石有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夾在頁裏,幾乎已經可以稱之為驚喜了。


    要問蘇於淵從初遇時候對嘉寧相貌的驚豔,和之後幾次配合的默契,再有幾次三番的伸出援手。一點點一滴滴的積累下來,又讓他怎麽能不喜歡她呢?越來越多的喜歡堆積起來,顯然就變成了愛意。


    而他愛上的、傾慕的、心動的,多麽幸運正好是他未來的妻子呢?


    蘇於淵帶著嘉寧避開了她腳邊的一個石子,又伸手攔下了一枝探出頭的枝條,這條小路看起來有種曲徑通幽的感覺,但是卻並不長,沒一會兒就開闊了。


    這是天台寺的後山,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滿目的桃花,桃花的季節剛過,然而山寺裏桃花卻正好是季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相識期間關於桃花的小故事多,桃林顯然是一個會讓兩人都有很多回憶的地方。


    嘉寧眼睛一亮,她之前還想過想要和蘇於淵一起再看看桃林,再吃一次滿腹桃花香氣的烤野兔。沒想到蘇於淵竟然和她心有靈犀,也是惦記著這桃林。她伸手折了一枝垂到眼前的桃花,速度放快簪在蘇於淵的耳邊,就像是上次那樣做的一樣。


    ?№§∮


    然而沒等她調戲蘇於淵好看,就感覺自己的耳邊也一沉,蘇於淵的手正從上邊移開。她伸手摸了摸,竟也被簪上了一枝桃花,漂亮的桃花眼盈滿了笑意,而眼睛裏映著的那個一身月白色的蘇於淵,卻也映到了她的心裏。


    “於淵怎麽想起約我來看桃花了?”嘉寧甜甜的笑了,這種你不說對方也知道,並且認真準備的感覺真的特別的榜,是一種心意相通且被放在了心上的感覺。


    蘇於淵笑而不語,他伸手輕輕地將落在嘉寧發上的花瓣撿了下來,“嘉寧不喜歡?”


    嘉寧臉頰暈出了緋色,有些羞,卻並沒有什麽力道的瞪了他一眼,“你什麽時候學的這些東西?”


    “嘉寧不喜歡?”同一句話,蘇於淵卻說出了兩個感覺,回答了兩個問題。他看了看嘉寧白暫又纖細的手,若是……握在手心定然會很舒服吧?


    ……


    暖冬退出了素齋坊,心事重重的她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緊跟著她出來的臨秋,她有些無措有些心思重重的。這幾天對她來說就像是一隻剛被外力破殼的小雞,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她隨手摘了偏旁邊的葉子,隨意的用手擦了擦幹淨,翻來覆去的把玩。秀氣的眉毛這會兒也是微蹙的,到底應該怎麽辦?


    暖冬走的方向是自家公主馬車的位置,卻忽然被人給攔住了。她有些警惕的看著麵前的人,說他三十多歲吧他有一頭白發,可若是說他五六十吧,看著又實在是不像,一身繡著暗紋的深棕色本應盡顯華貴的衣服,這會兒卻也因為他的過於消瘦而看起來有些奇怪。


    臨秋在發現暖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就開始有意的藏著一些,這會兒正好藏在了旁邊兩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大樹後麵,她眼睛微微睜大,她發現這個人似乎長得很熟悉,但是並沒有見過他。然而當細細的觀察後,臨秋猛地捂上了自己的嘴,這眉眼和五官,可不是和周妃還有大皇子有五六分的像嗎?


    “你擋了我的路。”暖冬心情不好,聲音也有些不耐,她試著繞開,卻又被擋住,一時間也不說話了。


    男人笑了,聲音裏帶著蠱惑,“暖冬姑娘急什麽?姑娘不想和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嗎?我可以幫你。”


    臨秋慶幸自己剛才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借著大樹的遮擋觀察著暖冬的表情,她不知道暖冬什麽時候喜歡什麽人了,但是她害怕暖冬一時不理智做錯什麽事,牽連到她們公主就不好了。


    暖冬聽到這句話的同時,心裏動了動,她先是四周看了看,然後才問,“你是誰?”


    男人大概是身居高位的,他眼睛深處有著對下人的蔑視和看物件的感覺,“你主子害死了我兒子又害死了我妹妹,你說我是誰?你應該知道吧,他是我們的人,隻有我可以幫你。”


    暖冬這會兒正是神經敏感的時候,又怎麽會感覺不出來那不把人當人的視線?她咬了咬下唇,眼神有些搖擺,吞吞吐吐的問,“你怎麽幫我?”


    其實暖冬不知道巴言是誰的人,之前攬夏也隻是隨意攀咬,隻求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拉著公主的對頭下馬。而現在聽他的意思,那件事確實就是周妃他們的手筆了。這樣的描述,他應該就是周妃的哥哥,大皇子的舅舅周禮了。


    一想到巴言是周妃的人,暖冬心裏就刺刺的疼,他說自己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作為周妃的人,難道他一開始接近她就隻是想要對付公主和娘娘嗎?


    疼到深處其實就麻木了,暖冬垂了垂眼簾,聲音很輕,似乎風一吹就吹跑了,“周大人想要暖冬做什麽?”


    周禮看她的反應笑了,他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白色的紙包,裏麵包著什麽東西,鼓鼓的,“隻要暖冬姑娘將這個東西等下下到嘉寧公主的飯食裏,我保證,他一定會和你永遠在一起。”


    臨秋呼吸有些急促,她從周禮眼睛裏看到了滿滿的惡意,這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竟然要下到公主的飯食裏?她眼睛睜的大大的,暖冬,別接,暖冬,別接啊!


    而暖冬看不出什麽表情,她看著這包藥,腦子裏似乎什麽都沒有想,又似乎想到了很多東西。一會兒是巴言一會兒是公主,一會兒想到了巴言和她說想要和她對食時候的樣子,一會兒想到了公主帶她們出宮玩,回來的太晚娘娘責怪的時候傾力相護的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隻是幾瞬,也可能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暖冬被自己捏的骨節泛白的手還是伸出來接過了那包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


    周禮滿意的看著暖冬接了東西,他取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像是不想沾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既然暖冬姑娘做出了決定,周某就等姑娘好消息了。”


    暖冬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等周禮走了有一會兒了,她都還站在原地,久久不動。久到樹後麵躲著的臨秋都忍不住想要出來質問的時候,她看了看手上這個小藥包,忽然笑了。


    她將小藥包隨手丟進了旁邊的湖裏,用手帕將自己的手擦了擦,連著手帕也丟了。


    臨秋對這個發展有些意外,她一時間忘記了跟上暖冬,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走到了剛才暖冬站的地方,往湖裏看去。小藥包沒什麽重量,被水浸泡後紙包已經開了,裏麵的藥粉散開,而那周圍確是好幾條翻了白肚觀賞魚。


    這是要命的東西啊!臨秋後怕的看了看,回頭的時候卻發現遠遠的站著的人很像是周禮,而更讓她害怕的是,那人似乎準備過來看看。


    臨秋從地上撿了一根長長的樹枝,將那個已經散開的紙包挑了上來,又將周圍的幾條死魚挑遠了。一時間找不到地方能夠將東西處理了,匆忙的用帕子裹了揣進袖口歐,跑了出去。


    周禮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回來,但是當他看到湖裏飄過來的幾條死魚,又看到了湖邊上的水漬,眼神卻是一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喪子之痛走出來的,又或者還沒走出來就又經曆了喪妹之痛,他將這筆賬都記到了嘉寧那個丫頭頭上。


    而現在,不管是不是他想的那樣,都不能等了。周禮眼神暗了暗,他不想再假借他人之手了,伸手按了按袖子裏的匕首,輕輕地笑了。


    ……


    蘇於淵逗她是逗她,卻不敢真的把人逗毛了,他在嘉寧炸毛的邊緣掙紮試探,自然的把人往自己定下的位置走。剛才兩人隻顧著看對方,然而這裏卻不是沒有其他人的。


    這會兒往前走,當走過三三兩兩的人群的時候,嘉寧才注意到旁邊有一些竹桌,有些書生在桌上畫畫或者寫詩,還有幾個才女也在。不過各自成堆,幾乎沒有看到有男女一起的,所以當兩人走過的時候著實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然而當看到兩人身後跟著的兩個明顯不是一般人家丫鬟的樣子,再加上兩個雖然沒什麽存在感,但是一直跟在後麵的兩個佩刀的侍衛,這讓本來有認出這一屆狀元郎有心前來搭訕的按下了心思。


    蘇於淵定的這個位置,是憑借著同為翰林院編修的一個同僚的人情定下的。長袖善舞深諳人心的蘇於淵蘇狀元,顯然在這短短的時間發展了不少人脈,那個同僚就是其中一個。


    為什麽一個位置還需要用到人情後門呢?自然是因為所處地方的原因了。


    嘉寧看了看這個周圍被桃林包圍形成天然屏障的地方,偏偏l*q地勢比較高,能從裏邊看到整個天台寺的風光。可以說是別具風情了,而中間的位置並不隻是一個竹桌而已,竟然是一個做的十分雅致的竹屋。


    竹屋四下開放,中間有一張用於品茶的矮桌,上有風雅的茶具,邊上還有琴台和一個可供書寫繪畫的桌子,桌上文房四寶皆在。


    東西或許並不是頂尖的東西,但是卻有一種大俗大雅的氣質,而四麵開放,顯然不用顧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嘉寧忽然笑了,這蘇於淵的心眼還真的是九轉十八彎啊,一邊顧忌著她的名聲一邊又小心眼的不願意什麽人都看到他倆,這桃花林的天然屏障簡直妙極了。


    她忽然想知道,蘇於淵還準備了什麽,見他雖然麵上淡定,但是小動作卻有些……緊張?嘉寧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這是發現了什麽?可是當她看著蘇於淵越來越紅的耳朵根,心裏驟然炸開了煙花,竟然是真的!


    蘇於淵狀似很淡定,其實手心裏已經有了薄薄一層汗了,這不光是他第一次主動約嘉寧,也是他想要和未來妻子琴瑟和鳴締結白首之約的一步。是的,他想要和嘉寧一直走下去,他有信心自己不會變心,也有那個信心覺得自己不會讓嘉寧變心。


    “走了這麽久,喝點茶水吧。”蘇於淵說著和嘉寧坐在矮桌邊上,他行雲流水的用溫水過了杯子,也沒講究什麽七浸七泡,隻是過了一遍的醒茶之後,衝泡好了便倒入了兩人麵前的紫檀茶杯裏。


    茶還沒端到手裏,香味就已經撲鼻而來了。嘉寧聞著香味,伸手輕輕的端起來嗅了嗅,抿了一口,忽然笑了,“今日這和花是分不開了了?看的是桃花,喝的牡丹花茶。”


    蘇於淵也笑了,“這不是頭一次約嘉寧你出來,隻想著你喜歡的了,下次再有機會,定然試試別的。”


    嘉寧被他的笑容勾的心頭小兔又開始了亂跳,她本來就受不住蘇於淵的笑容,這會兒又這般專注認真的投自己所好,又怎麽能不心動呢?


    而她的歡喜顯然沒有逃過蘇於淵的關注,這般進展順利,讓本就有些蔫壞的蘇於淵蘇狀元眯了眯眼睛,又輕飄飄撂下一句:“其實今日最與花分不開的,不正是人比花嬌的嘉寧你嗎?”


    嘉寧忽然睜大了眼睛,耳朵騰的就紅了,他!!可是看著他這般小人得誌,她又不願意。可能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她也學會了一針見血:“哪裏比得上一枝梨花壓海棠的蘇於淵蘇狀元呢?”


    蘇於淵被嗆了一小口,有些愕然的睜大眼睛,他家小公主什麽時候學壞了?可是若說嘉寧先看上的不是他的皮相,他自己也不信,不由有些稍稍的鬱悶。然而轉念一想,不光心眼多臉皮也很厚的蘇於淵蘇狀元,很快就欣然自得了。


    自己的皮相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不是?若是這幅皮相能夠得他的小公主的歡心,又何嚐不是自己的優勢呢?他看著嘉寧笑眯眯的像是感覺自己扳回了一城贏了的奶貓,心髒的並沒有拆穿,甚至還調整了看她的角度,讓她眼中的自己能夠更加的好看一些,滿意的聽到她下意識的抽氣聲。


    四月初的風十分的溫柔並有眼色,吹來的時候不光沒有打擾了氣氛,還殷勤的吹來了一陣陣香甜的桃花香。


    大概真的是風水輪流轉,嘉寧看著不知道從哪飄來的調皮的花瓣,正巧落在了蘇於淵的頭發上,她有樣學樣,學著之前蘇於淵的樣子,緩緩地伸手摘了蘇於淵發絲上的花瓣,“於淵今日好看的花兒都送上門了,這算不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蘇於淵心頭跳了跳,自己這般隱忍,然而這罪魁禍首卻總是這樣的作亂,這讓本來今日就好幾次蠢蠢欲動的他有些懊惱。他伸手抓住嘉寧放慢離開的小手,在她睜大眼睛的時候,終歸還是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他心裏歎了口氣,用另一隻手取下了嘉寧手上的花瓣,隨手放進了自己的茶杯裏,“既然我們的公主殿下發了話,那就讓這片花瓣得願以償好了。”


    嘉寧聽的有些懵,一時間沒有弄懂他是什麽意思,就看到他伸手端了茶杯,連帶著那片花瓣一起慢慢的飲下,狹長的鳳眼半眯著,幽幽的看著她。喝的時候頭揚了起來,纖長的脖頸伸直,那漏出來的幾滴茶水,順著伸直的脖頸劃過喉結沒入了衣領。


    她一時間腦子有些空白,嘉寧一直知道蘇於淵很好看,卻從來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好看到這個程度!簡直已經算是勾人了好嘛!!!


    等嘉寧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紅了臉,伸手取出了自己的帕子將這勾人的男妖精似的蘇於淵臉給糊上,然而當帕子剛糊上,嘉寧就睜大了眼,這是她繡的鴛鴦戲水!!正想要伸手將羞人帕子收起來,卻已經有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帕子納入了手裏。


    她猛地站了起來,帶的小凳子發出了刺耳的聲因,反而更加尷尬了。嘉寧忽然想到一個轉移話題的話頭,她沒有管笑的和個勾人妖精似的蘇於淵,轉頭看向了一直靜靜跟著的折春和攬夏。


    折春和攬夏兩個丫頭並沒有跟著在屋內,而是貼心的立在了竹屋外隨時可以聽到主子傳喚的地方,眼觀鼻鼻觀心。


    嘉寧清了清嗓子,沒什麽力道的瞪了還在無聲的笑的蘇於淵,問到:“臨秋和暖冬怎麽還沒有回來?”


    折春和攬夏對視了下,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奇怪,折春行了一禮,“臨秋和暖冬之前應該是去馬車那邊給殿下取披風了,咱們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和她們說,許是迷路了?”


    說是這麽說的,但是就算是找不到路,隨便找人問問呢,也該是能找到他們的。不說虛的,嘉寧他們一行在普通百姓為主的天台寺而言卻是算是顯眼了。


    嘉寧看了蘇於淵一眼,“餘廣,你去找找吧。”


    餘廣和徐高對視一眼,一般情況下兩人是不會離自家公主的,對他們來說自家公主的安全才是放第一位的。而現在……兩人隱蔽的和跟著蘇於淵的兩個暗衛對視了一下,餘廣行了一禮,領命出去了。


    雖然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其實並沒有覺得是出事了,頂多也就是倆丫頭出去野了,或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


    這麽一打岔,嘉寧也不羞了,甚至在發現蘇於淵剛才那種故意勾她的模樣收斂了之後,還有心事想要調戲調戲他,讓他能再流露出一絲那樣的神情。想到剛才,她像是有些渴了,伸手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這麽一個禍害,還是讓她來收了吧,嘉寧心想。


    蘇於淵咳了咳,收斂了些,看起來像是平日的蘇狀元流露,卻在嘉寧眼裏有些回不去當初的高了冷之花樣子了。他正想找個由頭給逗過頭了的嘉寧順順毛,卻發現她已經緩了過來,徑自走到琴架後麵看了看他,在琴聲起的時候,蘇於淵忽然挑了挑眉。


    這是一曲鳳求凰,通俗而言,是男子彈給女子的。而這會兒嘉寧給他彈起了鳳求凰,卻帶著一種調戲在裏麵,但是別人就算了,蘇於淵的臉皮顯然並沒有被戳破。


    他甚至還跟著節奏擊掌賀應,嘴裏念著鳳求凰的詩詞:“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也不知道最後贏得人是誰,反正兩人之間的氣氛是真的誰也沒能打破,空氣中都似乎有著一種讓人悸動的感覺。折春和攬夏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一邊感覺自己多餘的要命,一邊又由衷的為公主和準駙馬之間的相處歡喜,畢竟主子好了她們才能好。


    大概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餘廣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股血腥味,讓原本甜膩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他沒有進竹屋,將懷裏的人放在了竹屋外的地上,地上散落著薄薄的一層桃花花瓣,然而沒多久就有桃花花瓣被血色浸透。


    躺在地上的是暖冬,出來的時候一身淺黃色的宮裙,現在腹部卻被可怕的血漬暈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她這會兒臉色由於失血過多顯得很是蒼白,眼睛卻是晶亮亮的。


    嘉寧眉頭一皺,三兩步就從竹屋裏走了出來,她走過來伸手握住了暖冬冰涼的手,問:“怎麽回事?出去的時候人還是好好的!周圍沒有大夫嗎?止血啊!!”


    餘廣行了一禮,學武的人也總會一些外傷相關,可是暖冬她不光是身中數十刀失血過多,更多的卻是道上淬了毒,毒性太烈,“臣到的時候,臨秋姑娘正用手捂著暖冬姑娘的腹部想要止血,而旁邊似是被清了場,沒有人,暖冬姑娘她已經沒救了,公主節哀。”


    嘉寧忽的火氣就上來了,真當她是麵人捏的不成!一而再再而三的,她嘉寧公主可不是白叫的!


    回答她的是臨秋,臨秋是跟著餘廣走回來的,她頭發有些淩亂,腿有些發抖,聲音也有些抖,“回殿下,是周禮,奴婢看到周禮拿著刀/捅/了暖冬數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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