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姚之被這一連串的問題,給問得愣了一下。


    隨後他很快便反應過來。


    “我王家什麽都不要,隻希望能繼續承蒙先帝時的皇恩,為晟國皇室效命。”


    說罷,他又信心滿滿地道:“姚之現在雖然無法完全做王氏的主,但已是王氏少族長,用不了幾年,就能做主了。”


    那說到底,還是做不了王氏的主。


    百裏綺問他,“本宮若沒有記錯,你王氏,本也送了名女子到太後那裏,後來怎麽又回去了?”


    王姚之道:“此事,此事是姚之一手促成,就是為了給皇後娘娘展現我王家的誠意。”


    “誠意……”


    百裏綺慢慢琢磨著這兩個字。


    王家若當真要投靠她,那就不會派一個做不了主的小輩來。


    王家內部定然存在重大的分歧,至少當今的掌權者,一定是沒有要把王家寄托在她身上。


    所以王姚之投的誠,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有點用,但沒有多大用,至少在關鍵時刻,涉及到家族利益的爭端時,是沒用的。


    房門敲響,侍從端著香氣撲鼻的奶茶進門。


    百裏綺向跪在地上的少年看去,“起來吧,嚐嚐你送來的茶,是個什麽滋味。”


    說罷,她率先端起來, 抿了一口,然後評價道。


    “飄香驚人,但留存不足。”


    她抬眸向少年看去,然後用手指點了點自己脖頸的位置。


    從王姚之第一句話開始,她就察覺到了。


    少年應該是開始了變聲期,先前那清亮的少年聲不再,或許是為了維持那聲音,今日在她麵前說話時,略微夾了點嗓子,聽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別扭。


    “你的誠意,本宮收到了。”


    “等你什麽時候度過變聲期,能夠做王氏的主了,再來找本宮說此事吧。”


    百裏綺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模棱兩可。


    王家不是周家這樣的小氏族,周家在周惟榮時期便受過她的恩惠,短暫的昌盛後又因失勢而掉了下來。


    再得她的另眼相看,隻會對她越發的忠誠。


    且周家在安南,若不依靠她,反而向安南王府投身去,還真不一定能夠從這無數的安南氏族中脫穎而出。


    但王家不一樣,王家就算不投靠安南王府,也能安身立命。


    他們這樣的大家族,但凡走錯一步,便會從此一落千丈,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就如同當初的東方家,不過是走錯了一步,便落得了如今這樣的下場。


    沒有絕對的忠誠麵前,百裏綺不打算在安南攪進大氏族的渾水,容易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將一軍。


    不過有王姚之這個火苗在,就算不合作,也應當不會給她添太大的亂子。


    王姚之摸著自己的脖子,麵色通紅,他支支吾吾地,想要張口,又好似怕自己一開口,便吐出一嘴的破鑼嗓音。


    百裏綺沒拆穿他,“嚐了這杯奶茶,便下去吧。”


    說罷,她站起來便要走,但邁步離開前,又留下魚鉤。


    “日後若還想來王宮下棋,請人通報一聲便是了,棋聖他老人家的棋藝,本宮倒還真想在他後人身上領教一番。”


    說罷,她抬腿就走。


    王姚之夾成蚊子的聲音從後傳來,“恭送皇後娘娘。”


    百裏綺腳步微頓,唇角輕輕揚了起來。


    這樣就夠了。


    周涇延等在廳外,連忙跟上來,詢問道:“殿下,那王姚之這次又安的是什麽心思!”


    百裏綺腳步停下,向他看去,挑了下眉。


    “涇延也還在變聲期吧。”


    周涇延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巴,臉上露出的肌膚,也瞬間就紅了。


    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從指縫中透露出來,“唔……殿下,殿下,我很快就會好了。”


    百裏綺沒回答,抬腿離開,周涇延急急忙忙追上去,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始解釋。


    百裏綺想,真有意思。


    五月中旬,距離她臨盆還有兩個月時,安南王妃選的十二妃入住王宮。


    百裏綺將王宮前後相隔,免除了十二妃的拜見和走動。


    萬事,就以她即將臨盆為由,杜絕了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是按照南宮慎的時間,她距離臨盆,隻有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了。


    王宮上下都已準備妥當,接生的穩婆,大夫,湯藥等等,一切都已侯在宮中,就等她生了。


    與此同時,百裏綺收到了大哥那邊的口信,要她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東西,此處指代他身份的事情。


    又道越國已意動,用不了多久就會與寧東軍反目,與晟國合作,讓她安心誕下鱗兒,不要擔心他。


    百裏綺得知大哥安然無恙,心中鬆了口氣。


    但轉而,她又疑惑,大哥怎麽沒有給她寫信,回來的青衣教人,隻是道,離開的路上危險太多,擔心暴露,所以隻能口述。


    百裏綺雖然一直關注著戰事,但畢竟身處寧靜祥和的安南,對這一路幾千公裏的危險,無法想象,所以也就沒有再追問。


    她沒有追問,但林寄身為青衣教如今的教主,一眼便看出了教眾有所隱瞞。


    私下無人時,他將人逼到角落裏,詢問。


    “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向殿下稟報?”


    青衣教眾單膝跪下來。


    “請教主恕罪,是沈大人不讓屬下跟公主說的,沈大人擔心公主臨產在即,若得知他的情況,恐怕要動了胎氣,出事情。”


    林寄聞言,臉色也凝重了不少。


    他四下看了眼,確認無人後,才又問,“沈大人究竟如何了?”


    “沈大人被越國看押在天牢裏,受了嚴刑拷打,但沈大人拒絕了屬下的營救,說越國的杜家已被他說動,再給他些時間,就能讓寧東軍徹底失去退路。”


    林寄閉了下眼。


    “此事,不得再讓任何人知曉。”


    因為公主已經考慮在六月下旬時,便提前半個月催產,以蒙混過子嗣不是南宮慎的這件事。


    眼下危急時刻,東方辭已尋得婦科聖手,準備好了催產的藥,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但若沈連成的情況被公主知曉,隻怕是他們做好了準備,也要出事情。


    一切,已經到了不容有失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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