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囉嗦。”溫雅嬌嗔著坐起身,“我沒事了, 還有一大堆奏摺等著呢。”


    “誰說你沒事?你有喜事。”榮恪笑著環住她,


    “哪來的喜事?”溫雅撲閃著眼。


    他擁她在懷中,輕聲問道:“雅雅這個月的月信,是不是遲遲未來?”


    “是啊。”她點頭,“可能是騎馬去巴州給顛的。”


    “以前可暈厥過?”他親親她耳垂。


    “沒有。”她笑了,“今日才知道,暈厥原來是這樣的,兩眼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的手輕撫上她的腹:“雅雅昏睡的時候,呂爺爺給雅雅診的脈,說是喜脈。”


    “喜脈?”溫雅愣愣看著他,“什麽是喜脈?難道說……”


    榮恪親親她的眼看著她:“雅雅肚子裏,有了我們的孩子。”


    溫雅呆怔半晌,方說道:“我明明每日都吃藥。”


    “我問過呂爺爺了,那藥不能完全避免,常有疏漏。”榮恪忙道。


    溫雅哦了一聲,榮恪撫摩著她的肚腹:“呂爺爺說是喜脈的時候,我高興得厲害,雅雅怎麽一臉不高興?”


    “我高興得起來嗎?”溫雅白他一眼,“那麽多事請,那麽多奏摺,本打算讓皇上早些親政,瞧瞧這陣子鬧得,還不如小時候,看來心急不得。”


    “你可以在宮中稱病不出,朝堂上的事我替你去做。”榮恪笑看著她,“奏摺我也可以幫你看,我給你分出輕重緩急,你非看不可的,我就讀給你聽,非得你批閱的,你來說我來寫,我最近模仿你的字跡,頗有心得。”


    “你何時開始模仿我的字跡了?”溫雅好笑看著他。


    “從江寧回來以後,每日都練,雅雅想不想看?”榮恪獻寶一般,“我自認為幾可亂真。


    溫雅咬了牙:“聽起來,元輔大人早有安排,未雨綢繆。”


    榮恪心中一驚,想要辯解,溫雅揚聲吩咐道:“請呂郎中來。”


    不大的功夫,呂太昌樂嗬嗬走了進來,瞧見太後麵沉似水,端端正正在椅子上坐了,偷瞄一眼榮恪,就聽太後吩咐道:“元輔大人先避出去。”


    榮恪給呂太昌使個眼色,踱步避開了。


    “我來問你,上回給我的藥,是避孕的嗎?”溫雅問道。


    “不是,是滋陰養顏的。”呂太昌倒也痛快。


    “為何要騙我?”溫雅臉色更沉,“是不是榮恪指使的?”


    “榮小子也不算指使我。”呂太昌替榮恪說話,“他就是跟我訴苦,說心焦憂慮,擔心那藥損了太後身子,我就說,那你忍著別碰太後不就行了?他說開了頭了,就剎不住了。”


    溫雅臉頰有些發燙,輕咳一聲:“所以呢,你就給我換了藥。”


    “對啊。有了就生,等到小皇帝親政後,太後二十七了,親政後怎麽還得坐陣兩年,一旦年過三旬,生孩子就是搏命,瞧瞧延平,若不是我,早就沒命了。可太後生孩子的時候,我不見得還活在世上。”呂太昌苦口婆心,“再說了,鎮國公府子嗣單薄,就指望著榮小子,有榮小子在,太後生孩子耽擱不了垂簾聽政,兩件大事一起辦,多好。”


    兩件大事一起辦,老人家說得可真輕鬆。溫雅手扶了額頭,皇帝正鬧得厲害,怎麽偏偏懷上了?擺擺手對呂太昌道:“呂爺爺忙去吧。”


    呂太昌顛顛跑出去,對在碧紗櫥外轉圈搓手的榮恪說道:“沒事了,我給哄好了,進去吧。”


    榮恪興沖衝進去,嗖一聲,一本書迎麵砸了過來,忙伸手接住抱在懷中,靠過去陪著笑臉你說到:“這麽厚一本書扔過去,再動了胎氣。這樣,我任打任罵給雅雅出氣,要不,拿金釵紮我。”


    說著話拔下她頭上金釵放進她掌心,臉朝她側過去:“紮臉吧,紮臉過癮。”


    溫雅一手作勢欲刺,一手撫上他臉:“懷都懷了,難道還打胎不成?”


    他跳了起來,長身跪在麵前,臉埋在她腿上悶聲道:“別打胎,打我。”


    “真是無賴。”溫雅忍不住笑,“你模仿我的字,寫來給我瞧瞧。”


    他跳起來去桌旁那筆刷刷刷寫一行字,捧過來遞給她看。


    宣紙上寫一行詩:幾度春風戲幃帳,殘紅落處映碧桃。


    字跡端方雋永中藏著淩厲,溫雅笑道:“隻有九分像。”


    “九分像就行了,誰敢說什麽。”榮恪笑道。


    “文德印章也給你吧?”溫雅半頑笑半認真。


    “都說利慾薰心,印章拿在我手裏,萬一我起了篡權奪位的念頭,你怎麽辦?”榮恪半認真半頑笑。


    談笑間艾姑姑端了小桌子進來,紅綠青白許多小碟,又有粥茶羹湯,五穀雜糧各樣主食,溫雅蹙了眉頭:“太過豐盛了些。”


    “呂爺爺給定的食譜,每樣都吃些。”榮恪笑道。


    用膳後溫雅靠坐一會兒倦意上來,身子一歪又睡了過去。


    榮恪拿起她剛剛砸過來的書,竟是一本《幽雲誌》,坐在床邊翻看著,雅雅看此書,可是意在了解我出生長大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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